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条山比较偏僻,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经过,十七将大氅紧紧裹在身上,一小跑回到家中,想跟母亲分享自己的喜悦。
但一进屋,却发现王氏冰冷僵硬的身体上有好几个血窟窿,流淌到门口的血迹已经干涸变黑,两只空洞的眼睛满是里惊惧,早已死去多时了!
不用多想,十七知道这一定是林淮臻干的,杀人放火的强盗是绝不会来她们这样的人家的。他不但骗自己回去当替罪羊,还连本就病入膏肓的王氏都不放过。
这究竟是个多么丧心病狂的人?
十七抱着王氏的尸体,打开她缝在枕头里的襁褓,原来里面还有夹层,中间是一张她生母杨氏所书的羊皮卷。
原来杨氏到林府之前早已嫁给十七的生父燕景。林淮臻贪图杨氏美貌,设下毒计害死燕景,将杨氏抢进府中,却不知杨氏当时已经怀了燕景的孩。
杨氏为延续燕家血脉,忍辱偷生。林淮臻妻张氏以为杨氏怀的是他的孩,愈发妒忌,在杨氏饮食中偷偷下毒,以致腹中胎儿虽然保住,却落得畸形。
张氏趁机落井下石,说杨氏诞下妖孽,是不祥之人。但没等到林家处置,杨氏自觉已经完成使命,生无可恋,留书之后便自尽身亡了。
林淮臻觉得实在晦气,惊怒之下命婆将刚刚出生的十七带出去埋了。幸亏那人一时心软只是将十七扔在荒野里,才被林家后门卖菜的王氏跟上,抱了回去,保住了一条小命。
匆匆料理完王氏的后事,月亮早已升上了天空。
十七重重地吐了口气:“我此时本应与弟妹承欢于爹娘膝下,就因为你林淮臻,爹爹英年早逝,母亲饮恨蒙羞,连养母都死于非命!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第二天天一亮,十七便悄悄进了倚兰城打探林家的消息,却没想到自己如今的美貌比当初那张鬼脸引人注目得多,只好赶紧买了顶斗笠戴上,才不起眼儿地混进人流当中。
这些年来林家在倚兰城为所欲为,欺男霸女甚至草菅人命之事简直不胜枚举。但其家族中有好几位都是修仙者,而且主要的生意伙伴更是一个叫正虚门的修仙门派!连城主都有让其几分。
被欺凌的姓们迫于其淫威,只得忍气吞声。
几天后,十七终于摸清了林淮臻每天的活动规律。
一天深夜,林淮臻的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口,已经喝得醉熏熏的他跟平时一样,打发了身边的家人,独自走了进去,里面是他在妻妾众多的林府外包养的暗娼中的一个——凌舞和她的丫头小月。
可是今日进门,却不见凌舞,只有小月款动纤腰,袅袅婷婷地迎出来,低着头,带着未经人事的少女特有的娇羞。
“哈哈,刚刚几日不见,你这小丫头倒是出落了不少,你家姑娘呢?”林淮臻因酒醉而更显色眯眯的两眼盯着面前的小月,一只手向她抓去。
不料小月正好侧身行礼,林淮臻的手落空了,还因为重心向前而扑倒在地。
“小姐到城外的普安寺给老爷祈福去了,应该快回来了,老爷进屋里等会吧。”小月没理他,说完便转身往屋里走去。
林淮臻见她这般冷淡,并没恼怒,反而更激起他的征服欲。他抬头盯着那蜜桃般圆润的俏臀,下腹发热,刚刚摔了一下、被风吹散的酒意一下又涌上来。
而这时,已经进屋的小月一转弯,向内室走去。似不经意的一回眸,那风情万种的侧脸,闪着水晶般的光泽。
“这妮好像变样儿了,不过真的是很诱人呢~有意思~”林淮臻晃了晃头,却觉得更有兴致了,再也忍不住,脚步踉跄地追了上去。不料刚一进内室的门,胸膛和上臂便被一条又细又软却很有韧性的丝带隔着衣服缠住了。
林淮臻非但不惊,反而发出一声低沉而兴奋的呻吟:
“嗯哦~~好丫头,连老爷跟你家小姐玩的花样儿都了去,没少在外面偷听偷看吧,来来来,陪老爷好好耍耍。”
而此时,那条丝带已经将他的双臂捆在背后,他再动不了,只模模糊糊地看着小月的身影在眼前转来转去。
很快,小月便“完工”了,一把将捆得像个粽一样的林淮臻推倒在床上,手里依然攥着丝带的两端,慢慢地走过来。
“心肝儿……快点……平日里都是老爷我来绑你们这些小贱人,但是没想到今天被你绑,这感觉实在舒服了,老爷我都等不及了,快来……”
“着急了么?好吧,这就来了……”只见小月双手一拉,那丝带便像活了一样,慢慢收缩起来。
一开始林淮臻还一脸享受地扭动着,呻吟着。丝带越来越紧,已经紧紧贴在了他身上,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了。
“哎哟,小宝贝儿,轻点,老爷我有点受不了了……”
但眼前的“小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哪有一点要收手的意思。
林淮臻察觉到了不妙,酒也醒了大半,看着面前这个貌美无双、温柔似水却满眼寒光的女大声喊道:“放开我!你……你到底是谁?”
