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好一个配不上!是我夜凌云配不上你吧。”夜凌云强忍着泪花,把倾墨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思量,最终得到了怎么一个结论。
他骑着马来到一家酒馆,一身锦衣的他骑在全黑的马上,风将衣衫吹的直响,贴在他的肌肉上。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将手中的佩剑扔到一旁,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这位爷,要来点什么,尽管说,小店有最上等的酒,爷你要不要试试?”店中小二一看到夜凌云的衣饰气质,判断他一定是富家子弟。
他看夜凌云低垂着头,想着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心情很失落。人也魂不守舍,这种时候就是宰他的最好良机。
“给我拿酒来!”夜凌云咆哮着,将心中的惆怅一股脑全发在店小二身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真的了不起就不要来借酒浇愁啊!”店小二逞的一时威风,但夜凌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看到那张大炎排名第二英俊的脸,立即跪下。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冒犯了齐王殿下的地方还请齐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计较!”他哆嗦在地上,就差没把尿拉在裤子上了。
“拿酒来!”夜凌云的性子已经被店小二磨光了,在不给他拿酒,就要成为他剑下亡魂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店小二一路小跑,离开夜凌云这个危险人物。
很快,美酒就被端上,店小二明显还是被吓得不轻,端着酒的手一直在颤抖,好像夜凌云会把他吃了一般。
“给本王滚下去!”夜凌云不喜欢被人打扰,特别是在他如此丢人的时候。若让他们知道,堂堂齐王,竟然因被一个女子拒绝在此喝闷酒,那他们都会笑话自己。
夜凌云拿起酒杯,拿起酒壶高高的将酒倒下,清澈透明的酒印照着他愁绪万千的脸庞,他冷冷的笑了,他猜测着倾墨和夜凌君之间的感情,想不通他们是如何有交集的。
他记得,倾墨和他上一次见面是在倾舞阁,当时夜凌君为她吹了一曲萧。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的萧,除了倾墨的舞,谁还配的上,倾墨的舞,亦除了他的萧,谁都配不上。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是如此般配。男子温婉如玉,才貌双全,女子倾国倾城,绝世无双。而自己,只是一介撸夫,除了会点剑术,什么都不会。这样的自己,如何配与她琴瑟和鸣,携手白头。
想到这里,冷笑一声,将杯中温热的酒一饮而尽。酒流过喉咙,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想必是心灰意冷,连热酒也不会感到温暖了吧。
于是,便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饮酒不在于多少,而在于你的心情。很快,夜凌云拿酒杯的手就有些颤抖了。
暮色一点点降临,轻轻笼罩在皇都的每一寸土地上,夜凌云虽然有一点醉,但还是能勉强支撑着,他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拖着摇摆的身子走出了小店。
看着白马,他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马儿啊马儿,到如今,只有你陪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比霄汉帝更可悲。至少她还愿意骗他,而倾墨,连骗我都不愿意!”夜凌云像个傻子一样和白马说着话,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人,管他是人是马。
“马兄,我不知道我还能去何处,不如由你替我决定吧!”夜凌云翻身上马,他丝毫没注意到,这并不是他的马。
马儿抬起马蹄,扬尘而过,但方向并不是齐王府,而是此刻几乎没人在的郊外。
夜凌云走后,角落里的人露出一个微笑。那人正是那个猥琐胆小的店小二!
“爷,是要会王府了吗?”夜凌君和高晨此时才从梅园出来,夜凌君并没有回去的打算。
“小高,你先回去,老赵不好对付,你小心一点。我再走走,一会你来接应我,然后你在去倾舞阁。”夜凌君说完,便扔下高晨一个人在哪里,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声知道,夜凌君就已经施展轻功飞走了。
高晨感叹一声,夜凌君的轻功又更上一层楼了,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和他相提并论,但他也是经历了那些悲催了过往才会如此努力。
因为想要强大,就必须逼自己一把,不然,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强大。而逼他的,正是那世间最美好的亲情!
