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桐凰失踪,忆阳连着好几天心情都不太好。
虽然昇鸠没有怪她,还一直安慰她是桐凰太狡猾,可忆阳心里还是很愧疚,毕竟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救了桐凰,又将她自己单独放到屋里的。
千渊见忆阳整天闷闷不乐的,便也想着法子的逗她开心,正巧今日仙魔两方有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事,千渊便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今日西南方向,仙魔两方会有摩擦,要不要去看?”
“不要。”忆阳拒绝的果断。
换作之前,她还有些兴致,但是自从桐凰从她这失踪,她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你这次出来不就是为了看看仙魔大战,现在若是不去,等正面战场真的打起来,危险太大,我可是不会带你去的。”
“那就不看了。”忆阳将头埋进臂弯里,闷声到。
千渊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她身旁坐下,“我已经问过审讯的人了,他们想知道的内容已经知道了,再留下她也没什么用。”
“可是桐凰见到了魔界的军营,知道了这里的布局,肯定会和仙界说的。”
千渊眉头轻皱了一下,“这么说,我们花花是希望魔界赢了?”
“也……也不是……”
“那是在担心什么呢?”
忆阳不喜欢仙界,千渊是能理解的,但是他认为忆阳对魔界的感情应该也没有多深吧。
“我出来时,天尊提醒过,要做个看客,不能搅入仙魔大战之中,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做错了,违背了天命。”
“只是这样?”千渊问。
忆阳抬头,正对上千渊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她恍惚间被惊艳了一下,然后又垂下脑袋,重重的点头。
“天尊所说的天命其实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比如凡人修仙,拜这个门派可以成仙,拜那个门派也可以成仙,只不过修炼方式不同,经历的磨难不同,但是只要一个人有仙缘,命中可以成仙,那无论他师从何处,都是能成仙的。”千渊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次仙魔大战,命中胜负已定,所以无论过程如何,天命都是不可违背的。比如你放走了桐凰,这可能导致仙界拥有了魔界的消息,拖延战局,但是不可能凭借着这么一点的消息,直接击溃魔界大军。”
“那……主上的意思是,魔界很强大,桐凰一个人做不了什么?”
“并不是魔界强大,而是桐凰在天命面前太过渺小,还不足以更该仙魔两命运。”
“可她……很厉害了啊……”
在忆阳眼中,像桐凰那样的女子她还没见到过几个,而且仙界众人对她又甚是尊敬,所以,在忆阳的认知里,桐凰已经算得上是仙界的大人物,已经可以扭转战局了。
“去看看真正的战场吧,看到之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桐凰在这样的战争面前,什么都不是。”
千渊眉眼温柔,说出的话却气势磅礴,仿佛像这样的仙魔大战他已经看了无数次,仿佛即便是这样震动六界的战争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儿戏。
“那……好吧。”
忆阳点头。
无论在什么时候,她总是会无条件的相信千渊。
――――
黑云滚滚,雷声阵阵。
断魂河的西南方向,两只大军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
仙界士兵皆是身着白金色铠甲,一排排整齐的站着,在这样昏沉沉的天里显得格外瞩目。另一方是魔界的军队,魔界人员混杂,就连士兵也是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全部都有,所以魔界的军队看上去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一点纪律性都没有,甚至有些士兵还在一手啃着鸡腿,一手拿着武器,好不放松。
千渊带着忆阳来到远处的一座山顶之上,在这里他们可以俯瞰到整个战场的局势,甚至还能看到远处仙魔总阵营的动势。
“魔界军队……怎么这么乱?”忆阳看着地下那些嬉戏打闹的人群,对比之前自己身边的魔界士兵,感觉差距不是一点点。
“这些不是正规的士兵,魔界全员皆兵,这些人都是平常生活在魔界的百姓,因为仙魔即将开战,他们自愿来到这里参加战争的。”
“那他们……能打过仙界的军队吗?”
一面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一面是杂七杂八过来凑数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千渊微微笑了一下,对她说,“你且看着吧,魔界便是百姓,都是不能小瞧的。”
忆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附近找到一块石头坐下。
“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
还没等她说完,就见一只燃着火焰的箭羽划破长空,直入仙界军队中心。
然后,随着一道响雷,像是敲响了战鼓一般,双方的军队瞬间出击,一边像是银白色的血崩,一边像是滚滚的泥石流,气势如虹,喷薄而出。
“他们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
忆阳看到仙界的士兵整齐划一,以一种看上去非常整齐的方式稳步前进。
而魔界那边,则是毫无阵型,很多人都是看到信号后才丢下手中的食物和酒,拎起武器冲锋。
忆阳在山顶仔细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仙界纪律严明,稳步前进,魔界混乱嘈杂,但阵势庞大。
魔界打头的几个人冲到仙界阵营中,还没开始反抗,便已经被仙界的士兵捅成了筛子。
“他们……为什么不一起上?”
如果魔界士兵一起上,可能会少死许多人。
“不会的。”千渊摇摇头,“魔界是野蛮的,粗暴的,直接的,他们的冲锋兵阵亡会激起他们内心当中的仇恨,当一个人被仇恨支配时,他的力量会是巨大的。所以开始的那些人并没有希望自己能杀几个人,他们只希望这场战争,他们能胜。”
“好厉害……”
没想到一直被人们认为是粗鲁野蛮的魔界,竟然也有这种心照不宣的规则。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千渊指指战场。
只见刚刚还处于劣势的魔界,竟然突然发力,隐隐有压过仙界的架势。
底下仙法乱飞,咒语乱窜,武器这边掉了那边抢,毫无章法,毫无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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