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竟然利用他的同情心去伪造假病例。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时至今日,安妮这种情况来看,是不容乐观的。
医生很快就处理好了罗云峥的伤口。
“您这个需要打破伤风!”
躬身退出病房,医生前去拿药去了。
房间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罗云峥望着一脸茫然的安妮,一边伸手,兀自拨通一个号码。
有关于安妮,他不会不管。
“医院,安妮!”罗云峥随即挂断电话。
他知道,季节肯定会第一时间奔赴过来。静默地看着安妮,罗云峥眼眸逐渐暗沉。
门外,很快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门被大力推开,罗云峥侧目望去,是舒曼和欧伦。
他一脸的风平浪静,视线抛向窗外,他旋即起身背对着舒曼。
怔怔地挪动着脚步,舒曼弱弱开口:“包扎好了吗?”
问话没有得到回复,舒曼扬起脸,静静凝视着罗云峥精致的侧颜。
“你来做什么!”
“你这个害人精!离云铮远一点!”安妮倏而抬眸看到进门的舒曼,才平复下去心情此时又澎湃起来。
她疾步上前,扬起手想给舒曼一个狠狠的巴掌,却不料被欧伦大手遏住手腕。
不断加大的力度让她精致的五官开始变得微微有些扭曲。
“你在做什么!”
“快放开!”舒曼善意地跟欧伦说道,一边伸手拽下他的大手。
‘云铮,你看到了吧,你的舒曼就是这样对你的!”
“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野种!”
罗云峥转身,冷眸扫视安妮,她讪讪住口,并不敢火上浇油。
欧伦欲辩驳,却被舒曼伸手揽住。
她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况且,安妮的精神状态感觉太过于极端。
心生一丝恐惧,舒曼生怕她再做出一些过激行为。
那一把刀,让舒曼早已胆战心惊。
安妮双手环胸,一边反唇相讥道:“做贼心虚!”
罗云峥还在等待,门外始终却没有一丝动静。
倏而,门边响起一阵清亮的皮鞋声,罗云峥大步流星地走出。
“哎!云铮,你去哪儿!”安妮一边紧追不舍。
舒曼抬眸,正巧和罗云峥四目相对,冷暖交织之际,火花微妙。
秦宁站在门边,只看到满屋子的人,甚至连欧伦也在。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视线望向罗云峥,季节无意之间看到他的左手鲜少地缠上白色绷带。
看起来伤口挺严重的,怎么会挂彩呢?
“怎么了?”
秦宁开口之际,罗云峥去侧身而出,安妮欲紧随其后,却被秦宁一把拉住。
“你没事吧!?”
“放开我!”安妮挑眉道,一边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秦宁的力度,不容小觑,不由分说地死死攥着安妮的手腕,浑然衣服充耳不闻的模样。
上下审视着安妮,却发现她几乎是毫发无损,一双沾满鲜血的素手,粉拳紧握。
眼角余光瞥至舒曼和欧伦,他们只是静静凝望着安妮,一言不发。
倏而,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秦宁一个打横,将安妮抱起。
“啊!”安妮愕然,他怎么会如此放肆!?
任由她拼命击打着胸口,秦宁只是面色冷峻地径直转身跨出病房门。
“先走一步!”安妮的情绪实在是过于激动,唐宁心中一直隐隐不安。
安妮的病,罗云峥拜托他去找美国最权威的专业医生咨询过,但是遗憾的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你赶快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听到没!”安妮的喋喋不休让秦宁觉得很陌生。
怎么会变成这样?罗云峥又是什么回事!?
“闭嘴!”一声爆吼,震惊安妮,所经之处,皆默契地噤声。
安妮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秦宁!
疾步转弯,秦宁抱着安妮跨进一个房间,上面的名牌赫然写着“神经科”。
房间里只剩下舒曼和欧伦,眼神逐渐黯淡的安妮,无力地喃喃道:“走吧!”
“你为什么不反击!任由她伤害你!”
欧伦认识的舒曼可不是这般懦弱的人,他斜倚在门框处,语气不容置疑的森冷压迫。
“你到底怕她什么!?”
舒曼轻轻挪动步伐,只是一味向前走着,双手颓然垂在身侧,同样沾满鲜血。
欧伦从背后打量着舒曼姗姗离去的背影,视线倾斜之下,正好看到舒曼仍旧穿着一双家用拖
鞋,裸露在外的脚踝径直接受寒气的摧残。
她是一个孕妇!