相比之下,他没爹没娘,但都比他好,因为没有拥有过,一定比有了又失去的强。
马驼着夜凌云来到郊外,将他一点都不客气的扔在地上,还很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夜凌云拍拍屁股的泥土,看着白马,“我说马兄,你怎么这样对我,亏我还把你当做朋友呢!”
夜凌云轻轻抚摸着白马的头,白马也温顺的任由他抚摸。他苦笑,自己对女人没什么魅力,对马倒是有一定的吸引力。
“齐王殿下,别来无恙啊!”夜凌云抬头看见一帮黑衣黑发还戴着黑色面纱的高大男子。他们看起来是在哪里专门等着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叫来的人。
“呦,我当是谁把本王的追风牵走了呢,原来是你们这些厕鼠在作难,他就那么心急要杀我,好歹我也是他亲生儿子。”对于夜凌云的清醒,领头的人很惊讶,原来他根本没有喝醉。
“齐王殿下还真是好酒量,竟然都没有喝醉,我等倒也还低估了齐王殿下。”领头的同他客气着,他想,反正是一个将死之人,就让他再多看这个世界两眼吧!
“我说,你们还是把夜厉庆那个老头找来吧,他不来亲眼看着,本王不敢死啊!”夜凌云故作镇静,其实他已经两眼发昏了,刚才的酒,一定有问题!
“大胆,当今圣上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叫的!我本打算让你晚点死,可这是你自找的,上!”领头的人一个手势,那些手下将夜凌云团团围住,还不停变幻位置,这可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呢。
夜凌云习惯的将手伸向腰间,突然想起来,他的剑,被他扔在酒馆了。如此,赤手空拳,胜算几乎为零。
“反正今日我对这世界也没有什么眷恋,就是不能亲耳听到她说她所爱之人是谁。罢了,今日,非的杀一个你死我亡才行了。”夜凌云轻松的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其中几个使用剑的人身旁移动。
“那齐王殿下休要怪罪我们了!”那领头的还在与夜凌云说着客气话,等他意识到时,夜凌云已经一个手刀将那人劈昏,剑同人一起倒在地上。
夜凌云用脚往剑上一踩,劣质铁打造的剑好像被赋予灵气一般,直直往上飞。夜凌云伸手接住,拿在手中上下摆弄了一下,长短正好合适。
“给我上!”领头的命名一下,那些手下就好似饿了几天的动物突然找到猎物,全部扑上来。
寒光闪过,夜凌云将身子微斜,避开他的攻击,对方由于使用力气过大,整个人都随着剑和夜凌云擦肩而过,夜凌云当即补了他一剑,他还没来得及感到痛苦,就被夜凌云一剑杀了。见血封喉,果然了得!
那些黑衣人被吓得拿剑的手有些颤抖,夜凌云的剑法他们丝毫不敢低估!
其实只有夜凌云自己知道,他自己越来越撑不住了。同样只有他知道,此时若在多待上一会,就有生命危险。
领头的明显是看出来了夜凌云快不行了,对着那些被夜凌云强大气场吓得直往后退的人大喊,“他不行了,谁要是杀了他,赏黄金千两!”
在金钱的诱惑下,他们就鼓起勇气,那着剑对着夜凌云乱砍。夜凌云巧妙的躲了一下,但对方人实在太多,他身上也添了好几道口子。幸亏是在深秋时节,穿的厚,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
但如此,这衣服只能抵挡一时,很快,自己就会惨死于乱剑之下。
他又岂能让自己死在这些人手中,他作为一个剑客的自尊不允许他这样做!他拼尽气力,执剑挥舞,一连杀了三个黑衣人,其他的又都被他吓住了。
钱财固然重要,可要是因此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死的就来!本王免费送你一程!”他说这话时,就已经耗尽他最后一丝力气,幸好有剑作为支撑,身体才没有倒下。
每个人都是珍惜生命的,听到夜凌云这样说,都不敢在上前,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活命,当逃兵又如何!