“呵呵,虽然你喝多了,但应该从一进门就发现我不是小月了吧?这么半天了,现在才想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十七呀,一出生就被你扔到荒野、上门哀求却被你毒打、为当替罪羊才捉回来的妖孽呀!”
“什么?你竟然还没有死?
哎呀,乖女儿,自从那日之后爹爹每日都寝食难安,恨自己没能力去救你呀!不过爹也是迫不得已啊,都是上面那两个人不好,拿整个林家人的性命相逼。
可是就算为父当初做得再不对,但始终是你亲生父亲啊~你可不要那些忤逆之人,快放开为父!我们一起回家团圆。”林淮臻脸上精彩了,眼珠转动间,表情不断地变化着,最后充满“慈爱”地说道。
“亲生父亲?你也配吗?我的亲生父亲乃是当年被你害死的燕景!”十七淡淡地道。
“……燕景?是……是燕景?”林淮臻听到这个名字,脸彻底僵住了,却又立刻挂上笑容。
“好了,你竟是燕兄的骨肉!真是上天眷顾啊,燕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十七看着他假惺惺的丑态,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是啊,我爹要是知道是你设计害死他,霸占她妻,活埋他女儿,还能安息?不过老天还真是眷顾,让你这堂堂的林家家主,落在我手上。”
“那都是误会,不要听别人挑唆,燕景可是老夫的挚友,是他死前托付我照顾你们母女的。”林淮臻急忙反驳道。
“我爹托付的?你这个挚友照顾的还真好~”十七都有些无语了。
“求你放老夫一条生,你要什么老夫都给,真的!钱、珠宝、田地……什么都可以给你!”见她的神色缓了缓,林淮臻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赶紧央求道。
“生?你可给我父母留过生?可给我养母留过生?可给被你残害的无辜姓留过生?!
问我要什么?我要爹娘,要我养母他们都活着回来!你给呀!给呀!都给不了是吧?那我只要你的命!”
十七黛眉紧皱,大声喊着,美目之中像是要喷出火来,妖美的脸颊上现出一抹凶厉。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这贱人,狗杂种!杨氏那婊居然想让老夫替别人养孩,老夫当初真应该把她的尸扒光了,扔到最肮脏的乞丐群里,让他们把她玩到臭掉、烂掉……”
林淮臻见十七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便露出了他丑恶的本来面目,破口大骂。
“住口!你这个恶魔!”十七手中加快了收紧丝带的动作,将玄金冰丝缠在了林淮臻的脖颈处打了个结,慢慢摘下手套,扔在一旁。
顿时,林淮臻觉得皮肤一凉,丝带很快就深深陷进他的肉里,血线“唰”地一下冒出来,直到将身下的床铺染红,仍没有停止收缩的意思。
“是我的玄金冰丝?”林淮臻的脸因剧痛而变得狰狞,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是的,这是林淮臻的东西。
这种罕见的神秘丝线只有天牢里才有,那是出了名的强韧、锋利,受凉时可以延展,遇热不断收缩,不遇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休想斩断,除非感受到施用之人身体的温,并亲手解开。
只有审问通敌卖国之类的要犯时才有可能使用,林淮臻为了满足他自己变态的喜好,托了不少关系、不惜万金才得到一团。而被他用这东西残害甚至致死的女更是数不胜数。
“应该是你恶贯满盈了吧,如今死在自己最喜欢的玩意儿上,真是便宜你了。看来你还不够冷血,你身上的温还在令它收缩,我倒是十分好奇,它到底有多厉害,真能勒断你的骨头么?”
十七嫌恶地瞥了他一眼之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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