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谢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开始看到张丹枫吐血翻腾,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来张丹枫不顾自身伤势,持剑强攻,与南云子近身肉搏,双方你来我往,激烈火拼,最后一记重重的对碰,他提在嗓子眼的心差点蹦了出来。看到张丹枫顺利突破瓶颈、晋升肉身九重,他知道,他这个三弟赢定了,终于安全了,南云子败局已定。谢玄长长舒了一口气,激动的心情很快平静下来。谢玄身边的将领们看得如痴如醉,这么精彩绝伦、惊险异常的大比拼,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见到张丹枫化危为安,大局已定,他们不仅又惊又喜。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张丹枫终于恢复正常,四周异象消失,满天的雪花终于飘落到这片场地,洋洋洒洒,满天飞舞的雪花像一群群快乐的小精灵在飘飘起舞,张丹枫头上,发丝上、衣服上很快覆盖一层薄薄的积雪。
“南云子道友,你我之间还要打吗?”张丹枫淡淡道。
“不用了,我输了。我活了这么久时间,从来没有见到像你这么出色的剑道奇才。当年我在天剑宗时,也见过许多了不起的剑道天才,但是就我个人看来,他们都不如你。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老了!”南云子苦涩一声。
“张某还要多谢南云子道友的成全,我才顺利突破瓶颈。”张丹枫抱拳道。
“你能在战斗中突破,乃是你自己的本事,其实这也是一种天赋,又何须谢我。”淡然而又萧索的身影,苍白无血的脸庞,南云子好像突然老了几十岁。
“张某听闻南云子道友曾经有幸在天剑宗修行,不知哪里是一番怎样的光景?”张丹枫开口问道。
“呵呵,张小友还是忍不住了,也罢,我就告诉你一句,那里是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你自己好好体会吧,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这也是我这些年来的感悟。”南云子脸色慢慢红润,轻笑着说道。
“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张丹枫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回复如初,“多谢南云子道友相告,张某告辞了。”张丹枫纵身跃起,几个呼吸后飞上城墙之上,落在谢玄的身边。
谢玄走过来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感慨一声道:“三弟,你终于平安归来,真好。”
张丹枫道:“大哥,让你担心了。”
邹名走过来一把抱住张丹枫,眼睛有一点湿润,道:“三弟,二哥刚刚担惊受怕了好一会,你能完好无损的归来,我、我”嘴巴支支吾吾,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身边的诸将领将他们三个围在中间,钦佩之色溢于言表。以前他们大多数人只听闻过张丹枫的大名,并没有真正见过张丹枫出手。刚刚的这场大战,他们虽然距离远没有看的清晰,但是战斗激烈惨烈的程度、各种绝招迭出,特别是张丹枫施展天地大势时的震撼场面,深深的刻进了脑中。
谢玄这几天绷紧的神色稍稍放松,沉声道:“诸将听令!”
邹名松开双手,行礼道:“大将军!”
诸将道:“大将军!”
谢玄道:“诸位将军各就各位,做好准备工作。接下来是一个关键期,大家要打起精神,我们要准备反攻了!”声音传遍城墙内外。
诸将面色大喜,曰:“遵令!”声音坚决干脆,震慑敌胆。
张丹枫道:“大哥,我先回房,刚刚这场大战消耗很大,我需要调息修养。”
谢玄知道张丹枫不习惯这样的场景,笑道:“好,三弟,你先回房调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接下来看大哥的。”
张丹枫拱了拱手,飘然离开城墙,返回自己的卧室。
城墙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雪地中,南云子站立许久,沉默不语,他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远远望去犹如一个雪人。陆机不敢擅自行动,站在南云子身边,等待着南云子的吩咐。他的心情还未平静下来,今天发生的一切,给他的冲击太大了,张丹枫的强大深深的印在他的内心深处,尤其是刚才突破的一幕,更是让他难以望其项背。
良久,南云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气微微震荡,身上的积雪忽然炸开,右手将剑回鞘,淡淡说道:“陆机,你回去吧。你告诉我的徒儿,张丹枫是个盖世无双的剑道天才,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陆机道:“前辈,你不回去吗?”
南云子道:“我不回去了。刚刚你也看得清清楚楚,张丹枫不但击败了我,还放了我一马。此人潜力无穷,将来的成就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你也要早做准备。”
陆机失声道:“前辈,难道你也不看好翼王?”
南云子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个谁又能说的请呢。我走了,今后不再管天下之事。你们要好自为之。”南云子不再多言,大步迈出,开始还很慢,渐渐速度加快,消失在茫茫雪海之中。
陆机脑子失神,恍恍惚惚,跌跌撞撞回到翼王大帐之中。翼王在大帐中看得分明,见南云子不打招呼迅速离开,急的连忙大叫,但是南云子怎会理会这些。翼王颓然坐回宝座,脸上一片茫然,恍然若失。众将领见此情形,知道大势不妙,心中暗自叫苦。
陆机脑子一片浆糊,缓缓步行到翼王坐前,下身拜道:“翼王,南云子前辈输了。”
翼王心如乱麻,急道:“陆机,我老师去哪里了?”
陆机道:“南云子前辈他、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翼王大声叫道:“什么,陆机,你再说一遍?”
陆机道:“南云子前辈走了,让我们不要在找他,还要我们好之为之。”
翼王闻言,身子一颤,双目失神,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老师怎么会这样?”
陆机道:“翼王,前辈离开时有一句忠告。要我转告你。”
翼王连忙道:“陆元帅,老师有什么忠告,你快说啊。”
陆机道:“前辈说张丹枫是不世出的天才,将来的成就我们难以望其项背,他不看好我们这次的军事行动,我们要早做打算。”
翼王怔怔出神,半响说不出话来。周围的文臣和将领闻言脸色难看,心里打鼓,有些人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想些什么,尤其是那李姓老者。
胡姓老者大声道:“大王,你要振作起来,不要听信这些片言片语,我们还要一起共创大业,大王,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声音振聋发聩,震人心肺。
翼王一怔,面色慢慢恢复了正常。走到胡姓老者身前,深施一礼,道:“多谢胡爱卿提醒,本王差点误了大事。”抬头望了望四周众人,缓缓道:“现在我们要振作起来,不要这样下去了。如果有人想要打退堂鼓,本王绝不客气。”
翼王坐回座位,神态不怒自威,沉声道:“众军听令!”
诸人道:“遵令!”
翼王命令道:“诸位各就各位,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谢玄小儿劫营。现在天寒地冻大雪纷飞,要催促运粮官加快速度尽量快尽量多的将粮食晕倒这儿来。”
诸人道:“遵令!”
翼王又道:“粮草乃我之根本,须派大军守之。赵睿,你领两万人马驻守军粮辎重仓库。”
赵睿道:“末将遵令。”
翼王起身说道:“我等要努力同心,击破贼军,活捉谢玄。”
诸将曰:“活捉谢玄、活捉谢玄”
张丹枫盘膝坐于床上,运转玄门剑典,真气流转奔腾不休,宛如大江大河,除了天灵最后一处也是最重要的一处关卡还未打通外,真气在体内畅通无阻,天地精华滚滚涌来,透过窗户来飘到张丹枫身体四周,从道脉各处奔涌进入,从肉身各处没入其中,在玄门剑典的运转下,转化为磅礴的真气。
张丹枫心神进入忘我之境,真气自行运转,根据身体各处的差别需要,或快或慢,或缓缓流动,或激流奔涌,在体内循环不休。每循环一次,就吸收大量的天地精华,化作真气,他的真气越发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