感受到身上多了一件大衣的重量,舒曼停下脚步,只看到一旁的欧伦已经适时跟了出来。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舒曼脸上布满歉意。
她欠欧伦的实在是太多了!
两人各怀心事地来到医院门口,欧伦拉开车门之际,一个清脆的男声从背后传来“等等!”
舒曼转身,只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出来秦宁已经站在不远处。
他双目如电,一改之前油腔滑调的模样。
欧伦回眸,鹰蛰的双眸扫视过去,讳莫如深的深邃淹眼眸之中的光令人不寒而栗,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弧度。
“怎么?”
“没什么,我只想和你谈谈。”秦宁食指一竖,不偏不倚,指的就是舒曼。
“有什么事吗?”舒曼公式化地询问,不夹杂一丝深意。
罗云峥身边的人就像是模具里刻出来的一样,雷厉风行的作风好像就是如出一辙。
“单独谈谈,十分钟就好!”秦宁缓缓踱步走下台阶,一边向舒曼的方向靠近。
“你先进去,乖!”欧伦压低声音,一边俯身低语道。
他怀疑秦宁对舒曼不怀好意。
微微摇头,舒曼伸手拂去欧伦揽在腰间的手,她一脸平静地说道:“没事,你就在车里等我,好吗?”
“放心!我不会吃了她的!”秦宁看着两人相互耳语,吐出的话语之中夹带几分戏谑。
欧伦沉默着,随即钻进车中。
“砰!”
车门被不留情地扣上,车窗被徐徐摇下,望着舒曼尾随着秦宁离去的背影,欧伦的脸上,爬满担忧。
安城医院斜对面的咖啡厅,格调高雅,音乐舒缓,但是两人却依旧心事重重。
舒曼兀自开口,一边抬起手腕,手表显示现在是九点五十。
“说吧,您还有九分钟。”侍者端上一杯咖啡,可是舒曼无心理睬。垂眸桌下的那一双素手,沾满鲜血,那是属于罗云峥的。
秦宁显然也没有想到舒曼会这样锱铢必较,他双腿叠起,一边却岔开话题:“舒曼,开门见山说吧,我喜欢安妮!”
讪讪地上移视线,舒曼愕然:秦宁喜欢安妮!
随即很快回复一脸平静,她掀唇道:“与我无关!”
眼眸之中,空洞地倒映着秦宁的影子,舒曼根本无心去管安妮的事情。
那又如何?对她而言。
“我知道安妮喜欢云峥,所以我不会强求非得跟她在一起。”
话语声如重拳一般,轻重不一地敲打着舒曼残破不堪的心。
“与我无关!”舒曼冰凉的手骤然收紧,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回复。
“安妮有病,你知道吗?”
空气之中一股刺鼻的烟味弥漫开来,逐渐上升,盘旋,久久不散。
舒曼嗅闻着,一边将视线从咖啡杯转移到秦宁脸上。
沉沉开腔,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点燃一支烟了。
舒曼点头,依旧保持着适度的缄默。
病,她也有,知道吗?
“遗传性的,发病就是那样。”秦宁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清楚舒曼是如何得知的。
这件事情,应该只有他和罗云峥两个人知道。但是秦宁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这不是重点。
刚才把她扔在安城最著名的神经科专家的病房之中,秦宁是趁着她在做检查的空隙,出来找舒曼谈谈的。
是该好好谈谈了!
“遗传?”
秦宁微微点头,视线逐渐散开,一边黯然下来:“安妮的母亲告诉云铮的,她是他的养母。”
舒曼恍惚间想起,几年前,佟斯年曾经带着她见过一个中年女人,大概说的就是她。
可是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正常人啊!安妮怎么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呢?
季节告诉她的明明就是,安妮患上的是血癌!
如果季节和秦宁说地都是真的,那么对安妮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舒曼不想继续往下想,她无法想象一个如花般的生命竟然会这样脆弱。
但是,那就是生命啊!不是嘛?
当时,听着罗云峥亲热地叫她“妈妈”,舒曼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多想和多问。
那那个女人,也就是安妮的母亲就是罗云峥的养母,那他的亲生母亲是谁呢?
秦钦如果不是他的亲生母亲,那么罗云锡,他的哥哥又是谁的孩子呢?
种种疑团就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井,舒曼只能在在其中勉强窥视出自己的倒影。
而难道那个一直躲在屋子里不愿意见舒曼的女孩就是安妮?
“我爱她,所以选择放手,你和云铮的事情,我并不想插手,但是,我不想看到安妮受到伤害!”
舒曼想解释,但是秦宁已狠狠掐断手中燃烧殆尽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