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她回去的时候,刻意没有走那条通往某个地方的路,她不会再去关心那里是否有人在等她了。只知道在三天后,镇国大将军与长乐公主的大婚,是她的救赎。
华清宫内,虞妃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男子的画像,那男子眉眼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凝重,藏匿着千山万水,那双眼里尽是深邃沾染上那点点银色,让人感觉甚是冰冷,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勾勒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种神秘不是人人都能窥探的,直叫人胆寒。
初
她与画中男子相遇时,她不过是小小南诏郡主,但他却是天朝太子,万千宠爱。无论如何,他们的红线都万万不可能相交!奈何上天去跟他们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那时杏林春暖,父王寿辰快到了,听母后说父王最近为族事操劳的厉害,经常失眠烦闷,刚巧族外遗亭的桃花开繁了,粉嫩的花瓣落了满地,绿地衬着,好一幅美轮美奂的花鸟画。先不说美景,就说那粘新露的桃花瓣磨碎了泡水喝,有安眠补气之效。自己又怎能不去,不为自己也为父王。多少年后的虞妃回想起那天那刻若不是她一时兴起翻上树去,也不会遇见他。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悔恨。
我边嗑瓜子边佩服越泽制作能力,这幻境连人物旁白都可以听到的!
虞双儿看了看匣子里装满的花瓣,蓦然想起姬师父教她的拈花指,嘴角一歪,腾空一跃,竟然比那飞蝶还要轻巧几分,脚尖立在枝上,手中悠闲的转着一朵完整无缺的桃花,看来拈花指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正想要翻身跳下来,一个不小心却瞧见桃树繁密,枝节交错一处露出了一片青色衣角。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丢下手中的桃花,轻脚走了过去,却撞见了此生最美的风景,她怔在了那里,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眉目如画,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跟南诏的男子一点也不一样,南诏男子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一副豪迈开朗的面貌,一点也不像此时躺地上昏厥的男子,虽说眉眼文弱,却有一种惊心的气魄从他身上散发。
怔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旁,想探探他的鼻息,不料下一秒被一只冰冷的大手裹住。
“姑娘莫不是看上了在下,想劫色?”男子幽黑的瞳中带着点点银色即使全是戏谑,但依旧美得动魄,意料之外的她又是一怔。随机,白皙的脸上浮上两朵嫣红,虽说南诏女子个个豪爽大方,但遇见这等事没反应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刚到碧玉之年的姑娘。
男子更是得寸进尺,‘姑娘,在下心口疼得厉害,姑娘可得温柔些。’说着,男子握着虞双儿的手真扯到到了自己心口上。
虞双儿虽然反应不过来他想说什么,但也知道自己被人轻薄了,刚一抽出手,想学着王兄被王嫂欺负时说的那句‘登徒子啊!登徒子!’,但那男子却在抽手的一瞬间也顺势倒进了她的怀里便再没了动静。似乎察觉不对,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眉心微皱。
是中毒了,明明生命已危在旦夕,却还强撑着戏谑别人,真不知道这个男的是怎么想的。我只能在靠椅上万分无聊地吐句‘阴谋的味道。’伴随着瓜子壳,一起葬生在这粉色花海。
破旧的小屋内,男子勉强撑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突然眼眸一亮,粲然一笑,暗湿的屋内一瞬被他的笑给照亮了。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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