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良带着丰禾去街上玩,他想要她能够接触到人群。丰禾依偎在他的身边,眼神怯怯。
她扯着他的衣角:“回去。”
“别怕,我想逛,你陪我好不好?”张良温润的说道,丰禾几乎要被他温柔的声线迷惑,耐不住他的目光,只好点头答应。
男子又是一笑,迷了多少少女的心思。人群中,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身侧的女子,他牵着她,长长的袍角垂下遮住了两人相握的手。
他对她说了很多坊间趣事,她的注意力果然被他的故事所吸引,渐渐忘却了不安。
丰禾乖乖地跟在张良的身侧,突然看到一条熟悉的小巷,她松开张良的手,往那条巷子里跑。
张良一惊,连忙跟在她的身后:“阿禾,你慢些。”
那是一家打铁铺,里面就两个人,管事的和一个伙计。
丰禾对着那个伙计看了一会,那人一拍脑门:“你不是那天的小乞丐吗?”
丰禾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无比认真地说了一句:“谢谢。”
小伙计脸红了,他那天其实没有帮到她。
丰禾又是跑到那老板的面前说:“银子。”
她话说得极少,基本上都是两个字两个字,老板疑惑地看着她,又看向她身侧的华衣公子,那公子温润如玉,眼神宠溺,周身气势更是不凡。他那带笑的眼不经意地略了他一眼,不知怎地,那老板背脊一凉,突然福至心灵。匆忙地回到屋里翻箱倒柜找那一锭银子,还好,还好他还没来得及花出去。他连忙将这一锭银子还到女子手里,丰禾欣喜地拿着,转身看张良。她把银子递到他的面前,开心的表情像是做了件很好的事:“你的。”
张良心里涩涩的,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温声道:“你忘了吗?我给你了,就是你的。”
丰禾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开心地把它藏入怀中。
张良见她开心了,便带着她走出巷子。
不知道是不是老板的错觉,总觉得那公子看他的眼神别有深意啊,惨了,惨了,他不会被报复吧!小伙计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板欲哭无泪,这件事告诉他不是自己的银子不要拿,因为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丰禾今天要比以往还要开心,她扬着一张明媚的笑脸,张良笑了笑,阿禾她呀,笑起来最好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去散过心的缘故,丰禾她一天比一天好,连女大夫都说她慢慢调养便会好的。
女大夫生得很和善,丰禾愿意跟她亲近。
那天,女大夫走后,丰禾有点不舍。
张良便笑她:“真是个小孩子。”
丰禾被取笑,撅了嘴不理他,张良捏了捏她的脸说:“喜欢女大夫?”
“喜欢。”丰禾如是说道。
张良微微惆怅,故作伤感道:“小白眼狼,你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白养你了。”
丰禾以为他认真的,急了。她扯着张良的袖子说:“不……我,最喜欢……良。”
张良看着她因为他,眉眼染上急色,眸中镀上忧虑。心刹那间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舍得逗她。
丰禾从前离不开张良,她一睁开眼就要看见他,不然便会陷入恐慌,那段时间张良是费了十二分的精力来照看她,现在她也可以一个人呆着,看看书,小范围地出去走走。
张良这几日才有空去小圣贤庄,对于这消失许久的三师公,天明有问不完的话:“三师公,你是去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良只是笑,却不搭话只是说道:“功课都学好了?我来考考你。”
天明一阵哀嚎,郁闷地盯着三师公看,世人都说张良先生,天下贤才,儒家圣者,并且性格温润,君子如玉。哎,世人啊,你们绝对被他欺骗了好不好?三师公他明明就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少羽摇了摇头,叹气道:“三师公,你明知道天明功课不行,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张良笑着点头,颇为认同。
他回来教学,还是晨昏定省,但是大家伙还是觉得他们敬重的三师公有了变化,虽然他每天都来,但每天晚上都会回去,还跟二师公讨论起报酬的事情,这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据说事情是这样的!!!
某日,春风和煦,三师公和二师公正在浅酌,三师公说这酒是陈酿,这一小壶怕是要不少钱吧。二师公这个人是不把银子放在眼里的,大手一摆说这点银子算什么?三师公听了非常不赞同开始对二师公开始了批评教育:“师兄,这钱银你不要他时,他就是流水,花过便无痕了,但当你需要他时,他就是天上的繁星,不可得!”
颜路嘴角一抽,他诧异地看着张良,这货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么。
张良接着又说:“看师兄出手阔绰,想来家境应该比我殷实,那麻烦师兄将我那二十年的报酬结一结吧。”
“你……”颜路跟见了鬼似的,,他是在做梦吗?他一向清心寡欲的师弟竟然在跟他谈钱银这种俗物?
张良自然是没有跟他开玩笑的,他轻飘飘地说:“良会列好清单交给师兄,还请师兄尽早!”
然后,他翩然而去。
颜路一口老血梗在胸前,开玩笑,二十年哎,哪里来的银子,他无奈地招来小童说:“从今天开始,就说我病了,谁也不见。”
然后颜路就在屋里躲了好几日,还是张良亲自去请他:“师兄,是师弟考虑不周,还累得师兄身边,深感愧疚,良回去想了想,那二十年的钱银不要便不要了吧,只是从今天起,我的帐要算好,算清。”
张良都这样说了,颜路岂有不应之理,连忙答应了。
他这个师弟哎,哪里是个君子,分明便是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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