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孟府到青泥巷并没有多长的路程,毕竟是王爷成亲,为了场面好看,花轿绕着平阳城走了一圈,周辞骑在马上,一身喜服,临风而行,春风得意马蹄疾,心情说不出的舒爽。
周辞的婚礼和周澜的不同,在礼节方面更加参照孟国公府和陈国公府那边的风俗一些,这桩婚事,孟修是不大同意的,周辞为了让自家岳父心里好受些,也同意采用孟国公府的风俗。孟清妍见多了平阳的婚礼,也觉得这样新鲜些。
行了大礼,拜了天地,新人来到新房里。挑了盖头,有人端来一碗饺子,孟清妍尝了一口,吐到一旁的碗里,有个婆子笑着问,“生不生?”,孟清妍低头赧然一笑,“生。”
惹来众人的一番欢笑,若是在孟国公府,大家也只当这是婚礼的一个环节,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平阳没有这个风俗,来观礼的人大都觉得新鲜,哄闹的十分起兴。
弄得一双新人脸都红了,看着自己娇美的新娘,周辞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这一刻他突然很感谢上天,让他遇到这个姑娘。他是不相信爱情的,觉得夫妻最好不过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直到他遇到她。
喜娘推搡着众人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孟清妍和素素等人。
周辞在外面和客人喝酒,来得这些人大都和周辞不熟,也不好意思可劲儿灌新郎,陈宽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情绪有点消沉。
宾主尽欢之际,有人来报,太子来了。周辞出门迎接,“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众人也跟着一起跪拜。
“大家都快免礼吧,今日豫王大婚,是个值得高兴好日子,这些俗礼都免了,大家开怀痛饮,尽情尽兴。”周澜两手虚扶,笑得温文尔雅,“这苏记绣坊名满天下,前些年嫣然公主出嫁之时也闹着母后在那里定制吉服,如今这苏记绣坊的主人家的儿女成婚,这次可是要拿出了看家本事来做,可惜孤来得晚了,未能得见。”
“殿下若是早来片刻,就能赶上行大礼了,不过殿下要操劳天下大事,此等小事,不放在心上也罢。有时候留点悬念和遗憾,也不是一件坏事。”周辞道,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
此言一出,许多人心里一惊,今天这场面怕是不好收场。这豫王说话着实不怎么恭敬,虽说传言都道这太子是个好性子的人,不过太子爱慕孟家二小姐之事,在朝中算不得什么秘密,今日可有热闹看了。
“豫王此言不假,确实是孤来晚了,孤先自罚三杯。”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三杯过后,周澜又举起杯子对着周辞,“这一杯,敬豫王,敬你在邺城英勇作战,保家卫国。”
“这一杯,敬你凯旋而归,荣光无尚。”
“这一杯,敬你乔迁之喜。”
“这一杯,敬你荣封王爷之位。”
“这一杯,敬你大婚之喜……”
周澜来了之后,一直灌周辞酒,后来随着罗府公子罗万扬和定西王世子周衡的加入,一直放不开的众人纷纷向周辞敬酒,周辞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豫王爷,阿妍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就跟我的亲妹子一般,她姐姐一直把她当珍宝捧着长大的,如今交到你手上,望你能够珍之重之,不要让她受委屈。”周衡端着一杯酒,对着周辞道。
“请世子放心,我定尽我所能,给她幸福安稳的生活。这一杯,我先干为敬!”周辞一饮而尽。
“素素,你去把窗子打开吧”孟清妍在屋子里坐得久了,有些难受。本来满脑子里都是阿婆和哥哥,想着明天要去看他们,后来到了豫王府,被这里的气氛感染,渐渐地那种新婚的复杂心情又慢慢涌上心头。抓着脖子上的古玉,清凉的触感传到手心,心里渐渐有些平静了。这是一块青色的古玉,花纹的样式很奇怪,添妆的时候阿绯送过来的,用丝线打好了绦子,可以挂在胸前。
周辞进来的时候,夜已经有些深了。昨天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到现在不管心情如何眼睛都有些酸了,靠在床沿上就要睡着了。听见开门的响动,揉了揉眼睛,“阿辞,你回来啦。”
宾客差不多都散了,王府后院里静悄悄的,周辞的脚步放得很轻,今天喝了太多的酒,饶是服了醒酒的丸药,脑子里还是有些发晕。
“阿妍。”眼前的女子穿着大红的嫁衣,白皙的面庞,在这衣服,这屋子,这烛光的映衬下显得特别娇艳,周辞吞了一口口水,向着迎面走来的姑娘,轻唤道,“夫人。”
阿妍,我的夫人。
女子有些羞赧的低头一笑,走过来扶着男子,皱着眉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这一身的酒气。”
男子抱住女子,轻嗅着女子发间的清香,有些发傻地笑着,“阿妍,我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做梦一样。”
“你呀,快放开我,沉死了。”将男子拖着进了里屋,看着手脚麻利的婢女们将里面和外面的帐子放下来,“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是,王妃,奴婢告退。” 一群人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