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街道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因为是中午,街上的行人车马少了许多。
忽然,一名小女孩从拐角处跑出来,站在路中央四下张望,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一派天真的模样。
令莞皱了皱眉头,孩子跑出来了,怎么不见家人出来寻?
傅舒宁见令莞看向窗外,也好奇地张望。
这时,在另一个拐角处忽然驶出一辆轿车,直直冲向孩子。
千钧一发之时,轿车猛地急刹车,飙出一小段制动距离才停下来。幸好,没有撞到孩子。不过,小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就吓哭了。
车里走下来一个女人,她踩着高跟鞋急急忙忙走到孩子身边,轻声安慰着孩子,也略微查看了孩子的情况。幸好没有受伤。
或许是孩子的哭声惊动了母亲,母亲慌慌张张从屋里跑出来,抱住孩子。
那女人轻声说:“很抱歉,这位女士,我们并不是有意的,孩子虽然没受外伤,但是我建议还是带孩子到大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妥当。”她从钱包里掏出几张大钞,递给孩子的母亲,“这件事情是我们不对,您给孩子买一下补品吧。”
孩子的母亲推脱了几次,但架不住那女人的坚持,只好收下,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回家。
令莞看着街道上惊魂的一面过去了,才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那女人看着孩子和母亲走了,才转身踏入德大西餐社的大门。
“那个女人是谁?”令莞问。
傅舒宁也为孩子捏了一把汗,听到令莞的声音,才答:“她呀,是宋子文的小姨子,张乐怡的妹妹张贻如。”
令莞点点头,“倒是个不错的女人。”
“那倒是。”傅舒宁咽下嘴里的牛排,说:“这个张贻如在上海也算是小有名气,再加上宋家的这层关系,多少富家少爷巴巴地上门提亲呢!”
令莞不置可否,只是打趣道:“你才是多少富家少爷巴巴地上门提亲吧?”
“诶!你可别扯上我。他们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再说了,我这名声在外,哪有人愿意娶我啊?而且,我才不要嫁人呢!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我要自力更生,才不依靠男人呢!”傅舒宁信誓旦旦地说。
“谁说新时代的女性就不能嫁人了?”
“男人有什么好的啊?你看孔令侃,不就是……”傅舒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刹住,咬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令莞不太好的脸色,“小莞,对不起啊,我……”
“没事,你说的没错。”令莞勉强地笑了笑。“当年的宋子文不也是这样吗?”
令莞这是在拐着弯说孔令侃多情哪!傅舒宁可不敢附和。宋子文是孔令侃的舅舅,人家都说外甥肖舅,大抵如此吧。只不过,孔令侃似乎比宋子文更风流。
……
张贻如进了西餐社就有人领路进了一间包间。
“来得这么晚,可要自罚三杯!”孔令仪歪着头,饶有兴味地说。
“罚就罚,我还怕吗?”张贻如很是爽快,直接倒起了桌上的红酒。
“小姨子就是小姨子,长辈风范。”孔令仪调笑道。
“得了你,少贫了!堂堂孔家大小姐,居然还跟我一个无名小卒计较,就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张贻如放下高脚杯。
“这段时间在上海住得习惯吗?”孔令仪倒没有再和她贫嘴。
“还行,不过到底是新鲜地方,比不得老家熟悉。”
服务生拿了菜单过来,孔令仪摆摆手,示意他往张贻如那边去。张贻如接过菜单,翻看一下,皱了皱眉头,还给孔令仪,头疼地说:“你来点吧,我很少到这种地方。”
孔令仪挑了挑眉,接过菜单,点了两份简单的西餐。
张贻如问:“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吃饭啊?”
“我舅妈说你刚来上海,人生地不熟,要我带你到处走走。”孔令仪说。
……
令莞和傅舒宁吃得差不多了,又用了餐后甜点才结账离开。
按照计划,二人吃完饭就要去圣约翰大学里走走。没想到还没启程,傅舒宁就接到了傅家打来的电话。
傅舒宁随服务生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却苦着一张脸。
“你怎么了?”令莞问。接个电话回来,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一样。
“小莞,我七哥回来了。我大哥说,让我去码头接他。”傅舒宁又是头疼又是委屈。从小到大,她的七哥傅谨行就是她的克星。
“那就去啊!”令莞不知道个中缘由,很是平静地回答。
“小莞,如果说我是个小魔女的话,我七哥就是个混世大魔王,小莞,我一定会被他折磨死的!小莞,你跟我一起去吧!”傅舒宁嘟着一张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令莞,眼角闪着泪光,好不委屈。
“好吧。”对于傅舒宁的请求,令莞倒是很少会不答应。
“好耶!走吧!”傅舒宁立刻破涕为笑,拉着令莞就走。令莞无奈,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也是没谁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左右,去到码头大概是两点半,电话里傅谨声交待的时间是两点四十分,应该能够顺利接到傅谨行的。傅舒宁美滋滋地想。傅谨行这个人可是有极其强烈的强迫症,对时间的要求特别高。
但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傅舒宁开车开到一半,就发现自己开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她,好像走错路了。
她靠边刹车,“小莞,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傅舒宁真想敲开自己的脑袋,好端端的怎么会走错路呢?
“我看看。”令莞在上海待了四年,对上海的公路都算得上熟悉了。她看了看街边的建筑物,说:“掉头往回走,过两个岔路口,左转。”
“得令!”傅舒宁连忙掉头,以她能控制的最大速度开车。
因为这个小插曲,傅舒宁抵达码头的时候,已经是两点五十了。傅舒宁看到手表上的钟点,就知道完了,她一定会被傅谨行剥皮抽筋的!
傅谨行看到傅舒宁,走过去,很是平静地看了看手表,“傅舒宁,你迟到了十一分钟三十二秒。除去我下船的时间,你一共迟到了九分五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