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花不语却无法睡着,便让郁青伴着到府里四处逛逛。
两个人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郁青却也能感受得到自家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花不语心里正琢磨着今日和尚惟止的会面,尚惟止给她的感觉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能明显觉得,这人绝对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然而,明明是庶子,却能夺得那尚家家主之位,可见其手段的厉害之处。
却令她犹豫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得似乎可以将她看穿。
可终究不管怎么说,尚家可是有祖训的,不得伤害本家之人。
虽然二夫人嫁了出去,可到底也是尚家人,花间溪也算是尚家的女子后人,说是本家,倒也合理。
回想起她出了雅间门时,和尚惟止的那场对话,不由得眉头微皱。
“你可知,你的表妹差点死在你们尚家人的手上?”花不语停下正要离开的脚步,却并未转身。
由于是背对着尚惟止,花不语是看不到尚惟止的表情的。
但却能敏锐地听到尚惟止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木桌上,声音有些僵硬:“尚家……早就洗白了。”
随即,他恢复如常,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异常:“再说,姑母早已跟尚家断绝了关系,若是尚家对表妹下手,也并没有犯任何组训,不是吗?”
然,面对尚惟止的反问,花不语却哑口无言。
的确,当初一怒之下与尚家断了关系,那一刻起,二夫人便早已脱离了尚家。
“但在下还是想要提醒尚公子一番,可千万莫要大意,尚家可不比普通人家,凡事都得小心谨慎。”花不语好心地提醒了一番,还未得到回复,便走了。
拧着眉头,花不语得面色有些难看,真的是猜不透那个尚惟止的心思!
“小姐……”突然,身边的郁青停下了脚步,声音显得有些不安,像是受了惊吓。
花不语闻声停下了脚步,抬头便能看见前面怒气冲冲而来的大夫人。
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的神色,花不语冷笑,声音透着冷意:“郁青,那日我这位母亲,对你做了什么?”
一想起那一天,郁青浑身是伤,被血染红的身子,就连一向淡然的花不语,都不由地发怒了。
一旁的郁青也不愿意小姐为了自己而生事端,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见花不语已经迈步走上前去了,无奈也只能跟了上去。
眸光变得幽深起来,花不语福了福身子,冲着大夫人请安道:“母亲。”
站起身子,当看到大夫人那快要冒火的眼神,花不语冷笑一声,是似不屑。
竟然敢惹上她,那她又怎么能让这些自寻死路的人好过?
大夫人却猛然扬起手,就想着要给花不语来一耳光,以示自己的威严。
却猛然被花不语给紧紧地抓着不放,一瞬间,似乎是忘了花不语浑身剧毒的身体。
“啊——”手腕似乎快要被花不语给捏碎,大夫人痛呼。
身边的丫头显然都被吓坏了,却又不敢上前,唯恐此时大夫人身上的毒会染上自己。
“花不语,你这个jian人!”大夫人此时早已顾不上主母的风范,此刻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市井上的泼妇,“花不语!若你胆敢伤害颜儿一根头发,我定不轻饶你!你就该跟你那狐媚子的母亲一起下地狱——”
大夫人的话戛然而止,此时的花不语浑身的戾气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双墨色的眼睛竟然变成了鲜红色,里面像是预示了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她们可以骂她,却唯独不能骂她的娘亲!这些人,当真是以为她花不语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那她也不介意杀鸡儆猴,面前的大夫人,必定要为她方才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母亲,若我要对付花如颜,那她——”花不语阴笑着话语停顿了一下,“那她应该早就被我碎尸万段,随后我会将她的每一块肉,每一段骨头,都送到你的房里,让你吃下!”
明明是绝美到天下无敌的倾城之貌,此时却说出如此让人惊悚的话,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可母亲最不该的,就是说我娘亲的任何一句不是,不语耳根子软,听不得这些话。”花不语手上更是有力,似乎已经听到大夫人手腕上骨头碎掉的声音,大夫人手腕上那个玉镯,更是瞬间碎成了粉末。
“花不语!你打算弑母吗?!当年就不应该让白潇那狐媚子生下你祸害花家!”大夫人虽然气痛难忍,可如今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如何能低头?
