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徐徐吹来,拂过这小小山岗上的三人,显得那么的孤寂和无聊。
呼吸中的空气开始略略有点湿润之感,而刚才似乎还有的点点阳光,此刻已全然不见。
风开始加大了,乌云又起来了,这天马上又将下雨了。
‘天地悠悠,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风雨霏霏。’
此刻,躺在地上不停吐血的怪人,忽然吟唱了起来,显得那么的苍凉,又那么的悲寂。边念着,还边从眼光中闪出晶莹泪光。
‘天地悠悠,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风雨霏霏’
而此刻那个瞎了的老头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哼了起来,显得那么合拍,又那么顺口。
“爷爷,你们念的是什么,好好听呀。”
似乎是这轻唱的歌声,亦或是这凉凉的山风,将原本晕迷的云亦凡给惊醒了,他慢慢的睁开双眼,只见自己仍在这山岗之上,那个坟堆之前。
而刚才那个凶恶的黑衣人此刻正躺在前面地上,不停的大口吐着黑色的血,嘴里还在不停的念着和瞎爷爷一样的古歌。
“亦凡,你醒了。来,先坐起来,一会儿咱们就下山回家。”
“师哥,你就是为他要找阴极珠么”
“恩。现在既然己经没有在你手里,我也死心了,就当是他的命吧。”
“哈哈哈,师哥,师哥。。咳咳咳。。”一阵局烈的咳声从他嘴里传来,又紧接着吐出一口血来。
“师哥,你刚才冒然问我阴极珠的事,你知道,知道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吗
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手上拿着这个东西,他只怕,只。。怕活得更短吧,呵。。呵呵”
“哎,师弟你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可我却己是没办法的办法呀。我不得不问。可现在一切都没什么用了,他命该如此吧。”
“哼,师哥,我自入门起就很佩服你的见闻广博,眼界非凡。就像刚才这血影三灵幡,你虽看不见,但你单凭气息就发现了异常,我是佩服得紧。但却我却也非常看不起你。
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的地方是什么吗就是你和师傅常在嘴边的那句‘命该如此’。
说完,他又大口喘了几下,接着又讲道
“我时间不多了,孩子你。。过来一下,我送一件东西给你。”
说完他似乎挣扎着想坐起来,寻找什么,可惜胸前伤口太大,已然爬不起来了。
而一边的瞎老头,像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马上拉起亦凡的双手,轻拍着说
“孩子,去吧。他快死了,也没力气再伤害你了,你去帮他一把,就当是帮你瞎爷爷。”
“哦,好的爷爷”听得最疼爱自己的瞎爷爷吩咐自己去办事,他毫不犹豫的就站了起来,虽然觉得胸口还一阵阵痛,但他小小年纪已懂得了忍受,在他看来,他觉得这就是一种报答,一种无言的回报。
山风吹起,略显寒意,吹在这单薄的小孩身上,显得那么的凄凉。
那并不远的几步路,似乎是那么长,对这个几岁的孩子来说又是那么吃力,但他还是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这个怪人面前,一个刚才还要杀他的人前慢慢的低下了身子。
“孩子,记住一句话,你瞎爷爷讲错了。
你一定要记住:
“人生天地间,我命由我不由天。”
轻轻柔柔又朦朦胧胧的一句话,让这个本来己显木纳麻木的小孩心中,似乎点燃了那么一丝丝,一丁丁的亮光。
那么亮眼,可又那么微弱。
可瞬间胸口的疼痛感传来,又如一盆凉水将他的这点光亮给浇灭。
迷迷糊糊中,亦凡不知道是该听,还是不该听。
似乎他也看出这个小孩子并不太信他讲的,这个怪人也微微一笑,然后只见他显得非常吃力的抬起左手,指了指那个剩下的半截红布幡,示意云亦凡给他拿过来。
云亦凡慢慢的走了过去,拿起他指着的那一段,拖过来轻轻放在他手里。
只见这个仍大口吐血之人,似乎用尽全力竖起这半截长幡,往地上一拍,只听得这杆子一声轻脆的断裂声传来,一个异常闪亮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中。
“孩子,,这东西还是注定与你有缘。。呵呵呵。。”好似刚才那下使劲己彻底用尽了他的力量,他显得说话声都微弱了,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起来。
“这是你瞎爷爷要我送你的礼物,你把他头靠近我。。”
