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河畔,黑白分明的界限渐渐模糊,双方的士兵开始进入混战。
原本仙界准备好的阵法也被魔界毫无章法的进攻打乱,一时间,不分彼此。
魔界的大军如同发狂的猛兽,虽然没有真正的兵法战术,但却凭借着绝对蛮横的力量冲击着仙界的阵营。而仙界士兵大多听从惯了指挥,一旦阵型被破,便像是无头的苍蝇一般横冲直撞,然而这种情况,正是喜欢混战的魔界希望看到的。
血液横飞,兵器相撞,残肢断臂堆积成山,本就荒凉的土地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浓浓的血腥味传到空中,引来了一只只秃鹫,它们在空中盘旋,久久不肯离开。
眼见魔界在局势上占优,隐隐有全歼仙界之意。
“主上,仙界为什么这么弱?”忆阳一边看着下面的局势,一边问道。
仙界再怎么说也是现今五界中最强的一界,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魔界打败?
千渊看着底下的惨烈场面,闭目仰头,似有不忍,“天帝不重武,士兵自然软弱。”
“军队就是当权者的武器,天帝为什么不重视?”
没有强大的军队,就没有稳定的统治,这样简单的道理连忆阳都懂,天帝怎么会不知呢?
“原本仙界有战神白虎,一人可抵百万雄狮,天地自然是不愁的,只是……他的心也太大了些,竟然一点后路都不留,除了白虎,麾下竟无第二人可用,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天帝自负,认为有了白虎战神,便能高枕无忧,只可惜,想的太好,算错了天命。
仙界与魔界的战斗还在继续,只见仙界那片白色的阵营正在慢慢减少,从原本的分庭抗礼之势渐渐变得不及魔界三分之一。
而魔界的士兵则是越战越勇,杀红了眼,只要见到身边有仙界士兵,扬起一刀便要砍下去,甚至有些人还误伤了自己阵营中的人。
忆阳感叹战争的惨烈,同时又惋惜仙界的溃败,心中隐隐还有些忌惮魔界的疯狂。
“战争就是这样”千渊牵住忆阳已经开始发抖的手,“这只是真正大战开始前的一次小摩擦,但已经伤亡上万人了,等到真正的大决战……”千渊顿了一下,仿佛在回想着什么,“等到真正的大决战,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浓浓的血腥味已经蔓延到忆阳和千渊所在的山头,忆阳闻到后,顿时觉得胃里难受,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千渊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慢慢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先前不想让你来,你偏要来,现在来了,只看了这么一场小战争,便受不住了。”
“我没有!”忆阳直起身子,抹抹嘴角,“我一定要看下去!”
残酷,血腥,狂暴。
这场战争虽然很惨烈,但也着实让忆阳看清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幸福和美好,那些黑暗的,阴沉的,冷酷的东西,都在你不曾注意到的某个角落,悄悄发生着。
眼见仙界士兵就要被屠尽,忆阳终于看不下去,转身跑掉。
千渊害怕她会有什么意外,刚想跟过去,就听忆阳喊“主上,你不要过来,我去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
――――
干涸的土地,枯黄的野草,忆阳独自一人蹲在一株干草从里,静静的发呆。
忽然,一团火苗从她的耳畔飞过,瞬间点着了她身边的干草从。
“谁!”
幸好忆阳反应快,在火球擦过耳际的时候便大步向后跃了一段,躲开了草丛的燃烧范围。
火焰熊熊燃烧,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一地炭灰。
“什么人!出来!”
忆阳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甚至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用火球攻击,这好像是……
“嗖――”
一阵热风挂过,距忆阳不远处的另一个干草丛也被点着,赤红色的火焰如猛兽般吞噬着干草,最后又剩下一地黑色的灰烬。
“桐凰!是不是你!”
忆阳大声喊道。
这样用火球攻击人的把戏,她想,也就只有桐凰能办的出来。
“哈哈哈……”
尖锐的笑声从忆阳身后响起,之间桐凰一身朱红色的铠甲威风凛凛的站在她的身后。
桐凰红色的披风在风中飘动,就像是刚才燃烧干草的火焰般耀眼夺目。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桐凰轻笑一声,“只是上次被你救了,这次特地来报答你的。”
报答?
忆阳看了看那两堆被烧干的草丛,嗤笑一声,“呵,这就是你的报答?差点又烧了我?”
“当然不是!”桐凰走近,像是与忆阳十分相熟般牵起她的手,说,“我这次来呀,是给你来送消息的。”
“我不做你们的细作!”
“哎呀,谁让你当细作了,我只是来给你传个信,何必这么紧张?”
桐凰突然好转的态度让忆阳十分谨慎,但是除了谨慎,她又没有别的法子能拜托桐凰,所以,只能按捺住不满,一点点应付。
“你要传什么消息?”
“自然是重要的消息。”
“……”
她这话说了又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我在问你一次,什么消息?若是你再不说,我便叫我主上来治你!”
“呦,口气到是不小。”桐凰笑出声,“不过今日我也不是来和你斗嘴的,我是真的要和你说一个消息,重大的消息,你不知道的消息。”
她越这样说,忆阳心里越是像被猫爪挠似的,好奇的不行。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桐凰亲自过来告诉她,还说是大事?
桐凰见忆阳神色有些好奇,这才悄悄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轻声开口,“你那师傅青龙,被魔界给伤了。”
“什么!何时?谁伤的?伤的严重不严重?”
一听青龙受伤,忆阳的心瞬间被揪了起来。
虽然她和青龙相处时日不多,之前也有过一些误会,但是自打拜了师,她对青龙态度的转变还是很大的。
“若是小伤,我还亲自过来告诉你做什么?”桐凰转动着她那双仿佛会勾魂一般的眼镜,继续说道“青龙战场上受伤,是因为有人在他的饭菜里下毒,而这下毒的人……是昇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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