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绿筠阁谈话后卓每日传一次话,碧印堂依旧每天借书除此到没闹出什么,这也让五娘不放心,能每日潜心习不理它事的日后指不定厚积薄发,来个措手不及。
隐患还是扼杀在摇篮的好。
于是每日碧印召来绿筠阁的时候五娘都要拉着他说上好一会儿的话,直到时初才放人,回到外院碧印堂居然还等着,碧印召白天功课繁重夜又已深,再提不起多的精神招呼他。后来这事又被五娘授意传到碧乾盛耳中,他将碧印堂狠狠训斥了一顿,碧印召本就课业繁忙哪里还分得出多余的心思,被训了一通话碧印堂这才消停下来,但仍旧每日前去借书。
后五娘又出一计,让卓想办法将书借给国监的生员,碧印召的成绩算不上最优但强上大多数人,且他自小师承白二先生,深得先生道义,他的笔记认知很快受到同窗青睐,日日争着传阅。白天笔记就被同窗借走,回到府也就没有东西再借给碧印堂,碧印堂软磨硬泡几日也没拿到点东西,只好失望地回去。
知道碧印堂少到大哥处,五娘这才放松下来,笔记借给同窗能卖几分好,借给碧印堂能得到什么?不过养虎为患罢了。
又过了一月到五娘生辰,按规矩过长不过幼,府里有夫人和碧乾盛在前头她的生辰是不宜操办的。大约是因着白二先生越发强劲的势头,夫人有心抬举,还是在府中小办了两桌面席。
小辈生辰,免了男丁的参与只请了府中各家女儿。
娘听了消息气得在梅花小筑撒了好一番野,砸的不是自个儿的东西,是二娘的家当。上吊前的那番闹腾已将自己闺阁中的砸了七七八八,现在又不得碧乾盛待见哪里还有东西可以折腾,于是跑到二娘房里闹了一通。
她最是想不通,同样都是国公府女儿凭什么五娘那个蠢货就有个一傅的舅舅,哥哥又考进国监,就连夫人和父亲都要高看她几眼。想着想着又怨恨起来,只怪自己是个庶出,舅舅又远在外地,自己样样比五娘强却要被这样压着,着实让她恼怒,又砸了几个彩绘琉璃,这才带着丫鬟婆气鼓鼓地离去。
二娘蜷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直到娘走远了才落着泪走出来,服侍的丫鬟婆跟着走出来,神色复杂地扫了满地残骸。
五娘知道这事也只轻叹几声,二娘性软弱,被娘打压了这许多年更是抬不起头,她倒有想过帮衬一二,奈何二娘实在是个扶不起的。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指望,一切全然在自己,二娘这样她也爱莫能助。
宴席还是摆在翁居,五娘穿了件鹅黄色的夹纱窄袖褙,头上戴了根如意吉祥赤金镶玉石宝簪,瞧着比往常华贵不少,连元娘都暗地夸了好几声。
夫人笑着赏了根碧玉手镯,贾氏不好越过去也赏了根玉镯,其余众姐妹都送了些小玩意儿,元娘送了把圆扇,上头画了幅飞鸟图,是她亲自画的,画工不见的绝佳但贵在心意。只有娘,没有半点表示,一直冷脸坐在一旁,时而怨毒的眼神吓得身旁的二娘面色苍白。
五娘装作看不见,笑着和元娘说着小话。
席面刚开不久,汤妈妈就跑进来传话,“白二夫人到访。”
夫人看了眼五娘,脸上的笑容越是沉不住,急着说道,“快,快请进来。”
白二夫人依旧一身素衣,身上并无多余打扮,踏步沉稳,四目方正,“叨扰夫人了。”
“哪里,哪里的,一家人说这些作甚。”又叫丫鬟加了席位,添了碗筷。
白二夫人也不客气,就着夫人旁的位置坐下。
吃完饭,丫鬟端茶漱了口,白二夫人才祝贺五娘,“五娘,今儿过了又长了一岁,就快长成大丫头了。”
白二夫人的讨趣羞得五娘抬不起头,白二夫人笑着拿出先前备好的礼,是一个流花狭长的锦盒。
打开里面来是一只温润纤细的毛笔,笔端尚未开封,毛发笔直如针。
这……
众人皆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萧朝早有定制,虽不存在女无才便是德的说法,但女受教启蒙终要比男晚上许多。国公府的女就是十岁开始启蒙的,五娘今儿不过也才六岁,现在送这毛笔似乎有些不适宜。
白二夫人也不打哑谜,看着夫人说道,“傅有心男女都求,女也应有为国为政之忧思,所以我打算在帝京开一座女堂。”
白二夫人目光紧锁夫人,想要看她有什么态,夫人连喝了几口茶,这才低声问道,“向来祖制都有定律,我们府中十岁启蒙都算的早的,夫人是想招收多大的女生?”
