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了酉时,太阳已经落进山头,华灯初上,张丹枫从入定中醒来,洗了个澡,吃了顿大餐,顿觉神清气爽。返回客房中,推开窗户,极目远望,但见荣阳城升起袅袅炊烟,灯笼亮起,路上行人多了起来;楼下传来传酒令声,叫骂声,敲门声,上上下下走路震动酒楼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嘈杂无比,听在张丹枫耳中,不但毫无影响,还有一丝亲切感,冷却的心有了一丝温暖。
张丹枫闭上双眼,感受这难得的人间至情。玄门剑典缓缓运转,真气流动,直通左太阳穴,大脑好像充满了清爽的气息,变得灵敏异常,楼下的吵闹声丝毫不差的映入他的耳中。还差两个道脉玄关,就能真正沟通天地,成就神通!到时候,全身真气转变成法力,真正的一步登天。
张丹枫双手负背,仔细体悟着那天与天地沟通、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那种与天地韵律一致、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借用天之力为己用的神妙,深深震撼着他的灵魂。曾经张丹枫几次想再次施展,但无论他怎么想方设法,就是没有那种奇妙感觉,受不到与天地沟通的样子,只是偶尔有一种似懂非懂的感觉,心中感觉是这样子,却抓不住摸不着。他也没了脾气,知道火候未到,对天地大势的感受不够深刻。只要他继续像那晚在桐柏城那样去做,迟早有一天他会成功的施展天地大势,化天地之力为己用!
张丹枫仔细分析自己的剑法境界。自跨入心动剑动的剑法境界后,经过这些天连续的战斗磨炼,他的剑法逐渐纯属,收发由心,想出哪剑就出哪剑,想怎么出剑就怎么出剑,心动剑动的剑法境界已经小成。以他肉身境第八重的境界,能达到如此境界,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放到大门大派中,也是了不起的剑道天才。这些天的战斗经过一幕幕在脑海中飘过,他仔细分析其中的利害得失,探寻其中的利害得失。良久过后,找到了自己战斗中露出十于处破绽,若果对手再强一点,他就不好应付了。他冰冷的脸上自嘲道:“张丹枫啊张丹枫,你离神通境还差这么远,你的剑法破绽这么多,最近自信心膨胀,有点小看天下英雄,还是要静下心来砥砺前行。”
转身回到床上,盘膝坐于床中,双手手心朝上,置于膝盖上,运转玄门剑典法诀,吸收天地精华,壮大自身真气,天地精华滚滚而来,被身体吸收,他的真气逐渐增厚,量逐渐增加。
张丹枫在此呆了两天,两天后,他离开了荣阳城,向北进发。一路快马加鞭,晓行夜宿。如若遇见不平事,拔剑斩之,如若遇见打家劫舍的盗匪,打秋风的官军,他毫不留情,杀个七进七出,尸横遍野。他的剑法越来越精纯,越来越有剑客的风范,剑法境界向心动剑动的大成迈进。
如此,一个多月之后,横过豫州,来到大夏王朝的龙脉——大河——的渡口。在此之前,他过了人生中第十四个生日。那一晚,他在野外打了一只野兔,挖来山中的佐料,烤了一只烤全兔,美美的吃了,飞身上了山边大数的树杈,度过这个重要的日子。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过生日吧。想到这里,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这时的天气已近冬季,北风凌冽,刮的张丹枫衣服猎猎作响,气温冰冷刺骨。渡口处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有的身旁放着一旦粮食,有的是一些日用品,时不时的交谈最近的发生的一些时事。
“老王,知道吗,三天前上党大战,官军和义军厮杀惨烈,双方死伤无数。”
“哎,牛老哥,别说了,我们牛家庄有还几个青年参加了义军,不知是生是死,想想真让人焦心呐。”
“可不是吗,听说官军这一年多来,来了数千厉害的援军,义军的进攻多次被击溃,哎。”
“是啊,义军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老朽年纪大了,真想参加义军,杀杀那些狗官的威风。”
“是啊,那些朝廷走狗穷凶极恶,鱼肉百姓,我决定我家大儿子过完年举去参加义军。”
“老牛,高!我家那小子也想去,到时让他俩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些话语真真切切的灌入了张丹枫的耳中,他一路行来,清楚的知道百姓对朝廷的唾弃和仇恨。他思绪万千:谢玄大哥和邹名二哥帮助朝廷镇压起义军,他们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张丹枫站在河边,腰悬长剑,双手倒背,北风刮得越来越大,发丝随风飞舞。他微微叹了口气,遥望对岸沉默无语,他的身心愈发冰冷,眼神愈发加冷漠,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望而远离。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渡船载了满满一船渡客靠岸,这些人衣着朴素、模样老实巴交。一部分人大概是过来采购日用品,另一部分则拖家带口,拉着行李,北望故乡隐含不舍,似乎是居家迁移。张丹枫侧眼瞟去,心中一阵刺痛。待南来的渡客走完后,张丹枫随着众人上了船。
船中人门仍然不停的聊着北方战事,张丹枫心中一动,对叫做老牛的开口问道:“老乡,你口中的援军是从哪里调来的?他们战力如何?”
