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水库的上游,有一个村民小组,是以地名命名的,那个地方有一道山梁,被称为潘家梁,潘家梁的住户只有七八十家,住的比较分散,但是他们守护的是凤凰水库的源头。
潘仁义今年刚满二十八,长得黑黢黢,高大威猛的样子,身上好像随时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整天笑呵呵的,似乎没有什么烦心事,当然了,在潘家梁这个地方,他是组长,年轻的组长,所以很受人尊敬,每次上山打猎,下水捕鱼,他都是第一个冲在前面,而每次分猎物或者分鱼的时候,他都是拿的最少,最差的,他照顾别人,憨厚实在,从来不玩虚的。他的行为验证了他的名字。
所以,他娶了凤凰村水库下游的美女翠翠。按照凤凰村的规矩,很少有女孩子愿意从水库的下游嫁到上游偏远的潘家梁,但是翠翠见了潘仁义第一面,就一口同意了。
现在,翠翠的肚子涨得鼓一样,她怀孕已经九个多月,马上就要临盆了,经过邢小兵反复的检查,翠翠的肚子里怀的是一对双胞胎,这个消息让潘仁义的笑脸更加的灿烂。
一炮双响,这个不容易,看来是我潘仁义行善积德,得到老天的眷顾,一次就搞出了两个。
但是潘仁义的老爸和老妈就没有那样的乐观,因为,最近翻修猪圈的时候,在一扇墙的根基里,竟然僵卧着一条很大的绿蛇,老爸潘守亮眼见那条绿蛇从根基里腾空而起,在头顶的天空旋转了一会儿,而后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凤凰水库。这是龙腾呀?在潘家梁,这种‘行龙’的事情潘守亮见过好几次。这次轮到了自己家里,自己家里盘踞的小龙竟然飞走了,这是什么情况?
吉凶难料。
但是当晚潘守亮就中风了,半截身子动弹不得,虽然邢小兵给弄了中药西药一大堆,潘守亮的病情没有多少好转。
“这是败运之兆呀?就不该翻修猪圈,这是动了龙脉,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梗可怕的事情。”潘守亮晚上和女人在屋里唠叨,潘守亮满脑子的这些鬼鬼怪怪,是因为他在潘家梁见过许多的怪事情。都和鬼怪连在一起。
有一年凤凰水库里的一条上百斤的青鱼突然腾空飞走了,接着库区连续干旱了三年,凤凰水库里的水差点就底朝天了。
还有凤凰水库里水鬼乱窜的,当年莫名其妙的淹死了三个游泳很厉害的男人。
还有水库边上的麻柳树成精的,从树身上一直朝外面流血,连市里的专家都惊动了,后来麻柳树死了,树身里面的空洞里,竟然发现了一对男女的骨头、、、、、、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潘家梁已经不是新闻。人们的解释也是五花八门,相对原始的居住环境,总有许多解释不了的现象,反而增加了潘家梁的神秘色彩。
但是这一次有些蹊跷,自己家里出现这样的事情,潘仁义虽然心里不信邪,但是也暗自为自家捏一把汗。
潘仁义的母亲是这一片有点名气的接生婆,给自己的儿媳妇检查过好几次,也征求了邢小兵的意见,都觉得顺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凤凰村的男人,女人,还不大接受肚子上拉一刀的剖腹产。
“娃他妈,你好好给媳妇再看看,我已经这样了,但是心里还是慌得很,千万不要在儿子媳妇身上有什么闪失,那可是我们潘家的双胞胎呀。”潘守亮能说话了,反复的叮嘱自己的女人。
“不会的,我每天都在检查,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也不看看,儿媳妇的胯开得那么大,那是能生娃的体型,你瞎操什么心,等着抱孙子,不过可怜老头子,你这个样子,还抱得动孙子不?”女人叹息的看着潘守亮。
“只要儿孙好,就是再倒霉的事情都应验在我身上,把我的老命收了,也就那么大回事,儿孙好就行。”
一家人都盼望着孙子顺利降生。三天后的一个正午,翠翠生了,潘守亮的女人有条不紊的伺候着儿媳妇。
第一个生出来的是一个男孩,一家人惊喜异常,就连疼晕死了几次的翠翠也露出了艰涩的笑容,但是接下来落地的是一个女婴,潘守亮的女人一看到是个女婴,就吓得大声的惊叫。
“他爸,不好了,不好了。”女人慌乱的喊,潘守亮在隔壁屋里,下不了床,即使能下床,也不可能到儿媳妇的屋里去,急的潘守亮也大声的喝问。
在凤凰村一带的山里,生双胞胎有一句咒语一样的俗语:一阴一阳,家破人亡!意思就是双胞胎如果两个都是男孩,那是最吉利的,两个都是女孩,虽然一次两个赔钱货,也只能认了,最可怕的是生出的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可是大凶之兆。
女人的惊恐就是看到儿媳妇生出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更可怕的是女孩生出来的时候斜张着嘴,竟然还是一个兔唇。
太意外了。女人愣在地上。
潘仁义看到翠翠已经晕过去了,母亲还在发愣,急了,叫喊道:“妈,赶紧把孩子包好,看看翠翠怎么样了?”
“这样的女孩怎么包?你看着你的媳妇,我要和你爸说说。”潘仁义的母亲竟然连大人和小孩都不顾了,两手血污的跑到了隔壁,哇的一声就哭了。
“娃他妈,你哭个几把,到底咋了?”潘守亮着急的问。
“大凶呀,一阴一阳,你说咋办呀?”女人哭道。
“啊,真的是灾祸来了?快,叫仁义过来。”
潘仁义手忙脚乱的把两个哭闹的孩子用小被子裹好,看翠翠也是累晕了,并没有生命危险,才到潘守亮的房里。
“仁义,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知道该咋办了吗?”潘守亮问道。
“爸,你说啥意思,什么咋办?”潘仁义一脸懵逼。
“潘家梁的老规矩你不懂吗?你不懂,你妈可是行家,一阴一阳家破人亡你没有听说过?”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封建迷信?我的孩子,就算有点缺陷,我也会养大她,你们千万不要和我说那个!”潘仁义恐惧的看着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