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用钱这条行不通,那么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原武罗从长生那有所感悟,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局限,只因知道县令贪钱,便想以钱打开通。然而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与那个司马煜萍水相逢,又怎么能指望他一定会帮助她。既然长生并非凶手,自然是应该返本归源从证明长生的清白入手才对。
而证明长生没有杀人的关键就是当时在场的另一个人,那个叫做杏儿的丫环。
虽然长生给的线有限,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与杏儿在一起的小姐的名字,但是两人既然能光明正大的进入灵光寺的,想必也是城中有名望的人家,否则依灵光寺的势利劲儿也不会邀请她们参加斋会。
在城西面的西市附近,有一些掮客,他们除了靠促成买卖双方交易成功来获取佣金以外。也贩卖消息。
花钱打听消息确实比她光靠一张嘴来问快得多,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已经颇有成果。虽然在那花掉了一半的银,但是确实是物有所值。她不仅得到了杏儿的身份信息和住址,也了解了,长生口中的小姐原一位名叫沐夕颜的夫人。
这位夫人是花城中唯一一位蝉联了十届花城美人的人物,一直十分有名。听掮客所言,是一位如花月般的美人,这让她不禁想起了在灵光寺中碰见的那一位美人,没想到竟然这般巧。她却一直都没往那想。
想到这,原武罗不禁为长生的审美捏一把汗,沐夕颜这样的绝色美女,竟然被他形容成两个眼睛一个鼻一个嘴的普通人。
她打算吃过饭后再去拜访沐夕颜所在的府,如今这个点去,要是人家在吃饭岂不是要白等。
心里总算有了个章程,原武罗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回到药草味弥漫的世利医馆后,立时感觉到一双视线在注视着她。
她抬眼便见到袁布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好心情立时下降了一半。自从发现这个看似彬彬有礼的男人实际上是偷取了她重要的一两以后,她对他的好感就降为了负数。
原武罗冷冷瞟了他一眼,见还未摆饭,便径自回屋。
袁布衣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厌恶一般,阻住了她的去道:“阿原。”
看他微笑着的脸庞,更令原武罗觉得不愉快。“做什么,我身上的钱不会再让你偷了。”
她可是将装钱的袋藏在胸口的位置,虽然这样掏银的时候有些不方便,但也总比被偷了强。
袁布衣见她如此直白的防备他,眼眸一闪,仍笑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原武罗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绝道:“我跟你没话说。”
袁布衣的脸上不禁挂上了苦笑,他道:“是关于长生的。”
她听他提起长生的名字,不禁一怔。
她并未和他说过长生的事。
原武罗问道:“你调查我?”
袁布衣道:“阿原,我们总不能站着说吧。”
原武罗不作声,只是盯着他看。
袁布衣掀开门帘,做了个请的手势。她想了想,便踏进屋内。而后,随着他到了后院。
后院并不大,四四方方的格局,边上一口井,井边裁了一棵桑树,两人在树下的椅上坐下后,原武罗便直接问道:“关于长生的什么?”
袁布衣笑道:“想不到阿原是个这么性急的人。”
原武罗冷冷道:“我可没工夫听你闲扯,有话就说。如果再插科打浑的话,我就走人。”
袁布衣知她所言非虚,也明了两人的关系并非一朝一夕能缓和得下来的,便正了容色,道:“你的同伴长生,被指为杀人凶手入狱。你可知钱县令为何要在日后才开审?”
原武罗摇摇头。她却没想过这个问题,古代的审案制具体是怎样的她并不了解。
袁布衣道“那是因为这件案牵扯到了府。”
这个她知道,下午刚打听到沐夕颜正是府若虚的夫人。
“杀人凶案本应当堂审理,但钱县令因为案的证人是府夫人的贴身丫环,顾忌得很,派人去了府,没带回人来,却推说日后开审。我猜测……”袁布衣略一沉吟,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应是府的人说要日后才能让丫环上公堂。阿原,此案恐怕并不简单。”
原武罗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袁布的眼睛看着她道:“你想想,虽说府是年望族或许会因为顾忌声誉不愿意让自家的贴身丫环上公堂,毕竟大户人家的贴身丫环也代表了一些当家夫人的脸面。但若是如此,直接推却不就完了,钱县令那人,花城里谁人不知晓只要花些银就可以免去这等麻烦,私下做供另找他人上场便可。可府的人却说是要日后开审,岂不奇怪。还有灵光寺的主持给的证供是,长生是私闯入寺内行窃的盗贼,这显然是谎言。主持虽然喜欢敛财,但平日也注重灵光寺的名声,此次,给出假供,其中定然另有缘故,而这案水越深,对长生就越不利。”
原武罗听了他的话,心下想道:这人不简单,一个小偷,怎么能在一天的工夫就查到这些,她花了银却只得了些表面,而他想得比她深远得多。
但是,他为何要与她说这些。
她不禁狐疑的盯着他看。
袁布衣看出她的心思,褐色的眼瞳直直注视着她道:“阿原,我与你开诚布公,并非居心叵测,而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交朋友,哼。
原武罗在心里哼了一声,她在古代交的第一个朋友,一出了事就不知所踪,虽说与他并无什么交情,也没有什么可指摘的。但是于她而言,在心里却不能认同这样的行为。说她爱计较也好,小气也罢,她所向往的江湖朋友,只两个字,真心。
而这个小偷竟然也说要与她交朋友,难道说所谓的朋友就是用来弃之不顾和偷取财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