“第二次。”花不语眼眸中的红色似乎更浓了,隐隐似乎要滴出血来,看得大夫人心惊。
一时之间,场面寂静无声,一声尖叫打破了此时诡异的气氛。
“花不语!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娘亲……”花如颜尖叫着冲了过来,想要将大夫人从花不语手中拉过来。
目光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花如颜,花如颜却突然像是僵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我要是今日弑母,你们又能拿我如何呢?”不由轻笑一声,“我自认我的脾气已经足够隐忍,可你们最不该就是惹怒我!动我身边的人?鞭笞……倒是很有意思呢。”
花不语也自知,若是此时便一下子解决了大夫人,那日后的日子,岂不是就过于无趣了?
眼神撇过一旁的大树,眸子已经恢复清明,墨色的瞳孔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大夫人可愿意解释一下这本子上的记录是何?”顿时松开大夫人,花不语嫌弃地拍了拍自己手,吩咐郁青将一本账簿扔在大夫人的面前。
大夫人身边的徐大娘弯腰捡了起来,将账簿递给大夫人。
可此刻,大夫人的手腕一片乌青,疼得她使不上劲,便让花如颜念出来。
“正德年三月,青玉翡翠耳环一对……”还未念完一整句,花如颜便不再念下去了。
大夫人此刻脸色也苍白,怎么可能……这件事,她做得如此隐秘,怎么可能会被花不语查到……
“母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花不语冷笑看着大夫人此时震惊万分的表情,可她,并不觉得这样就能让她还清她对郁青的恶行!以及方才对自己娘亲的两次辱骂……
“二姨娘,依据家规,将丞相府的物件偷去卖,该当如何?”花不语状似好奇地询问了一边看好戏的二夫人,声音柔柔弱弱的,似乎一点公害都没有。
“轻则鞭笞,重则填井。”二夫人也特别配合地说道。
随即,却又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夫人,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开声道:“姐姐怎能如此糊涂呢?”
难怪……难怪大夫人当家期间,明明开销越发地大,却总能将欠缺的银两补齐!
原来是偷了丞相府里的东西拿去卖!若是让花天承知道,心里必定会对大夫人产生芥蒂。
“噗——”猛地一下,大夫人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脸色渐渐发青。
这时,所有人都才想起,方才大夫人的手一直被花不语给拽着。
可此刻,花不语面色如常,眼底的讥讽更是刺激了一旁本来就不甘心的花如颜。
“大姐姐你竟然如此恶毒?对娘亲下毒……”花如颜红着眼睛,一副羸弱的样子,哭诉着。
恶毒?花不语不可置否,声音依旧带着几分难以捉摸:“中毒又如何?可该受的惩罚,一点都不能少!”
被花不语如此强势的气概给压制住,花如颜就是想反驳也不敢再与花不语呛声。
一众人,来到了大堂。
小厮压着大夫人趴在一旁的长椅之上,花如颜只恨此时爹爹和哥哥都不在家!她势单力薄,根本起不了甚么作用!
“既然今日母亲已经中了毒,填井就算了吧,但鞭笞……是无可避免的了。”当看着陈管家拿着一条满是荆棘的长鞭从暗室里走了出来,大夫人眼露惊恐。
“不要——你们今日若是敢动我,我必不饶你们!我才是你们的当家主母……”大夫人声音嘶吼着,口中还不断地威胁着。
“当家主母?”像是不解,花不语反问,“怕是过了今日,当家主母的位子就该让出来了!”
可毕竟大夫人的威严还留存,若是今后寻他们这些下人打击报复,那也……
一时之间,家仆犹豫不决,没人敢动一下。
眼里带着得意,大夫人再一次说道,却已经有些虚弱了:“大……大小姐如此大逆不道,你们将她抓起来……若日后,我……身体恢复,定不会忘了你们的好处!”
大夫人见这些家丁都被自己给震慑住,不由地也放开了胆子。
“嗯?”似是不悦的一声轻呢一声,郁青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夺过陈管家手中的鞭子,猛地挥了起来。
似乎没料到这突然的变故,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大夫人便痛得叫了起来。
一鞭又一鞭地落在大夫人那风韵犹存的身上,大堂里充斥着大夫人杀猪般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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