辛暖正考虑要不要换身衣服下去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阿姨隔着门板叫她:“太太,先生回来了,叫你下去。”
她将手里的咖啡杯放下,暗骂了一句:“麻烦死了,回来就回来,叫我下去干嘛?”
她的声音很低,李阿姨没听清楚,还已为太太没有听见敲门声,便抬起手来继续敲了两下,声音也放大了一些:“太太,先生叫你下去。”她知道几天前他们吵了架,所以她以为辛暖是故意赌气不下去见先生,给他脸色瞧。
她不知道,辛暖要是敢给谌景行脸色瞧,她也就真出息了。
“知道了,我换身衣服马上下来。”傍晚洗了澡,她现在就只穿着睡衣,如何出去见人?
李阿姨下去了,辛暖磨蹭了半天,才从椅子上起来,走到试衣间挑了件长t裇,随意的套在身上,踩着拖鞋就出了卧室。
他们的卧室在二楼的一个角落处,走过一个拐角,她就看见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谌景行。他此时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正随意的翻着杂志,显得慵懒而又优雅。
她刚下了楼梯,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猛的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他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直觉告诉她,他现在心情似乎没那么糟糕。只是被他看的久了,她到底是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发,挤出一丝笑容:“你怎么回来了?”
谌景行早已转过头不再看她了,却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辛暖才觉得刚才她问他的简直就是废话,这里是他们结婚后买的别墅,虽然她一早就知道他的窝颇多,就跟狡兔三窟似的,但这好歹也是一个,他的窝他想回来就回来,干她毛事?
她杵在楼梯口不知所措起来,事实上她每次同他吵完架,要和好的前一刻她都是不知所措的。他的性子是典型的阴晴不定,鬼才知道他下一刻是开心还是会发怒?
“坐过来吧。”他这次连头也没抬,盯着手里的财经杂志说道。
辛暖这才如获大赦,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气氛沉默的叫人不安。她只能盯着她对面的男人看,他穿着白色的职业衬衫,连领带也没来得及解下来,唯有袖口处的纽扣被解开了两粒,白色的衬衣袖子随意的挽到胳膊肘处,露出他结实的小臂。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财经杂志,眼神一瞬不瞬。
从外表看,还真是斯文。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大概也是这副模样,穿着白衬衣,带着黑眼镜,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斯文的不像话。
三年过去了,他仿佛还是当年的模样,他这样一个外人所谓的天之骄子,似乎连岁月都不忍在他的身上留下些许痕迹。
然而她,却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可辛暖不是第一次认识他,她自然不会被他这金玉其外的样子给迷惑了,三年的时间,她早就看清了他败絮其中的本质。
认识了谌景行,她才知道了斯文禽/兽说的是怎样的人。
谌景行是铁定心不说话了,辛暖坐在他对面,扭捏忐忑的不知要如何。环顾四周,才发现如今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李阿姨也不知所踪了。
辛暖试探性的开口问他:“李阿姨去哪了?”
“在厨房。”他倒是回答的老实。
“哦,她在厨房啊。”她顿了顿,“咦?她这个点在厨房做什么?”
谌景行这才抬起头来,轻瞟了她一眼:“我叫她煮点东西。刚下飞机没来得及吃饭。有点饿了。”
“你刚下飞机?”辛暖确实吃了一惊,“你去外地了?我怎么没听刘管家提起?”她一直以为他跟她吵了架后,这几天一直呆在阮雨苏那里。
他不理她那副吃惊的模样,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倒关心起我的行踪来了?”
她不说话了,也不敢再看他,只是低着头沉默。谌景行将杂志扔到茶几上。
杂志扔到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在这死寂的氛围里叫人心里发怵。
辛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蹭”的站起来,结结巴巴道:“我……那个我去厨房帮阿姨做饭。”随后,逃也似的钻进厨房。
她不知道她刚才又说错了什么话,可从刚才的对话和气氛来看,谌景行的怒气好像并没消退,反而更强了。
李阿姨做了几个简单的菜,一个香菇炖鸡,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烂肉豆腐,外加一个紫菜汤。三菜一汤,毕竟是半夜,她做的量并不多,而且谌景行的胃一向不太好,李阿姨做的菜也多为清淡口味。
辛暖帮着她将菜端到餐桌上,再替谌景行舀了一碗饭,这才坐到他对面。
她晚饭吃的比较多,此时并不想吃东西,他又没发话叫她去睡觉,她便只能坐在他对面无聊的看他吃饭。
谌景行吃饭的样子确实优雅,看他刚才的模样也大概是刚下飞机的样子,饿成那样还这么优雅的吃东西的人,除了谌景行,辛暖还真再找不出其他人。
不过不足为奇,谌景行一直是生活在玻璃罩子里的人,风光无限,四平八方,永远是那样一丝不苟,优雅完美。她隔着那厚厚的玻璃罩子,看不透他。
虽然谌景行的吃相堪称完美,但到底也是真饿了,三个菜一个汤,外加两碗米饭,不一会就全部入了他的腹,李阿姨见他吃完了,忙过来收拾东西,辛暖帮着她将碗筷拾掇好,看她锁了大门睡去时,这才揉着有些困意的眼皮子爬上楼梯。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的眼泪汪汪的眼睛,她打开门。
然而她才伸进去一只脚,另一只还在门外的时候,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进去。
她一个重心不稳,就一头栽进了谌景行的怀里,脑袋被这男人坚硬的胸膛撞的生疼,嗡嗡作响。
她还没回过神来,谌景行就将门闭上,然后将她抵在门后面,如狂风暴雨般的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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