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你说大哥现在到哪儿了?”莲花阁内,高滔滔的声音很是委屈。
灵犀一看高滔滔那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大少爷走了几日,小姐就在府里闷了几日,可这也是没法的事,毕竟,现在府里唯一一个“富贵闲人”就属自家小姐了,“大少爷走的时候您可是答应的好好的,难道您忘了,那让奴婢,”
“要好好照顾嫂和侄。”高滔滔无力地重复着大哥的这句话,就是为了这短短的一句话,自己在这高府里足足呆了半个月,想起远在他乡的大哥,第一次,她那么迫切地希望现在他就来到自己身旁。
“滔滔,你在吗?”正当主仆二人相顾无言之时,窗外却已响起丁薇温柔的声音,高滔滔答应,身边的灵犀也立刻去开门,眼下,大少奶奶怀着孩,可是一点都不能有闪失,
丁薇一进门就看到高滔滔纠结的模样,她失笑,这些日,也是委屈小姑了,“我要给孩买一些物件,你也一起去吧。”她寻思着也已过了大夫说的危险期,只要小心些,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好了!高滔滔和灵犀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皆是染上惊喜之色。丁薇的笑意更深,“走吧。”
??
“滔滔,你看这个怎么样?”丁薇拿起一个精致的长命锁,爱不释手的把玩,高滔滔看了一眼,“不错。”
“那这个呢?”
“也挺好。”
从府里出来她和丁薇的对话就是这样的模式,做了母亲的女人,只要提到孩,果然都恨不得把全世界都买下来,她们一走来,那些商家倒是都挺会察言观色的很,看着身后已经拿满了东西的灵犀和众人,她思忖着,看来下次,可以建议大哥专做一些孩穿的狐裘,也许会很受那些夫人的欢迎也说不定。
想到甄家店铺,她也很久都没去过了,虽然伙计们都习惯了她这个掌柜的神龙见不见尾,比老板还要来的神秘,但这么久没去看看,也实在说不过去。看着还在挑选物件的丁薇,高滔滔忽然开口,“大嫂,我们去那边的那家狐裘店看看吧。”她指指不远处的甄家狐裘店。
“狐裘?”丁薇有点诧异,这都已经接近盛夏,到那里去干什么?“滔滔,如此温暖的天气,你,”
“嫂,这你可就错了,”高滔滔见招拆招,“等侄儿出身,就已经是冬天了,到时候用狐裘包裹着他,别提有多暖和了。”
“也对,”丁薇恍然大悟,“走,我们快去看看。”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拉起高滔滔就走,看着脚步加快的丁薇,高滔滔失笑,果然,做了母亲的人,只要提到孩,万事皆好商量。
“装什么清高,婊就是婊,立了贞节牌坊有什么用?”
“这位官人,请你不要胡说。”
“露个脸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那个鸾凤楼的头牌妓女,装什么装?快给大爷看看,传说中的赛天仙是不是真的?”
“这个大爷请自重!”
“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乱糟糟的?”丁薇皱着眉头,高滔滔的面色也不好,大哥这些日不在京师,居然有人敢在店里捣乱,实在是岂有此理。
不过,细细一看,她更是诧异,那不是雨凝么?她不好好地怎么会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今天素音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雨凝的拳头也越握越紧,要不是自家大哥让她不要轻易动武,她早就把这些人教训一番了。偏偏今天素音又不在,所以,她只能隐忍不发。不过,看这情势,自己恐怕也快忍不住了。
“都给我让开。”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一直围着看热闹的一群人一愣,待发现出声的是一个女之时,刚刚盛气凌人的男人立刻开口,“给本大爷滚开,少多管闲事。”
高滔滔不语,只是猛地上前,立刻反向扣住了他的手,他立刻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给这位姑娘道歉。”
“她本来就是个婊,啊!”高滔滔的力道加重,男人立刻痛呼了起来,“好,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
“滚!”
