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房间再说,大家回房间好好聊!”方浩拎着行李箱,招呼着出来的几人。
轩熠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脚步没有丝毫移动。方灵拉着秦慕枫从他身边经过,看了他一眼,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驻足。
“阿熠。”龙飞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别太难过,方灵有男朋友,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现在抽身退出,还来得及。”
“我没看错吧,枫!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真是太想你了!”安雅看到进入房内的秦慕枫,直接欢呼一声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秦慕枫,伸嘴想要亲吻他的脸颊。
“你——”方灵惊得睁大了眼睛。
“安雅。”秦慕枫头往后仰了仰,伸手扶住安雅的肩膀轻轻推开,微笑道:“这里是中国,咱们又都是中国人,不需要像西方人那样打招呼的。我是特地回来给小灵过生日,谢谢你帮我把衣服带给小灵。”
“安雅老师,谢谢您。”方灵心里也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她脸上挂着礼貌而客气的微笑,向安雅伸出手:“慕枫哥哥这次回来也没提前跟我说,所以我也不知道,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不是说,灵像是你的小妹妹一样吗?”安雅不可思议地睁圆眼睛:“你对妹妹可真是宠爱啊。”
秦慕枫一瞬间愣了下,却又很快恍然大悟,忍俊不禁地看向方灵:“难怪你刚才误会……我那时说的是,小灵很可爱,虽然年纪小点,像是我的妹妹,但和她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方灵抬头看了秦慕枫一眼,脸悄悄地红了。
龙飞和林青推门进入,脸上有些郁郁。方灵看了他们一眼,脸上的笑容也隐去了。
“你们回来了?那位朋友呢?”
林青抬头笑了笑:“轩熠他说还有些事,先离开了。灵灵,我和龙飞也先回去了,下次再和你一起去唱歌啊。”
悠扬的笛声若有若无,视线渐渐清晰,却是在一片青翠竹林深处,那里,有一座小小的、精致的佛堂,笃笃的木鱼声从那佛堂中阵阵传出,一下一下,十分地有节奏。
还未看到任何人,方灵的心却突然哀伤起来。她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凤芳灵所住的佛堂,自己又是在做梦!
“凤芳灵!”她大喊着,朝那佛堂奔去。
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奔跑,脚下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移动不了半分。她重重地跌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起身,场景却已经转换成了一处十分险峻的陡峭绝壁。
一个人影正挂在峭壁上,艰难地向上攀登着。
方灵忍不住便朝那人奋力跑去。峭壁下方便是悬崖,那个人才爬到峭壁的一半,怎么可能支撑得住?
果然,这个念头刚闪过,便见那个穿着灰色布袍的人影脚下踩着的一块尖石突然松动,那人脚下一滑,五指指尖在峭壁上留下几道殷红的血痕,一声不响地便掉了下去。
“不要——”方灵大喊着,猛然惊醒,剧烈地喘着气,心口疼得厉害。
正在台灯下拍化妆水的林青愣了半晌,惊讶地开口道:“灵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灵呆呆地看着她,心有余悸,眸色晦暗。林青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青青,现在几点了?”
林青看了看手机:“一点了。”
又开始了啊……方灵无力躺倒,从上次梦到沐风开始,这已经是第二次做与以往不同的梦了。不知道掉下悬崖的那人是谁?有没有事?
“你怎么回来睡啊?”
正出神间,互听林青开口问道。
她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回来睡我去哪里睡?”
“不是啊,你男朋友千里迢迢地从国外回来看你,你就让人家独守空房啊?”
“讨厌!瞎说什么呢!”方灵笑骂一句,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只想赶紧重回梦境,看看后续如何。
然而这一觉便睡到了天亮,她再未入过梦。
“轩熠。”
意外地在教室中看到轩熠,她连忙上前。
轩熠却直接别开了头,不去看她。
方灵愣了愣,然而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她只能匆匆留下一句:“下课再说。”
这节课仍是安雅的犯罪心理学,然而安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讲课时频频出错,方灵也总有一种感觉,她仿佛时不时都在看自己。
看来安雅也喜欢慕枫哥哥,难道会就此对自己生出敌意吗?
