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监回来后很多天都很空闲,因为正式上的时间还要靠后。
简绯姊妹几个每日里倒也是清闲,各自窝在自己的院里,只要早晚请安吃饭到前面去,一天中竟有多一半是不知道该做什么的。
白可珠自从那日去了国监报道,托了唐月昭的福认识了一帮姑娘小姐。自以为尝到了甜头,再不来烦简绯。
这一日,简绯懒洋洋地靠在美人榻上看书,朱玉在一旁昏昏欲睡。
碧螺进来戳醒了朱玉,趴在简绯旁边悄悄地道:“小姐,那日进了国监的门发生了什么?怎么表小姐这两天天天往明月阁跑?”
“她爱往哪里去往哪里去。”简绯眼都不抬,“都没按什么好心。”
“小姐说的是。”碧螺应了声,在一旁静静站好。
简绯被这么一打断,顿时走起神来。眼睛看着书,思绪却开始发散。
那唐月昭平日里浅笑雅,却是个不动声色的主儿。那日轻轻一句话,便能把白可珠拉到自己那边去,留下简绯一个,当真不可小觑。
就是不知,她这一次出手,玩的是小惩大诫,还是一把大局。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自窗户打进来,投在简绯的脸上。
少女闭着眼,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微颤着,以恰倒好处的弧卷曲向上,让人想起早春抽芽的柳枝,细弱而美好。
面上一层绒毛下,简绯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嫩而光滑,嘴勾起漠不经心的弯,像无意中绽放的第一支花,鲜红的,美好的。
简绯心下打量许久,蓦地睁开眼睛。璀璨的黑眸折射出粼粼的日光。看的两个丫头不由发起呆来。
“你们怎么了?”简绯被吓了一跳。
“嗯……”朱玉红着脸,“没什么。小姐,可是需要什么?”
犹自疑惑地摸了摸脸,道:“我去找哥哥。”
碧螺轻轻地回道:“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
“去哪了?”远山眉微微皱起,“这些天总是不见人。”
“说是有朋友得了新奇的兵器,可能要到日头落了才回来。”
“哦……”简绯应了一声,又懒洋洋躺回榻里。
许久,简绯怒了。
“朱玉,碧螺,有什么好玩的没有?”简绯撅嘴,“闷死了。”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表姐她们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简绯问。
“无非是些针线活计罢了。“碧螺应道,“不然就是弹琴,画画,写字……”
“唔。”简绯没生气地应了声,忽然跳了起来,“我去骑马行么?哎,碧螺,府里的演练场都还用着呢吧?”
“用着呢,不过小姐,马就说不准了。”碧螺道。
“那便走吧。”简绯说着便起身,“我先去问过父亲。”
更了衣,往前院书房走着,在回廊处一拐,简绯无意间回头,忽然便看见身后不远处急匆匆地闪过一个粉色的身影。
“谁?!”简绯厉声喝问了一声,便听见那边扑腾一声,似乎有谁摔倒在地似的。
碧螺朱玉两人不用吩咐,急忙跑过去,不一会儿便押着一个粉红袄儿的丫头走过来。
简绯四下看了看,道:“跟我过来。”
几人跟着简绯左拐右拐,进了园里的假山,方停下脚步。
那丫头不过十一二岁年纪,长得倒也清秀,只是眉眼之间少了几分少女的娇憨,多了几分市侩的狡猾与媚气,此时被抓住,眼睛泛着泪花花,却不怎么发抖。
“你是做针线功夫的坠儿。”简绯用的是肯定语气。
“是……”那丫头颤声应道。
“谁派的你来的?”简绯的声音淡漠而平静。
她早知道自己院一定被派了不少人进来,若非如此,怎么可能前世一个知冷知热的丫头都没有?
简绯的黑眸中暗光流转,深沉的好像无星的夜空,冷意从眼中无意识地散发出来,经历过前世的伤痛,她不愿自己被任何人欺骗隐瞒。
红唇淡淡地一开一合:“朱玉,碧螺,兰琴这些天去哪里了?”
原来自从那日简绯重生发现了兰琴的诡异,庄嬷嬷便再没叫她见过兰琴,前些日过的舒坦,竟险些忘了这档事。
“庄嬷嬷这两天给了她几天的假,让她回她老娘家看看去。”
“好啊。”简绯简短的应了一声,又把冷森森的目光对住坠儿,“是谁派你来的呢?”
坠儿本不十分害怕,因为这嫡小姐平日里十分好拿捏,也不怎么能管得住丫头们,庄嬷嬷再厉害也年纪大了,因此绯胭阁是最松的地方。
她方才被抓住时也曾想过是不是可以编个谎,但如今看来……这嫡小姐究竟藏得有多深呢。
简绯依旧笔直的站着,两手交叠着动都没有动,便散发出十分的威压,坠儿忽然就跪下来。
“跟着吧。”简绯并没有给她很长时间去纠结,径直穿过假山向前院走去,伴了些许冷意的声音随着风飘过来。
坠儿被朱玉碧螺两人夹着,跟在简绯的后面。
她时不时地抬眼向前望,看见前面的身影婀娜而稳健,体态优美而端庄。
那脊梁,笔直的如一把剑刺向青天。
明明是一个弱女,却有着不属于少女的气概,仿若世间任何污秽之事都要被她一袖拂去。
她的确不一样了。
坠儿看着这样的背影,心中便渐渐涌起恐惧来,方才那道冷漠轻蔑的目光徘徊在脑海里久久不能忘却。
跑不了的。
要被发现了。
这样想着,她不禁发抖,想到镇国侯府的规矩,背主者鞭笞。
浸了盐水的马鞭,褪去上衣,响亮的抽打声……
比现在羞耻难耐千万倍。
小丫头的腿渐渐软了起来,忽然紧赶两步跑到简绯面前就地扑倒,以头抢地,眼泪唰地就止不住了。
“小姐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坠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奴婢全招了,只求从轻发落……”
简绯眼帘垂着,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冷意,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轻地,慢慢地说:“你在谈条件?”
坠儿脊背上一阵激灵,磕头如捣蒜:“小姐……奴婢知罪了!奴婢愿意说出所有的东西,只求小姐从轻发落!”
“这是怎么回事?”旁边一声呵斥若惊雷直直劈在众人头上。
简绯向那边一望,心中先是一喜,又是一紧。
唐原骥正从二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李昌和阮齐云。
阮齐云今日穿着月白的蚕丝长袍,高挑颀长的身影立在秋日的阳光中,让人想起明净月光下的古塔,遗世**却又引人亲近。
那俊逸的面庞仍旧浅笑如初,仿佛那天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嘴角勾起的弧完美依旧,像春日里碧波荡漾的清潭旁随风摇曳的垂柳般自然温润。
简绯的膝下仍旧跪着那个丫头,小丫头被唐原骥的一声吓得哭都哭不出,僵硬的跪在那里。
简绯也僵硬着,她似乎永远无法自然地面对阮齐云。
对面的男兀自目光灼灼,视线扫过少女冷漠淡然的脸。
女曲线玲珑的身姿在阳光下纤毫毕现,让他想起庙宇里观音手中细长优美的净瓶,庄重端正的姿态。
阮齐云勾着嘴角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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