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花操办的“富豪式”家宴,是为了招待那个女人。
昨天晚上她亲眼看到和夏青槐坐在一起的女人,长发飘飘,穿了一套棉质不错的名牌运动休闲服,腰肢纤细,手长腿长,捧着一个纸杯坐在胖子家破败的院落中,笑得委婉含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夏青槐。
她原本高兴的心情变得低落起来,这算什么!既然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她现在又用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呢?反正从坐下来之后,夏青槐就一直和那个女人聊天,也没有刻意介绍大家认识。
丽花很热心地告诉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从来不搭理自己。
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那个女人,直到现在为止,那个女人已经占据了夏青槐所有的视线,陈嘉言兄妹也过来了,小诺看到她就飞奔过来抱住她,不停地问长问短,其实她对小诺一直心怀歉疚,加之又和陈妈妈闹成那样,多少有些尴尬。好在陈嘉言在旁帮衬,倒也慢慢缓和过来。
丽花还有司继峰和这里所有的人相处融洽,除了那个女人,反正那个女人过来也是为了和夏青槐聊天,大家都围坐一起,料理丽花的大菜,烤全羊。
东西弄得差不多,玉泽南也回来了。
胖子上前一把将他搂住,大声笑道:“你个臭小子!回来那么长时间不找我们!都不知道你哪里去了!”
她淡淡地笑,往羊肉上涂抹酱料。
那个女人也笑着站起来,跑上来轻轻地抱了一下玉泽南,低声笑道:“玉泽,好久不见!”
玉泽南笑得有些牵强,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这是方静,我和青槐的高中同学,现在在税务局上班。”
她抿嘴笑了笑:“你好。”
“你好。”方静没有多少热情,随意地应酬了她一句,然后就和玉泽南聊起天来。
丽花推了推身边的司继峰,哼了一声:“夏青槐要是真和她好了,你们两个能拆伙不?”
司继峰一口茶喷出来,瞪了她一眼:“小孩子过家家啊,再说了,青槐要和谁在一起,与我们什么相干!你还真当自己是老板娘了?”
“不是!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她老是不拿正眼看我!你说她一个小公务员,能有多少钱?跩什么跩啊?”丽花白了她一眼:“你也得为我想想,你们两个是合伙人,我们得相处一辈子,她要老那个样子,我非得和她打架不可,到头来还不是影响你和青槐的感情!对不对?我不是说让你去管他的感情,作为朋友给他个建议还是可以的,对吧?”绝世天尊
司继峰皱了皱眉头:“我也不喜欢这个女人。”
小诺手里拿着一根芹菜,带着民族仇恨不停地摘叶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青槐和那个女人看,她淡淡地摇摇头,低头轻笑,玉泽南趁机坐到她身边,看着她。
“怎么了,小南?”她抬头看着他。
他靠近她一点,压低声音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胖子立刻吹了个口哨,大声吼道:“真不想到!你们两个凑合在一起了!老实交代!有什么不能让我们听的!真是的,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小子,全都成双成对不告诉我!”
陈嘉言看了她一眼,扬起眉头。
她拍拍手,将酱料递给小诺,起身说:“走吧。”
倒不是想听他说什么,只是这地方连呼吸都困难,她也想出去透口气。
玉泽南很满意胖子做出来的噱头,捶了他肩膀上一下,骂道:“你该个臭小子就知道胡说!”嘴上却是止不住地笑。
她站起来,跟在玉泽南身后走出大门,方静还聊得兴起。
很少看到他那么有耐心地听别人说话。
出了门,一下子觉得天地宽广起来。
玉泽南迫不及待地说:“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了没有?”
“什么真面目?”她回头问他。
“你知道那个女人的爸爸是谁吗?”玉泽南开口就冷笑道:“那个女人的爸爸是省教育厅厅长!”