方灵心乱如麻,听课时也同样频频出神,偏偏安雅还总是让她起来回答问题,让方灵感到十分郁闷。
“啊……啊……”
一阵凄厉的大喊忽然打破了课堂的平静。所有同学都悚然一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个黑瘦的男生狂奔着,从楼下一闪而过,数名保安紧随其后大喊着:“拦住他!拦住他!”
教室里沉默了片刻,安雅停下讲课,走出教室看了看,回来不在意地道:“坐好,我们继续上课。”
“老师,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有学生大胆开口问道。
安雅耸了耸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吸入了什么致幻剂,产生幻觉了。同学们可不要学他啊。”
“安雅老师。”方灵霍然站了起来:“我想出去看看。”
“方灵同学。”安雅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现在是上课时间,安心上课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是刑侦系的学生。”方灵毫不退让:“对异常情况时刻保持警惕,是身为刑侦系学生首先要记住的准则之一。”
教室里鸦雀无声,不知是谁鼓了下掌,又连忙放下手。
安雅叹了口气:“好吧,方灵,你出去查看情况吧。晚上写一篇报告交到我办公室。剩下的同学继续上课。”
方灵心颤了颤,清楚地知道安雅生气了,但她更关心刚刚那人的异常,匆匆跑出了教室,焦急地寻找那人的身影。
远远地,看到几名保安站在荷花池边。两名保安正跳在荷花池中寻找着什么,而现场却未见到任何人有发狂的样子。
救护车的声音也远远地破空而来,像是正往学校赶来。
刚才那人很快便被保安打捞了上来,嘴角冒着白沫,正在不停抽搐着。
“中毒了?”其中一名保安奇怪地问道,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有呼吸。
“依我看,应该是吸毒了。我以前在南方呆过,见过有人毒瘾发作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在这学校也能看到。现在的学生啊,真是……”另一名年龄较长的保安摇头叹息道。
方灵的心震了震,连忙躲到一棵树后,拿出手机,打算跟哥哥说一声。
“哥,你回去了吗?我现在在学校里,我们学校好像有个人吸……”方灵边说边频频朝躺在地上的那人看去,校医也赶了过来,蹲在地上按压那人的胸部。
“这个女生,你哪个学院的?在给谁打电话?”
蓦然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面前,一个四十多岁的戴眼镜男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对着方灵大喝一声。
是学校的保安队长?
看着他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方灵连忙收回视线,装作不经意地四处查看,对着电话大声笑道:“行!行!我马上去校门口接你。”
“龙飞,今天那个男生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校外餐馆里,方灵一见到龙飞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龙飞嘴里含着一口面,含混不清地点着头,待到把面全部咽下去后,这才得意地道:“放心!有我龙飞出马,还有调查不到的事?今天那男生是计算机系的,听说是在网上玩什么‘通灵游戏’玩得走火入魔了!现在见到谁都觉得别人要杀他。”
“通灵游戏?”林青正打算送进口中的肉丸子停在了半空。
“这家伙在网上跟人打赌,要把所有能通灵、能见鬼的方法都实验一遍,以此向世人证明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龙飞咂了两下嘴,抱起碗喝了口面汤,又道:“真是傻(河蟹)逼。”
“我倒是挺佩服他呢。”方灵笑了笑:“敢于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真是勇敢。”
“什么勇敢啊,完全就是为了博眼球的,还是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这不,现在出问题了吧?”
“说也奇怪。”龙飞又喝了一口汤:“听他室友说,这家伙这段时间来一直在梦中说梦话、发花痴,好像一直都在梦到一个美女。就上周日白天睡觉还梦游过,差点把他室友吓死了,现在他的那些室友都不敢同他一起睡觉了。”
“别说了!那么恐怖,吓死人了!”林青尖叫一声,不停地用粉拳捶打着龙飞。
“你知道那个通灵游戏是怎么玩吗?”
“你干嘛啊?方灵!”林青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不会是打算去实验吧?”
方灵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乱说什么!我像是会玩那种无聊游戏的人吗?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龙飞也松了一口气,呵呵笑道:“改天把轩熠叫上,咱们一起也玩玩。”
“我不!听起来就邪门!灵灵,咱们走,不跟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一起吃饭!”
“你们吃吧,我去找一下慕枫。”方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