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场中另外两个人,一个一身红衣妖娆,一个一身玄衣刚气。
这两人赫然就是轩辕壑与轩辕祭檀!
只听一个慵懒而带着轻嘲的声音传来,
“痕,你什么时候也会这样没用?什么行动都还没有,便把一切寄托在酒的身上了?借酒消愁,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轩辕云痕!”
闻言,只见喝酒的人嘴角微斜,带着嘲笑的弧度;眼角上挑,轩辕云痕横了轩辕壑一眼——你就只会说风凉话。
玄衣男子却是有点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个。
“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借酒消愁?不是说因为我的回来,咱们三兄弟好好醉一场的吗?”
声音刚劲明朗,虽然带着微微疑惑,但是不掩其中的爽朗。果然是轩辕祭檀的风格。
轩辕云痕却不再理他们,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一股子颓唐伤心的气场,加上酒精的催化作用,越发显得这人的萧索出来。
轩辕祭檀话音一落,倒是惹出了轩辕壑这妖孽的两声轻笑。轻笑中带着无可奈何的无力,又带着对轩辕祭檀这般话语的轻嘲。
“本是为你设了一场足够豪华的接风宴呢!只是,你回来时身边那个晕倒的人却是把这宴席打破了。”
“那三哥这样的情况又是为了什么?”
轩辕壑抬起眼角,眼风轻轻扫了轩辕祭檀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
轩辕祭檀却觉得轩辕壑那一眼的眼神很怪,实在是太他妈怪了。被那一眼一扫,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轩辕壑此时也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姿态干脆利落,一点都不像他穿衣说话的作风。嗯,这人喝酒倒是一把好手。
一杯饮尽,继而说道:
“如果你有只第一眼就看对眼的鹰,但是为了让那鹰的翅膀长硬一点、为了让那鹰能够自由的翱翔于蓝天之上,你就把它放了。让它去历练。
原本你以为自己与那鹰的感情极好,再加上鹰也是极为忠臣的动物,那鹰定然是找得到回家的路的。
只是,那鹰离开后,却一直没有再回来。故事讲到这里,九弟,如果那个养鹰的人就是你,你会怎么做?”
轩辕祭檀的神色间不由自主就透露出血腥之气,这是在沙场长期磨练之下形成的。
“如果我是那个养鹰的人,我也会选择把鹰投放到天地间去磨练它的能力,因为,我绝对不养无用的东西。但是我养的鹰绝对不会离开了就不再回来。”
轩辕壑此时看向轩辕祭檀的眸子中倒是有了一丝别样的光彩:
“哦,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轩辕祭檀身上的血腥气息越发浓厚起来。
“放那鹰离开之前,我会给鹰留下足够深刻的映象,可以不计手段,直到证明那鹰对我有绝对的忠心。”
“哦?不愧是九弟,在沙场上磨练出来的气质真是让为兄开了眼界。”轩辕壑说道这里,突然话音一转,语气变得刁难起来:
“如果那鹰的伪装能力很强,它用它的假忠心把你给骗过了,照样离开之后就不再回来。你又该怎么办?”
轩辕祭檀身上的血腥味更加浓厚起来。
“放开对那鹰的束缚,是以历练为目的,而非放它自由的。既然不是为了给它自由,那为了防止那鹰逃跑,我自然会做两手准备。
对我们轩辕家的人来说,用一些手段,让那鹰永远都离不开自己,实在是很简单的事情。不是吗?”
说这话时,轩辕祭檀眸子中情绪变得很快,那双极其明亮的眸子中瞬间闪过的情绪不知凡几。说到轩辕家那句话时,其声音中的嘲讽与阴寒让人不寒而栗。
听见这么变态的话语,轩辕壑眉目间的神色却极为平静,似乎这样的话语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九弟,你算着了一切的计谋,但是你却算掉了一样东西。”轩辕壑极为平静的说道。
轩辕祭檀此时却露出嘲讽的神色出来,“哦?这世上还有权谋解决不了的东西?我到底算掉了什么,还请二哥赐教。”
虽说着“赐教”这等敬语,但是轩辕祭檀的语气却是没有半分的恭敬,不紧没有恭敬,反而越发的不屑起来。
轩辕壑听见这样的语言,神色间却没露出丝毫的戾气,反而以更加平静的声调说到:
“人心。”
话音一落,轩辕祭檀原本做好所有准备,准备大大嘲笑一场的那张脸突然就变了。
当然,这变是朝着预定方向变的。
只见轩辕祭檀那张充满不屑的脸听见“人心”两个字之后,脸上嘲笑的弧度越发扩大到无边。似乎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但是,轩辕祭檀脸上那如冰河裂解的神情变化只是一瞬,随即那张脸上所有肌肉猛然止住了去势,整张脸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也许是因为那收势太急,导致脸上那么多快肌肉不能良好的配合,于是整张脸怎么看怎么扭曲,怎么看怎么觉得左脸右脸分布不整齐。脸上的肉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看起来分外搞笑,又分外骇人!
这样的表情变化,应该是本来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必然大笑一番的。
但是却听见与自己预想中不一样的答案了,而且那答案好让自己分外动容,就想把自己的笑收回来。
但是脸上的肌肉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收势不住不得不笑,一笑之后立马纠正自己表情。唯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轩辕祭檀此时表情的变化。
轩辕祭檀脸上神情似川剧变脸似的变化,真是让人好生心惊。
毕竟像他这样长期在边关磨练的大将,身经百战,赫赫战功可不是吹的。那么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功夫应该是修炼到极致。
那现在轩辕祭檀这样快速的变脸就让人感到极为的怪异——到底是什么是请求能让他如此动容?
轩辕壑话语一落,再次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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