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猎之前的半个月里,程大力还要再祭炼一下兄弟俩的心态。
他每天会在晨起之后,给兄弟俩送来一筐土鲶鱼,然后将鱼分成两堆,让兄弟俩一人一堆,杀完鱼后将鱼血抹在身上,夜晚合衣而睡。
土鲶鱼在庄里是很少人吃的,大多只是用来喂养家畜。因为这鱼有个特点,喜吃腐食,所以身上腥味奇重。
连续杀了几天鱼后,程大力又开始每天送来一些活的家禽,还是让兄弟俩如法炮制。
宛南对于味道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袁昭可受不了了,弄了个竹夹子夹在鼻子,强忍着味道,才熬过了这段度日如年的日子。
弄完鸡鸭鱼,程大力又让兄弟俩去村里无偿帮人处理生的兽肉。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兄弟俩对于动物的血肉已经没有畏惧和排斥之感。
程大力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才带着兄弟俩出发前往十里林的试炼场。
作为进入猎队之前的一次试炼,程大力只是带了些简单的物品,三人简装出行。
试炼场离昭南庄大约十几里地,以三人的脚程,往常的话,走上两个多时辰就能到达。由于路上程大力要讲解一些狩猎的内容,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袁昭走得累了,赶脆就走起轻身舞,又开起明照来。
他的模样滑稽,看得程大力直咋舌。
为防袁昭走丢,来之前宛南特意想了个法子。他拿出一根四尺长的绳子,一端系在袁昭腰间,另一端系在他的手腕上,一旦袁昭的方向走岔了,就向用绳子将人给拉回来。
所以,一路上基本上就是宛南一个人在听,袁昭则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过了三个时辰,三人才走到庄子自留的试炼场。
程大力放下器物道:“到地头了,把你哥叫醒吧?”
宛南解释道:“大力叔,你小心了,叫醒他要用特殊的方法,不然他会攻击你的。”
说着,宛南将手上的绳子解下来,牵着袁昭,来到一棵榆树前,将手中的绳子稳稳绑在树干上。
袁昭一开始被树干直直拉扯着,过了一会方向偏离后,他的人开始绕着树干打起转来,绕了几圈最后整个人都被树干给缠住了,眼看头就撞在树干上了,袁昭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躲,但被绳子扯着又向前撞,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头正好撞在树干上。
袁昭捂着发肿的头斥道:“老二,看你干的好事。”
“跟你学的。”
程大力哈哈大笑道:“自己撞的,怪不得别人。”
袁昭三两下解开腰上的绳子,就要过去找宛南算账。
宛南忽而淡淡道:“你打不过我。”
袁昭丧气地道:“算了,我做大哥让着你点。”转而观察起周遭的环境来。
试炼场周围有半里地左右,里面种了不少小型走兽爱吃的果子树,新人们就是拿被果子吸引来的野兽当试手的。
“等下发现猎物了,我不插手,你们兄弟俩轮流出击,我要看看你们的底子怎么样。”程大力将带来的谷物种子撒了一些在空地上,再用一些草药将三人身上气味遮掩住,然后示意三人藏到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里。
盯了好久,就见一只小兽被诱饵给吸引了过来。
那是一只成年的狍子。
程大力正要以这只狍子作为教材,讲解怎么设置陷阱,以及如何捕捉猎物。
忽而,一颗石子擦着他的耳边,疾呼而过,准确地命中了狍子的脑门,根本不给程大力半点发挥的余地。
“你”程大力回头一看,却见袁昭正得意地用手中的弹弓,轻轻地理了理额前的中分,气道,“我让你打狍子了吗?”
“大力叔你讲了那么多,目的不就是抓住他吗?这样不是更直接些。”
“我要活的。”
“我只是把他打晕了,我现在就去把它抓来。”
袁昭晃着手中的弹弓,走过去查看那只狍子。
狍子歪头倒在地上,脑门上的石子都陷进了肉里,袁昭提起狍子一看,气息全无,那只狍子分明是死绝了。
袁昭不好意思地道:“好像下手重了一丁点,死了。”
程大力一把夺过狍子,查看了几眼,不信地道:“这石子,真是你打的。”
“自此一家,别无分号。”
程大力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了袁昭来,袁昭看上去虽然身子单薄,可是这一手弹弓打得极有水准。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以袁昭的射术,起码五十步之内,一打一个准。
袁昭还以为程大力会教训他一通,没想到程大力却是平静地看着他。
“行,袁昭你的考验通过了,接下来如果再发现什么活物,你都不要动手,让宛南来。”
袁昭得意地问道:“大力叔,狍子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挑战性呀。你也知道,宛南虽然比我差了不止一点,不过应付这种小角色,问题应该不大,这考验有点太简单了吧,有没有难度大一点的。”
程大力知道宛南的能力不在袁昭之下,看袁昭应付起来都那么轻松,更不用说宛南了。
如袁昭所说,考验在难度的设置上确实简单了点。不过,他此行的目的还在于了解兄弟俩的能力,能否应对猎队所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现在看来,兄弟俩进入猎队是够资格了。
“这片试炼地最大的走兽就是羚鹿了,不过羚鹿喜欢在靠近青岗寨的地头活动。我这次主要是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顺便让你们了解一下出猎的规则,所以不能带你们去打鹿。如果你们想要打鹿,我可以担保你们进入讲武堂的猎队,随猎队一起出猎。”
他接着道:“虽然你们的能力是足够的,但在经验方面还欠缺不少。我对于陷阱这方面还算在行一点,趁着这次机会,我就多教你们一些门道,袁昭你下手不知轻重,就在一旁看着好了,等下就让宛南来。”
袁昭知道这是程大力在给宛南开小灶,卖个糊涂,爬到树上睡觉去了。
宛南在程大力地教导下,开始布置起陷阱来。
布置陷阱,最重要的是掩盖气机,最好的陷阱是要能和自然的环境融为一体,让猎物分不出彼此,自然也就容易上当。
另外,就是要把握出手的时机,在猎物的警惕性达到最强的时候,再忍耐一会,等过了最强的时候,就是警觉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出手最好。
宛南先是借用了一个以前别人挖好的兽坑,在坑的两边做了两个可以发出响声的木梆子,用绳子连着,另一头抓在手里,然后在兽坑的前面撒上些谷物。
两人藏好没多久,谷物就引来了一只走兽,宛南正要发动机关,程大力却是摇头。
接连几只走兽,都让程大力给放走了,直到一只草锥的出现,程大力才点头同意。
宛南追赶着跑向那只草锥。
草锥受惊,扇起翅膀就跑,宛南拉动机关,机关响动,四面只留一面。
草锥顺利地被逼入了陷坑中,一个踩空房着翅膀就要跃飞过去,宛南上前一把抓住山鸡的翅膀。
程大力对于宛南的表现相当满意,出言点评了几句。
三人将两只猎物处理过后,程大力开始给兄弟俩布置一个采药的任务。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昭南庄跟青岗寨的冲突开始升级,两边受伤的人都不少,连带着对药材的需求也加大了起来。
程大力给了两人一份药材清单,就自顾自地到附近去采药了。他并不太担心兄弟俩的安全,因为采药的药师变多之后,双方都很有默契,不对药师出手。而且二人就在试炼场里活动,安全方面是有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