老牛望了一眼,打了个冷颤,道:“哎,这批人听说是从南方来,战斗勇猛,作风顽强,善于笼络人心,与以前的官军很不一样。”
张丹枫道:“他们的将军叫什么名字?”
老牛道:“以前的那个将军姓关,后来被义军斩杀了,听说现在的将军是个姓谢的。”
张丹枫暗道果然如此,道:“这批人现在在在哪里,我倒想见识见识。”
老牛道:“就在上当城,义军为了拔掉上党这颗钉子,调集大军将他们围困了十多天了。我看过不了多久,这个姓谢的就要步姓关的后尘。哼,姓谢的杀我义军无数,着实该杀。”
旁边一位老人道:“小哥,现在义军胜利在望,占领整个并州也不是不可能,待赶走了官军,咱们不用受狗官们的欺压,大家有好日子过喽。”
老牛道:“哼,朝廷昏庸无能、横征暴敛,早该亡了。”
附近的百姓纷纷叫好。
张丹枫心道:“没想到大夏朝廷在大家心中变成这样了。此去解救大哥后,还是劝他退出朝廷大军吧。与朝廷为伍,难成大事。”
这样过了河,张丹枫明显感到时势的紧张。路上很少见到行人,官军和义军轮番出现,义军出现的频率多一点,越靠近上党,义军出现得越密集,官军已经不见踪影。张丹枫远远望去,连绵的兵营依山涉水而建,围绕着上党城,一层层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心下寻思,眉头微微皱起,定下进城的计策。
天黑风高,气温寒冷,兵营燃起篝火,义军大军大部分进了兵营,围绕着篝火有说有笑,只留下少部分人在兵营附近巡逻。张丹枫向来不屑偷偷摸摸,他楸准机会,运足真气,风驰电掣般奔驰,直冲上党城墙。
“有敌人来了,快报告将军。”巡逻队伍发现了飞驰而去的人影,大声叫道。
“敌袭、敌袭,有敌人过来了。”
义军军营顿时响成一片,一队精兵朝张丹枫人影追去,无数条火龙徐徐转动,显然是义军坚守阵地,严阵以待。
张丹枫此时的修为相对这些士兵来说何等强大,对方只觉眼睛一闪,一道人影从身旁一闪飞过,一片衣着也没看清,消失在视野里。片刻之后,来到了城墙地下。张丹枫将身子跃起,几个闪动,跃上了城墙,身影一晃,翻身没入了上党高大的城墙内。
上党城中,张丹枫左拐右转,搜寻上党守军的指挥部,按照他的估计,谢玄和邹名应该就在其中。上党城规模宏大,张丹枫找了数刻钟,一点线索都没有,忽然轻拍了自己的额头,道:“哎呦,怎么这么傻。”身子跃上房顶,站在高处,搜寻上党守军的指挥机构,不多时,果然发现一处宫殿式建筑,那里灯火辉煌,巡逻队伍四处巡逻,防守严密,显然那里不是寻常之处。张丹枫心中一喜,在空中连跃数下,翻身轻轻落在了这座建筑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