一旁围观的众人也逐渐散去,看着突然出现的女,雨凝有点愣愣的,倒是高滔滔主动拉住了她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敢问姑娘尊姓大名?”雨凝不由自主地抽回手,她不习惯和旁人如此亲密接触,女,亦然。不过,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雪中送炭,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
“滔滔,”丁薇这个时候也已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过来,她很不赞同地看着小姑,眼前的女她早已认出,她可是整个京城女人们的噩梦,鸾凤楼的头牌,雨凝姑娘。
尽管没人见过她的本来面目,但那双足以魅惑全天下男人的眼睛,可是久负盛名。回想起当初高瑞被罚,她心里更不舒坦,虽说高瑞早已解释清楚,可身为妻,丈夫曾经踏足那种地方,终究是会留下瑕疵的。
“你是高家小姐高滔滔。”雨凝语气笃定,这些日,这个名字,她倒是听人说起过不少,看着面前依旧微笑的人,雨凝心里一阵温暖,高家人,果真都是如此么?
“你快走吧,不然又该有人找麻烦了。”市井之地,终究是非颇多,鸾凤楼虽是烟花之地,但对雨凝而言,却是唯一的避风港。
“姑娘,咱们走吧。”第一次跟着雨凝出来的小丫鬟也被今日这架势吓呆了,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花魁的丫鬟,本来自己还很开心今天可以和花魁姐姐一起出门,没想到出来没多久就碰到了无赖,这份差事,还是留给素音姐姐去做,她实在是承受不起。
“多谢。”雨凝微微福身,也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去,倒是丁薇很是不赞同,“滔滔,你怎么能出手帮那种人?你知不知道,”今日帮了她,来日里传到别人耳中,那些个爱嚼舌头的人还不定怎么想滔滔,高家的小姐,怎么能和那种人牵连在一起?
“嫂,她也只是可怜人,只是生不逢时,堕落青楼而已,她和我们,其实是一样的。”都不过是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女而已。
“滔滔,”丁薇还是不能认可。知道自己多说无益,高滔滔握住丁薇的手,“快进去吧,”高滔滔努了努嘴,“甄氏狐裘店就在前面了。”
原来上次的那个女就是她!
雨凝不由得回忆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幕,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这高府的小姐,倒是个不同凡响的奇女。在京城这么久,这样的千金小姐,还真是第一次碰到,都说高懿德将军教有方,果然,连女儿都是如此不同凡响。也难怪大哥如此处心积虑想接近高家人。
想起自己偷偷恋慕的那个人,雨凝心里一紧,这些时日,大哥不在,高绝也是不见了踪影,今儿个来这里,其实,她私心里也是存了份心思,只不过,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公主,你没事吧?”鸾凤楼内,素音一见到雨凝进门立刻就迎了上来,看着来人,雨凝的脸色一冷,这个丫鬟,最近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虽说是王兄的人,可到底现在是放在她身边,如今萧远都已经回了大辽,她却是越来越神出鬼没,这丫头,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没事,倒是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连我想出门都找不到你的影。”
素音一愣,刚刚在大街上发生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这会儿看着面带愠怒雨凝,她只能沉默不语。血浓于水,公主毕竟是主的妹妹,要是她出了闪失,主,一定不会饶恕自己,这件事,是自己疏忽了。
雨凝并没有察觉素音内心的异动,只是,看着这样的素音,她心内的恼怒更甚“一个外人,都知道在我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你倒是好样的,”
“属下知错。”
“高滔滔,”雨凝忽然默念着这个名字,身边的素音一愣,“公主,您么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她总觉得素音最近怪怪的,绝对有事情瞒着她。看她现在这个表情,绝对与刚刚那个名字有关,想到这儿她心内更冷,“高家对皇家举足轻重,素音,不要因小失大。还有,”她靠近素音,“她是我的恩人,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利,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如果不是现在这样尴尬的身份,这个朋友,她倒是很想结交。
素音捏紧了拳头,“奴婢明白”这个高滔滔,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她。不为别的,就为她一次次挑战自己的底线,也绝对是留不得。“奴婢告退。
“素音,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这个丫头,绝对有问题。“如果让我发现你私下里做了什么,到时候王兄那里,别怪我不顾主仆情分。”打蛇打七寸,她知道素音最在乎的是什么。
“奴婢知道。”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素音眼中光芒一闪,却是立刻隐去。她低着头,带上房门,到了门外终于抬起了脸,只是这一次,脸庞上已满是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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