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疏想,他这半生纵横临安,从未有过什么为难的事情。他有诸多身份,即便一个身份得不到那样东西,换一个身份也是唾手可得。
可是叶锦绣是他生命里的意外。
他志在必得,但是却得不到来自于她的半点回应。
“喂,你准备带我……去哪?”叶锦绣似乎感觉到了白沉疏身上暴躁的气息,费力的睁开眼睛攥了那四处飞扬的袖角,贯入云鬓中的眉梢耷拉着。
“去你娘的墓室。”白沉疏脚步不停,所过之处灯烛俱起,墓室亮堂堂一片。
“清衣……”叶锦绣挣扎着又拽进了他的衣服,脑里却想起来身上还背着一个人的少年。
白沉疏却对此不以为然,薄唇抿成一线,唇角微微上扬,声音出奇的冷:“你何以知道,你护着的是豺狼还是良驹?”
叶锦绣无心再回,疼的额头上的汗大滴的砸下来。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苦楚,不,准确的说,是司徒斐从来舍不得她受这样的罪。
不忍司徒斐担心,她总是很能忍。可是现在疼她的人不在了,身上的疼就愈加的剧烈起来,撞击的整个心里都是激荡的委屈。
意识在一点一点的从后腰抽离。
若是从没有去过厉家,该有多好。
“师傅……”她小心偎在白沉疏怀里,攥着衣袖的力道放松,眼睫上泪珠莹然,却倔强的定住不动。
白沉疏乍闻那一声“师傅”,整颗心都开始莫名的疼起来。他死死盯着怀里神志模糊的叶锦绣,下一刻,却只是出奇温柔道:“我在。”
“我在。”他有重复了一次,像是坚定自己,又像是安慰叶锦绣。
叶锦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狠狠的砸下来。她无意识的用脸去蹭那滑到抓不住的衣衫,一遍一遍道:“师傅,小锦好疼,好疼。我要回家……我要吃冰激凌……”
白沉疏看着那张泪痕交错的小脸愣了半晌,许诺一般道:“好。”
说话间他已推开最后一扇门进了主墓室,气氛一下冷凝下来。
墓室以汉白玉做墙壁,四壁空荡,只在正中一个高柱的平台上摆了一个玉棺。玉棺也用成块的玉石雕漆而成,那玉质地奇特,似冰似玉,脉络间如有一道道粉红的血丝流淌,棺材上方如结云雾,袅绕得整个墓室里都如在云中雾里。
白沉疏进门,那雾气就渐渐散去,能瞧见那棺材并没有盖棺,里面躺着一个玉色美人,身上结了大红色的嫁衣,好似鲜血泼就,流淌的整个棺材里都是血色。
白沉疏在棺下的阶梯下放下叶锦绣,恭恭敬敬的对着那棺材磕了四个响头,“言姑姑,可记得十五年前的那个孩?如今来兑现诺言了,您欢喜不欢喜?”
墓室安静的能听见他头搁在玉阶上的声音,一声闷过一声。
……
墓室门口,端端正正站着一脸惊愕的叶清衣,他来的很巧,并没有看见那烟雾缭绕的模样,只把白沉疏那一句叩拜之礼听的分外清楚。
“想不到这小还和那个贱人有些关联。可怜这里所有的机关,竟然没有一样难得住他的。哼!”言琴的声音宛如一条毒蛇,静静的攀上来,“进去。”
叶清衣沉吟片刻,终究是不敌言氏灼热的疯狂的目光,提步走了进去,转而寻了一个偏远的角落放下言氏,在怀里摸了他包的五星镖,安安静静的放在白沉疏面前,又静静的退了回去。
这墓室里乾坤不小,右边的耳室足足有四个,连接的墓道少说有七条。可别看他们进来时顺风顺水,其实每一条墓道上都有密集的机关,只是因为白沉疏在前面把机关尽数毁了而已。他不敢想象,若是有人无知闯进这里会被射成什么样。
而最有可能不顾一切进来的人,一定是叶锦绣。
想到这里,他浑身压抑不住的抖了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脸色青紫的娘亲。
她……不是要光复羯族吗?他以为她只是很二伯母,为何这机关内,分明处处针对叶锦绣。
白沉疏叩拜完之后,看也不看叶清衣带来的东西,扶起神智不清的叶锦绣对着那棺木拜,叶锦绣从头到尾都不曾睁开过眼睛,身体被白沉疏扣在怀里,跟着他的动作动作,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象征的布偶。
拜过后转身又是拜,然后相对……
相对?
叶清衣一愣,倏然跳了起来。
他们这是……
成亲礼?
“你做什么?她现在生命要紧,你休要乘人之危!”叶清衣急的眼睛都红了,一个箭步窜上就去拉叶锦绣。刚窜上高台,指尖还没有碰到叶锦绣衣角,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震得倒退几步,定在原地,竟然保持着要去拉叶锦绣的动作动也不能再动!
“你放开我!这是我姨母的墓葬,你敢……”叶清衣肩上一麻一疼,嘴巴开开合合却再也发不出来声音。
他离那棺材不过只有几步,能清晰的瞧见叶锦绣愈加青黑的眉眼,心中如千万只蚂蚁在爬。
点他穴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病入膏肓的娘亲言氏!
她危险。
可是他弱小到不能和任何人抗衡,何谈救她于水火?
言氏从他身后绕出来,睁着一双戏谑幽蓝的眼看着满目通红的儿,忽而笑道:“你好好看着,我如何叫他们都死无葬生之地!”
白沉疏拉着撑着叶锦绣完成最后一拜,顺手一捞,把叶锦绣扯进怀里。定定看着病态全无的言氏,冷笑道:“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只是连自己儿都不放过,未免狠毒了一些。”
言氏捋了捋乱七八糟的头发,又扭了扭快要生锈的腰肢,款款笑道:“那又如何,横竖你怀里的那个是活不过明早了。”说罢款款绕着墓室走了一圈,眼中染上一丝嘲讽,“当年修筑墓室的时候将军不准我插手这一间。我还以为一件东西都不敢用,原来是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用在这里了。”
白沉疏眉眼沉了沉,掀了眼皮看了看怔忪中的叶清衣,话却是对言氏说的,“她中的毒,根本不是所谓的五星镖,是你出的手吧?”
“呵呵……算你聪明。若非是你出现,她早就该死了。不过你要是不来,我这不孝如何能顺利进这么墓室!”言氏把长发撩向身后,毫不避讳的露出那豆蔻斑驳的修长指甲,扫了一眼白玉堆砌成的墓室娇俏一笑,般般都是风情,那张明媚的笑脸,和棺木中的美人竟是一模一样。
只是一张平静如水,即便是闭目不在,依旧带着分春色。一张暗含阴狠,好端端的活着,却让人深觉陷入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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