官二代。
她轻轻地笑了,反问他:“那又怎么样?”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正在追那个女人!好,算了!”现在玉泽南的方法就是,欲休还说,她已经习惯了,低头看从路面经过大金毛,低声叫它“噜噜”,噜噜是俞婆婆邻居的狗,城里的亲戚养着玩儿,玩儿够了不想要就送过来给人养,乡下人养狗不像城里,没有那么娇贵,放着它到处跑,听到她叫,立刻摇头晃脑高兴地跑过来。
她蹲在地上玩狗,玉泽南咬了咬牙,又才说:“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根本就是耍你!对你好是不是?当你是备胎!像这样的女同学,他还有很多!都跟你一样,招招手就过来!你就别傻了!”千都奇缘
她笑了笑,抬头问他:“玉泽,你有吃的吗?”这狗老是舔她的手,看样子是饿了,刚刚在收拾羊肉,一股味道。
玉泽南一边说,一边将口袋翻出来,无奈地说:“我都不吃零食。”
“那就拜托你进去找点儿吃的出来,噜噜饿了。”她冲他笑。
玉泽南无法判断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但还是欣然同意,转身进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两根香肠出来扔在地上。
噜噜吃得很香,她轻轻拍着它的头。
“脏!快起来吧!”玉泽南伸手去拉她。
她立刻将手闪开,轻轻冲他一笑:“不必了,我自己会起来。”
“你的话说完了吗?”她问。
他双眉紧皱,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玉泽,谢谢关心。”她吐出一口气,低声说:“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回去一趟,洗个澡。”
一整夜没睡,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全是烧烤的味道,早上出门连澡也没洗,放在夏青槐家的衣服已经全拿走了,但俞婆婆房子里还有一些,洗漱用具也都在,那天走得着急,也没忙得及去收拾,上次见陈嘉言的时候,他说吴所长找锁匠开了门,钥匙就放在派出所。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就像回家一样,一路往派出所去,很多街坊都过来打招呼,城里的邻居就很少有这种亲切感。
吴所长值班,站在办公室里用浇花,见到她就直接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钥匙递给她:“我就猜你会回来,钥匙拿好了,如果记性差的话,用完了送回来,我替你保管。”
“好。”她笑吟吟地接过钥匙,转身要走。
“对了,替我谢谢你爸爸。”吴所长忽然说:“改天我登门道谢。”
“怎么了?”她回头看着吴所长笑。
“我知道他出资帮忙修入镇子的大路,昨天镇长告诉我了。”他用手拍拍自己的肚子:“听说你做的菜很好吃,等我去了,你得给我好好做菜。”
她点头应了,从派出所出来,很快就去了俞婆婆家门口,刚掏出钥匙就听到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是那个什么大哥的事情还没搞定,
还有人跟踪自己?还是满月从疗养院跑回来了?军婚妖娆
她探着头看过去,看到一双脏兮兮的球鞋露在外面,试探着叫:“江汉?”
他果然从巷子里走出来,带着淡淡的怯意叫了一声:“姐姐,我刚听他们说你回来了,原来是真的。”
“出来啊!”她摆摆手,那么狭窄的巷子,又脏又臭,他站在里面干什么?
“我就在这里,如果让别人看到,我爸爸会打断我的腿的。”他有些害怕:“姐姐,你千万别让人看到我在这里。”
“你有什么事吗?”她问。
“姐姐,你知道云蔚去哪里了吗?”他一提到云蔚,眼眶已经红了,陪着小心,所以声音很小,就像没经过口腔就直接从喉咙里出来了一样,含糊不清又细小,不注意听还以为是猫叫。
“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见面也很尴尬吧?”她释然一笑,原来想问这个,其实如果他是孩子的爸爸,见个面还行,可是现在不是。
“不是,我很担心云蔚,这今天连续在做噩梦,都看到她在哭,你们不知道云蔚,她是个心里很脆弱的女孩儿,我怕,我怕她想不开。”他用力擦去眼角的泪,用少年稚嫩的倔强遏制决堤的眼泪,带着哀伤苦苦地恳求她。
她为之动容,便低声说:“这样吧,我去看看她,等回来再和你说。”
正欲转身,江汉轻声叫道:“姐姐!你还不知道吗?季校长他们一家子已经搬到城里去了半个多月了!”
“有这种事吗?”她心里有些错愕,但一想到自己和夏青槐再没有什么关系必须知道这些,便带着淡淡的苦涩笑了笑:“我不知道。”
“青槐哥没跟你说过这个吗?”江汉也颇为诧异,然后他哆哆嗦嗦从包里掏出一支圆珠笔,摊开手掌来:“姐姐,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我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我真的不做别的,就想看她一眼,知道她好不好。可以吗?”
“我。”面对如此可怜的恳求,她不忍拒绝,便接过笔在他手掌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轻声说:“我不知道能不能打听到。”
“可以的!姐姐,青槐哥那么喜欢你。”他两眼放光,忽然听到后面有人经过,他便不敢再说话,从后面狭窄的巷子跐溜一下跑得没了影。
青槐哥那么喜欢你。
“真的吗?你的青槐哥根本没喜欢过姐姐,现在还喜欢别的姐姐了。”她自言自语地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