他痛苦的讲完这几个字,也没等云亦凡来得及反应,一口鲜血直喷在自己手心,然后冲亦凡额头打出一个血色法决,只见这亮晶晶的月牙状之物已然没入云亦凡的眉心之中,消失不见。
温凉如玉的感觉瞬间传偏亦凡的全身,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袭进他的脑海,让云亦凡感觉这是一种只有梦里才敢有的恼意舒服。
“师弟,这么做着,你不怕。。”
“呵呵,师哥呀,,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阴极而阳,正好此子体内阴气极重,现我帮他种下此珠,和你所想一样。以后还能否压得住这物的凶性,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哦,是师哥糊涂了,哈哈是师哥糊涂了。师弟,谢谢你”这时只见老瞎子突然摸摸索索的也来到了这个他口中的师弟面前,声音有些咽耶起来。
用那己经异常粗糙的双手,紧紧的托起了那口中禽兽不如的师弟的手,想哭,却又无泪可下。
“师弟呀。我们争斗这么多年。。。。”刚想说点什么,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冲正在一边走神享受的云亦凡喊道
“亦凡,爷爷再问你个事,
这一喊,让本来沉浸在无比舒服感觉中的云亦凡浑身来了一个激灵,立马惊醒过来。
“恩,爷爷您问什么事,凡儿听着。”
“嗯,将爷爷每天让你背诵一遍的那本医书,现在在这再背一遍我听”
“哦。好的。”
“天地之大莫过乎风,风运地,地载山、水、泽,风顶天而推离成日光,万物生焉。。。。六气通,分四季,风雷动,万物生息。。。。”
一个孩童,嘴里的尾尾背来,一气嗬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己然是烂熟于胸,非常熟练。
背完,亦凡闪着两只大眼,望着眼前的瞎爷爷,认真等待着他的评价。
“好,你以后还要不停背诵,但我必须让你答应爷爷,这本书上的内容,你只可背颂,但绝不可研习。
等将来有一天,你如果遇到一个懂这段文字人,你就一股恼全背给她听,然后你必须彻底的忘掉。亦凡,你能做得到吗”
“她是谁”亦凡似乎想问清楚心中的一点疑惑。
“她,,也许是你要娶的媳妇,也许不是。。”
“这。。这。。”
“这什么这呀,你只要现在回答我可不可以”瞎爷爷似乎很想听到答案,打断了亦凡的提问。
亦凡心里有点犯迷糊,不知道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却仍然大声的回答出来。
“这没问题的,您放心。”
“好,好,爷爷很欣慰,你已经长大了,爷爷能做的都为你做了。你要记住你的人生注定与别人不同,记住刚才他告诉你的那句话,以前是我错了,他说的是对的,
人生天地间,我命由我不由天。”
现在你马上下山回去,帮我叫下李伯伯还有刘叔叔他们几个到这来,就讲我说的,帮我把这个病人扶回去救治,记住了吗
还有,怕我人老了记不起来,三天后你还过来这里,有人会带你去一个地方治你的病,这个更不可忘记,知道么”
“哦,我记下了,那我去了”说完,他显得精神奕奕的站了起来,转身就朝山下冲去,望着他兴冲冲的离去的身影,山上的两个人都不由得笑了一下。
“师弟,你一直想得到这书么,现在你听到了吧可还有什么心愿”
“呵呵,师哥,其实,其实我就是想毁了这本书,,我从心里讨厌这本书,什么天命,什么命中注定都是。。都是狗屁,你和我都是信了师傅的狗屁命运论,才把你弄成了这幅模样,而将我变成了现在这不人不鬼样。
可也就是这本书即使把我俩变成了这样,可是最终你还是给传了出去,而且你还帮他演算。。”
似乎还没说完,可力气接不上,又沉默了下去。
“师弟呀,这本书无罪呀,是个人看法不同而已,不能因为我俩这样就断了这传承呀。
师傅命我必须传下去,我要做到呀。
我当年轻信师傅的话,自废一身修为来参研这本书,可惜,可惜呀,这么多年毫无所成。。。”
“我也比你强不到哪去,师傅收我做了关门弟子,的确传给我一身好功法,只可惜他,,可惜他。。。受阴极珠的影响太大,最后己然发起疯来,在门内胡乱杀人,我是不得己才杀了他的,最后搞得我俩反目不说,自己还无法在正道立足,不得不加入血冥。。教。
师哥,我,,我很担心你将。。。极阴珠给他,会害了他,你知道的
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你要。。”
还没讲完,他的手己经松驰了下来,悄无生息。
“师弟,你放心去吧,你别忘了他是一个男孩。
我也做了我该做的,该走了,该走了。。。。”
山风骤起,一声惊雷突然炸响,接着飘泼大雨从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