夜凌云的强撑哄住了领头的人,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夜凌云,对着夜凌云身后的森林轻轻击了一个掌,夜凌云很是不解,但当即转身。
一只羽箭从森林深处射出,月光的照耀下,箭头闪耀着诡异的幽蓝色,格外好看。
夜凌云冷笑,原来,他还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戏,真是想的周到!
夜凌云阖目,他想,今日,便是他的死期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花香扑面而来,伴随着一个高大男人的体重。夜凌云睁开眼看见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羽箭深深的刺入他的身体,殷红的鲜血在华丽的蓝袍开出一朵妖艳的花。幸好射中的地方不是胸口,否则必死无疑。
夜凌云将那人的身体抬起,发现他戴着蓝色的面纱,但明显是临时撕扯下来的,因为他华丽的蓝袍上,有一道裂痕。能把蓝色穿的如此高贵优雅的,除了夜凌君,别无他人。
夜凌君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知道是自己,不然简直是引火烧身。
夜凌云先是一惊,后觉得救人重要,往伤处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羽箭已经射穿了他的身体,血顺着箭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溅开一朵又一朵的血色之花。
“你没事吧!”夜凌云此刻对他充满感激,他救了夜凌云一命。如果没有他,现在已经想必已经到黄泉路上去找他母后和夜凌君的母亲了。
“没事,快走!”夜凌云抬起头便看见那些人慢慢靠近,他们看到有人因夜凌云而受伤,猜测他一定会去照顾他,然后就以此分散他的注意力。那时,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走!”夜凌云还没反正过来,就被他给带走了,忍着伤口处犹如百万条虫子在不听的爬动,撕咬着他的内心。但夜凌君半掩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那温和的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不动声色的带着几乎昏迷的夜凌云穿梭在茫茫森林中,夜晚的森林好似一个野兽,将他们的身影一点一点吞噬。
领头本要继续追的,可看到他们的轻功后,先不说自己轻功不好,即使自己轻功好,谁能说的准他们没有在前面埋伏着等待自己上当。他又不傻,才不会把自己的命交给一个以剑著名的夜凌云和一个轻功极好的神秘人。
夜凌云虽然头昏,但依然强力支撑着,努力使用着自己的轻功,减轻夜凌君的负担。
夜凌君看起来格外轻松,让夜凌云感觉,中毒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他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可他胸前穿刺着的羽箭,提醒着夜凌云,于是他加快速度,往齐王府赶。
终于,在夜凌云的努力下,很快到了齐王府,当时,夜凌君已经倒下了,夜凌云只想赶快医治他,将他抱往府中赶时夜凌君突然挣扎了一下,从他的手中离开,站立在夜凌云面前,夜凌云被他惊人的毅力吓住了,他对那面纱下的容颜充满好奇。
夜凌云想扯下他的面纱,看看这个为了自己连自身性命都不顾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夜凌云的手刚触摸到他脸上的蓝布,就被一掌打落。夜凌君还顺便点了他的睡穴,他不想让夜凌云知道,救自己的人是他。
夜凌云本了昏昏沉沉的,被夜凌君点了睡穴后直接昏了过去,但他隐约看到蓝布滑落时露出的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很熟悉,但又很陌生。他记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又实在记不起来了。
夜凌君将他安置好,眼里闪过一丝温柔。他敲着门,新上了漆的铁门发出阵阵响声,夜凌君只感觉胸前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门内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夜凌君一个转身,飞跃到不远处的树上,将树上的铜铃解下,这是夜凌云以防万一所设下的圈套。若有人想进去齐王府,又以为这棵树是绝佳的藏身地点,那就大错特错了,铜铃一旦做响,就会直接命丧于此。夜凌君对于各种机关都十分了解,这种小儿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门慢慢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他看到夜凌云一身酒气,厌恶的用袖子遮住口鼻。随便叫了两个下人把他抬进去,一看就知道,这个管家,同样是景文帝的人。
看到夜凌云安全了,夜凌君忍着伤口的不平静,咬牙支撑着,往季王府走去。
夜凌君对医术有些研究,自己知道,自己中的,并非普通的毒。夜厉庆对于夜凌云,可没怎么客气,连这种剧毒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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