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求你了,徒儿答应你绝对不会再见他了。你行行好吧,李大人是好官,他不应该死啊。”男人的语气间都是哀求,几近啜泣。
一个女人却冷冷答道:“岸儿,你不要被他骗了。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为师是不会救的。”言语间尽是决绝,没有一丝丝怜悯。
李方卿隐隐约约听到撞击的声音,好像是那个男人不停的给“师傅”磕头。而“师傅”似乎并不为所动,男人一直在不停的磕头。
渐渐的李方卿就是没也听不见了。
“大人,大人,醒醒。”
李方卿闻声而醒,一看,原来是两个衙役。李方卿诧异道:“本州怎么在州衙?”
两个衙役笑嘻嘻的说:“大人,您不是一直在吗?哪里来的“怎么”一说。”
李方卿看着两个衙役,不可置信。自己原来明明是出去了的,怎么说一直在?
李方卿艰难的扶着床沿支撑起自己,却全身无力。
两个衙役见状连忙扶自家大人起床。
待李方卿梳洗完毕,换上了一条湖蓝的袍子就急急忙忙跑去见谢平岸,奇怪的是谢平岸的点门紧缩,似乎主人已经出门远游了。李方卿拍了拍门,大叫“平岸兄”三个字。
许久,屋里没有一点回响,李方卿不明白。他失落落的回到府衙,独自呆在书房里,又是独自琢磨了一个早上,收到衙役来报,说已经有人痊愈了。
“咚——”一阵敲门声惊破了李方卿读书的心境,李方卿去开门却连人都没有见到就被人打晕了。
李方卿醒来,发现自己在间客栈的客房里。他打开门,希望看见安心就在门口。可是,安心没有来过。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昏黑,李方卿打开窗户,看见一个黑影穿梭在巷弄之间。
李方卿本以为是百姓夜里出来有事。可是那个人却在一口井边停下来,对着水井念念有词,最后又洒了什么在水井了。李方卿所处的房间恰好是看得见他,而他看不见李方卿的位子。
李方卿定睛一看,吓得他是魂飞魄散,那个人一张叫人作呕的脸,如果李方卿没有猜错,这个就是《风物志怪》里记载的德弦巫婆一族,书中说这一族的人天生修习巫术,与毒物为伍,故而面庞被毒物侵蚀,日渐溃烂,并且短命,族人一般只有五十岁左右岁,如若他们不修习这巫术,那么根本挨不到十岁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且无论男女,皆称作巫婆。德弦一地也不得考,据说是在冥水附近,可是有好事的人去寻找过,根本找不到。
李方卿看《风物志怪》时只是当一本闲书来读,可是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其所载之事。
李方卿看着那个人,疑惑德弦巫婆为什么会到明州来。而且德弦巫婆的先辈和前朝开国君主盟定契约,不得踏出德弦一步,已换取德弦一地的太平,保得德弦巫婆一族的生生不息。
那个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把他带到这里。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阁下之前说:事在人为。那是在告诉自己不是天灾而是**,并不是告诉他要努力解除疫情。那么,自己之前其实已经研制出来了解药,只不过,一直有人在下毒!所以,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李方卿决定明天,守株待兔。德弦巫婆一定会再来,因为这口井就是全镇的第一口井!
李方卿看着德弦巫婆一瘸一拐的走远,往着那个方向,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李方卿从房里走出来,掌柜还一脸惊讶,昨天知州大人明明没有住在自家的店了,可是一大早就蹦出个人来来了,真正的是嚇死人。
掌柜还在诧异之间,小二就帮李方卿结好了账,李方卿扬袖而去。
这家叫“广纳”的客栈生意萧条,基本没有人。堂内空空荡荡,小二拿着汗巾甩来甩去,无所事事,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金乌已颓,掌柜打算打烊。就当要上钥的时候,一个人推开了门,来人正是李方卿。李方卿作揖道:“掌柜,今日有劳,本州要借你的店铺一用。”
掌柜一看是知州大人,哪里敢违抗,连忙要给李方卿安排上好的房间,李方卿婉拒,去了今天早上出来的那个房间。
李方卿挑选一些年轻力壮的镇民,埋伏在水井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方卿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也想到了安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安心到了明州却不来找他,为什么不和他一道来明州?李方卿觉得看不透安心,安心的一切都是那么神秘,就像自己一样。
又是昨天那个点,德弦巫婆一瘸一拐的走到水井边,李方卿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冒出来,用武器对着德弦巫婆。
那个德弦巫婆发出了“咯,咯”的笑声,说:“我居然大意到进了你们的圈套,你们这些大端人真的的是好会算计。”
李方卿从客栈里走出来,穿越人群,说:“德弦一族与我们作了盟订,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违反约定,危害我大端子民!”
德弦巫婆仰天大笑,那声音极其阴森可怕,她道:“我们德弦是与前朝作的盟定,而你们灭了前朝,自立称王,却不拥立前朝血脉,那么你们就是乱臣贼子!”
李方卿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无奈,道:“朝代更迭,理所应当。”
“呵,理所应当,好一个理所应当,那你们的穆修德夺了我族的圣女就是理所应当?为此,我族人遭受天谴!这难道也是理所应当!”德弦巫婆说的怨恨。
李方卿不由得吃惊,穆修德就是大端的开国太祖,就是上一代天子。
李方卿怒斥:“大胆狂徒,休得胡言!”李方卿抑制不住的冲到最前面。
德弦巫婆看清了李方卿的脸对上李方卿的眼神,本来平静的德弦巫婆立马怒不可抑,马上就扬起了一股杀气,叫道:“贼子,我要杀了你!”李方卿避之不及,几乎就被杀了,但是谢平岸挡在李方卿的面前。
李方卿惊呼:“平岸兄!”李方卿立马扶住倒下的谢平岸。
德弦巫婆也惊讶不已,叫道:“岸儿!”
谢平岸吃力的说:“师傅,住手吧!百姓是无辜的,你不要再杀人了,你也看到知州大人多么尽心尽力的救百姓们,大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恶人。徒儿求求你,放下成见吧。”
就在所有人都为谢平岸这位妙手回春的大夫惋惜的时候,突然一阵古琴声音透过夜色弹奏起。德弦巫婆听到这个声音就跪下了,大叫:“天不亡我德弦啊,天不亡我德弦,圣女回来了,圣女回来了!谢英愿意以死谢罪,圣女息怒,圣女息怒。”说完,那个德弦巫婆就莫名其妙的自己烧起来了,并且大喊:“德弦的子民啊,圣女回来了,圣女回来了。”她在阴森可怕的笑声和火光中终结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