夫人这话也等于表明了心迹,白二夫人没有气馁,反而转话提到,“皇上知道此事划了湖边上的敝野山庄做堂,傅请了匠人修拢,再有个十来日就可正式开。”
夫人目光一闪,语气也不如先前强硬,“皇上也知晓此事?”
白二夫人一笑,接着说道,“柳阁老和几个大臣都提了名,大约还有些帝京姓的女儿,具体的还不清楚等到开报备那日就知道了。”
“柳阁老家孙女才七岁吧?”夫人脸上彻底放松下来,还是有略微犹豫,“五娘满打满岁不过六岁,是不是早了些?”
白二夫人接话,“哪里早了,白姐姐在的时候岁识字,五岁题诗,如今五娘算晚的了。”
提到白氏夫人脸色一变,再也不好说什么,又问了开时日和准备事宜才总算敲定下来。
五娘整个过程默不作声,心里却是欢欣雀跃,可以堂堂正正字且不用整日被拘在府里。期间她也怕夫人强硬不许,好在舅母最终还是说动了夫人,想着以后可以日日出府上堂,整颗心就要飞到天上去。
白二夫人临走前和夫人约定了上的名单,元娘和五娘自然在单上,说到庶出的女儿时夫人有些犹豫,堂不是免费的,一年还要两的费。五娘的费用白二夫人开口抹了,可庶出的还有二娘、娘以及房的庶出四娘个女儿,一家费用就要一千多两,夫人真是不想应承。
国公府日渐残破眼看就是入不敷出,公中的产业年年亏损,幸好有贾氏拿了陪嫁帮衬,不然这日是没法过了。国公府如今是看着光鲜,实际没有半点银,嗣渐渐长大,以后娶妻嫁女样样离不开银,现在不省一些,只怕日后半点没有拿出来的。
这些事夫人不好当着白二夫人的面讲,只说阁老家也只嫡女上不好坏了规矩,白二夫人也不勉强,她原本就只想五娘上堂的,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留,行了礼便离去。
夫人让汤妈妈直将人送到国公府大门。
元娘和五娘能同窗求且还是拜到白二夫人门下,两人都是欢喜,于是结伴去绿筠阁小聚。
其余庶出嗣略有遗憾但到底不敢多说什么,只娘气得跑到容氏处,哭着闹着要上堂。容氏先前还不明白是什么回事儿,后听娘抽抽搭搭地讲了白二夫人开设女堂的事,五娘和元娘都要去上,偏庶出的一个不许。
白二夫人是谁?即便是容氏这种庭院深处的妇人也是有所耳闻。先不说她傅夫人的身份,就她出自乐水,当年和白氏名满萧朝,白氏才第一,白二夫人就担得起第二的名声。白氏去了,白二夫人自然是萧朝第一女才,能拜到她名下,哪怕个一星半点日后也能高抬几分。
容氏一听白二夫人教席就心动了,自己的女儿样样比五娘强,只不过身份差了一头。她这一生就被姨娘的身份压着抬不起头,不想女儿也走后,一心想让女儿翻身嫁个好人家,所以才样样仿照五娘,只怕落下一点来。
如果五娘求日后娘只怕再难胜过她,一想到那个蠢货要将自己女儿压在底下,保不得娘日后只能嫁个庶出,容氏急的坐立不安。
娘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容氏心一横,答应女儿也可以上堂,娘这才止了泪,由婆陪着满足地回了梅花小筑。
容氏向来心疼女儿,答应的话必然会做到,当天晚上就让婆传话到外书房,“容姨娘晕倒了,情况凶险。”
碧乾盛冷了容氏一段时日,但心底还是挂念的,当下风急火燎地朝内院赶。
碧乾盛一到,容氏屋里的丫鬟婆识趣地退下,灯火跳跃,**无价。碧乾盛春风满面地走出来,脑海中尽是先前雪白的柔软还有容氏楚楚动人的小脸,容氏骗了他过来,他并不生气,哪个男人不爱柔媚如骨的女人,这也是他宠爱容氏的原因。
晚风徐来,定了定神,想起屋内欲-火高-潮时容氏面目潮-红的请求,男人哪里能拒绝这番邀请,低低应承后就提刀上阵,翻云覆雨。容氏这一次机会使出浑身解数,力配合后便瘫软成一滩泥水,他则如饱餐后的猎手全然是满足,他的妻妾并不多,倒不是他专情,而是千万个也不如容氏一人,即便当初绝代佳人白氏相比之下也如冷冰冰的木头。
碧乾盛畅快地呼出一口气,提步朝翁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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