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十年,帝京郊外的一座废弃许久的庙内。
明月皎皎,洁如美玉。
“凌千云!你不得好死!”
一个的男人声嘶力竭的辱骂着那个立于于屋顶上的翩翩少年。
那少年,绮年玉貌,似是仙人凌界,一身白衣内着红衣,宛若鲜血染红,骨节鲜明的玉手摇着手里的山河扇,静静的看着那个呼叫着的男人。
他似乎是带着笑意看着那个男人在骂,而被骂的也似乎是别人,那如雹一样的尖锐之声犹如风一样在他耳边掠过,也只是掠过。
“你他娘的,好你个凌千云,杀了我父母还不够,现如今还不放过我妻子!你真他娘的是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男人被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人死死的压着动弹不得,却依旧坐着徒劳的反抗,他竭尽所能,每一次都在拼尽全力,一次又一次的想挣脱束缚。
结果却依旧是徒劳
那白衣人开口说道:“鬼?”
他眸光一转,犹如寒冰,射向男人,带着浓重的戾气道:“如果你是鬼,我就叫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刻,他宛如修罗!
白衣上,若影若现的银丝曼陀罗似乎就是在昭示着这一切!
风起了,拂起少年的衣袂。
他的目光转向一边因被下了迷药而昏迷的妙龄女子,用扇子指了指她,缓缓道:“赏你们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丝波澜,继而,也就这样,在他平静无波的命令下,玷污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而他,只是转过身去,“唰”地合上那堪称天下无双的丹青所描绘的扇子,双手反剪,负立于皎月的光辉之下,似乎依旧是那即将飞离的谪仙!
隐匿于黑暗之中的杀手听到后,犹如饥饿的豺狼,瞬间扑向了那个女子,在她夫君的眼前做着最为卑劣的事,她的丈夫看着那些杀手争抢着那娇弱女子,叫着:“我来,我来。”还发出阵阵不堪入耳的笑声!
一个个的,前仆后继的蹂躏女子的身体,而那个女孩因为大量的迷药而不省人世,只有任他们蹂躏,在痛苦是微微皱起眉头,而那些豺狼却被此激发了兴趣,更加肆无忌惮的侵袭女孩的身体,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快感,发出一阵阵的浪荡之声。
男人看着,吼着:“不要,不要,住手!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总有一天会造报应的!韶云,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他的眼里,他久经风霜的眼里,脸上,都是泪水
他的发妻,那个在他心里堪比金玉,堪比无价宝的妻子,就这样
为他所累,所害!
贞洁,对一个女子多么重要!
而他的妻子却因自己的过错而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屋顶上的白衣男子依旧不为所动,依旧背对这他所真实的不堪。
他成了这不堪中的洁净
他的脑海中恍惚过一幕,那是一个绝世的女子,蜷缩于黝黑之中,她的身上皆是鞭子抽打留下的血痕。
她是奴,命若蝼蚁。
火场得生,阴阳永隔。
大难不死,却坠无底深渊。
一千个女子,杀九百九十,取十!
幽于地宫,日日相杀,不折手段,只为求得那普通到不行的阳光。
这样,她活了半年!
不见天日,只有血与奸诈相伴!
她很聪明,终于破了地宫的机关,逃出生天!
不幸的是,她依旧被抓了回来。
是夜,她以为是死亡,却不知面临的是比死还可怕的事。
她见着了人间的阎王,人间的厉鬼,与死亡相比,可怕的求死不得!
她被囚在密室,日日吃馊了的食物,时时饱受针刑。
肤破血凝,结为血珠,而肤上无痕,这样的针刑有个美丽的名字,曰“缀珠”!
天心可见,她再一次逃出生天!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逃出了这迷宫。在宫外,她被发现,被逼到悬崖上,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跳了下去。
这峭崖上的宫殿之下是迷迭花,世间催情的良药!
她不知,这就是欢爱之求。她拖着孱弱的身体逃离了那片花。不堪迷迭花折磨,她昏了。
恍惚之间,她感觉到有一双手敷上自己的身体,这一触更是激的迷迭花毒愈发严重。闺中的她,不学好,看了不少话本子,她明白了,现在她是再劫难逃!
她竭尽全力想摆脱那个男人的束缚,可是因为迷迭花的效用导致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那个男人的行为起到任何的阻止作用。
胯下一痛,她明白她完了,她不再挣扎,最后任凭摆布。
光阴流转,七年原来这么快!可往事却犹如昨日!
白衣男子眸光一厉,踩碎了他脚下的一片瓦,瓦片被他的内力震起,飞至人高,白衣男人一挥手中的山河扇,那几个刚心满意足起身的杀手就瞬间被瓦片击穿身体。
几个人霎时间全部倒下。
气绝身亡!
白衣男人转过身来,语气带着不耐烦的语气,道:“还是不说吗!你知道我一向不会怜香惜玉,所以我会怎么对这样一个美人,你心知肚明。”
他又摇起那把扇子,睥睨的看着一切,似有王者的风气。
“我呸!凌千云,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此生都无法知道究竟,一生活在阴影里,永远做不了一个光明正大的人。哈,哈,哈,凌千云,你就是个鬼,永远见不得光,杀了我呀!你不敢!你不敢!哈哈,我告诉你,宋庭就是个祸害,害了所有人,所有人,他该死,他该死啊!哈哈”
白衣男子眸中显露杀意,但却有因什么原因极力控制杀意,压制着几欲抬起的手!
男人疯了似的叫骂,哭着,笑着,最后无声的对白衣男人用口型说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声音,实在是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
忽地,男子口中流出鲜血。
他咬舌自尽了。
白衣男人呢喃:“罪吏。”
男人吃力的叫道:“凌千云,你不得好死!”
仰天长啸,悲怆,凄凉,可悲
说完便垂下了他那个一生都高傲仰着的头,享誉盛名的一代大端权臣——邢弓,就此殒命。
大端史书载:
邢弓,大端圣祖时,位三公,居太尉,掌三军,与宋相协圣祖开创不世之功。与宋相乃至交,宋相之功,有其五分。而立之时辞归田园,而未归故乡,或有道携妻归隐,不知其终。
事实上,他没有为他所坚持天理正道而死,反而在逼迫之后,在无奈的屈服之后,羞辱自尽。
何其可悲,可叹。
白衣男子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尸体。
他的眉心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反剪起双手,转身负立,淡淡地说:“善待那个女子。”
他看着那个女子许久,想起了许多,沉寂许久后道:“了结了吧。”
余音未尽,只见白影消失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