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半个月,小樱眼里还带了泪光跑到阿娆的公寓,颤着声音告诉她:“娆姐姐,佐助昨天晚上离开村子了。”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为什么啊,他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也不愿意带我一起走。”
“鸣人答应了我会把他带回来,卡卡西老师也去追他们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她对少年的喜欢,对自己的不自信。
看着小姑娘坐在沙发上哭的泣不成声,阿娆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樱,佐助选了一条他认为对的路,你拦不住他,也没有人可以拦住他。” 抬手抚上了她樱色的发:“你也该选择一条属于你自己的路,成长起来,然后有一天,能靠你自己的力量带他回家。”
待少女停止了哭泣,阿娆将她送回了家,然后径直走向了村口。
天色昏暗,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昨晚宇智波佐助叛逃的时候,除了春野樱,她也在这条路上。
她看着少女对黑发的蓝衣少年哭着告白,看着少年冷冷地拒绝却又在打昏她的那一刻说了声谢谢,看着他将她抱到了村口的长椅上。
她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黑发少年恐怕一开始就发现了。
他回过头,表情漠然:“你也是来阻止我的么?”
猿飞娆站在月光下,摇摇头:“我来送送你。”
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回答,佐助皱起了眉:“你什么意思?“
“佐助啊,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小樱鸣人还有卡卡西都会在这里。”银色的月给她笼上了一圈温柔的光:“等你回家。”
那个晚上,在那个肃穆的荒境里,宇智波一族的少年看着银发的女子转身的背影,而后握紧了拳头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家,再也没有回头。
雨越下越大,猿飞娆找出云和子铁借了把伞,站在村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见卡卡西背着鸣人一步一步往木叶走。
一直元气满满的金毛小狐狸安安静静躺在老师的背上浑身是伤,而卡卡西的银发因为雨水的关系都耷拉了下来,带着颓意。
看见她的时候眼里似乎带了雾气:“这么大雨,你怎么在这里?”
手上燃起了绿色的查克拉替鸣人粗粗检查了一遍:“等你们回家啊。”抬眼看着他:“鸣人交给我吧,宁次那几个孩子听说也受了伤,我得回医院去帮忙。”拨了拨那湿答答的银发:“你先回家去洗个热水澡,也歇一歇吧。”
鸣人因着体内的九尾恢复力惊人,做了简单包扎后就不需要再操心了,几个孩子里日向宁次和秋道丁次的伤最重,纲手便将他们交给了自己的两个弟子。
静音接手了宁次的治疗,而丁次则被交托给了阿娆。
等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到公寓已至深夜。
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站了个高大的男子。
“卡卡西?你怎么来了?”
“坐下,我给你吹干。”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旗木卡卡西仔仔细细地替她擦干头发,然后打开了吹风机:“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
听话地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任由身后的男子一点一点地用吹风机替自己吹头发:“他们都还好,鸣人恢复得很快,过两天就能出院,倒是丁次和宁次伤得很重,我们废了很大的力,再迟一些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在寂静的夜里,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伴着暖意,银色的长发微卷纷纷扬扬地散落在背上。
关掉了吹风机,从身后环住她的肩,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鼻尖是女子刚洗完澡后沐浴露好闻的味道。
“阿娆,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老师。”声音有些闷。
被从背后抱住的时候,阿娆微愣,脖子上是男子温热的气息,沉默了半晌,她抬手揉了揉肩上的那团银毛:“卡卡西,你会是木叶最伟大的老师,可能还是不输给爷爷的那种。”
一向清冷的嗓音带着温柔的暖意:“我相信佐助一定会回来的,因为第七班在这里,他的家在这里,唯一担心的只是归途太远,所以你一定要耐心等一等。”
“鸣人和小樱也会成长起来的,作为老师你要相信他们啊。”
一晃又是三个春去秋来,期间鸣人跟随自来也离开木叶进行修炼,不过经常会有寄回村的书信。小樱也拜了纲手为师,成了阿娆的师妹,常常跑来找她问各种医疗忍术的相关问题。
三年来因着第七班的名存实亡,卡卡西卸下了教学任务,但其他高难度的任务也层出不穷。阿娆还是在木叶医院工作,有需要的话也会出任务,现在养着的一只赤红的小狐狸便是在一次任务中捡到的。
有段时间木叶众人会在茶余饭后谈论村子里最大的八卦,比如旗木卡卡西明明作为木叶要价最高的忍者身家不菲还有自己的房子却常常夜宿在三代孙女的公寓里,两个人几乎同进同出,同吃同好吧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现实也是只要银发上忍不出任务,便会去木叶医院接人下班,然后两个人一道在回家的路上拐去买菜,一时间木叶各菜摊肉铺的老板都对他们熟悉了起来。
身为木叶第一技师往往接手的都是最高难度的任务,受伤后却不会去医院,而是去三代孙女的家,诸如此类不胜列举。
虽然十几年前人家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毕竟当年两个都还是少年郎,而现在却都是早已成年的适婚忍者,其中一个还是木叶出了名的万年黄金单身汉。
不过话题中心的两人这三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明显进展,也从未对此说过什么,很快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不再议论了。
最近木叶上下最热烈的话题是,那个外出修行了三年的金毛小狐狸就要回来了。收到书信的时候,眉间已经褪去了稚气的樱发少女嘴上不说,但盛在祖母绿的眸子里的笑意满得简直要溢出来。而那个银发上忍在陪阿娆买菜时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通往村口的路。
是夜,卡卡西在浴室洗澡,而阿娆坐在床上叠着洗完晾干的衣服,旁边趴着一只红狐狸。
“最近我常常做梦,梦到很久以前大家都在的时候的事情。”手上仔仔细细地将衣服上的褶子捋平:“我本几乎不做梦的。”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浴室哗哗的水声遮盖住:“恕,你说是不是他们想我了。”
“您想多了,他们是不可能入梦的。”
“你还是这么不可爱。”嘴角的笑带着涩意:“不过也是,怎么可能呢,他们是彻底不在了。”
“那孩子快回来了,另一边也会有动作了。”墨色的眸里带着温柔似水的光:“也就是说那一天也快到了。”
“恕,让人盯着点。”
“是。”沉默了许久,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似乎带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