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风西躺在地上,心中不由得大惊,使出浑身解数意欲解脱,但缠在他身上的灰芒却反而越来越紧了,勒得他肌肤发痛。
“老乌龟,使暗招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放开我,咱俩单挑,看我不拔光你的胡子不可。”
“女娃儿,省点力吧,把脸弄花了了就不好看了。”龟散人转而问道,“你是不是也打算跟我一个老人家动动手?”
这下袁纲才明白过来双方的实力相差有多大,如果老龟有心要下杀手,估计一个念头就能让两人当场殁命了。
袁纲再也不敢怠慢,躬身求情:“多谢前辈手下留情!还请前辈能不计前嫌解开我同伴的禁制。”私下里偷偷的用眼神察看宛风西的情况,确定没有大碍后,才安心不少。
“人老了就是经不起折腾。”龟散人有模有样地伸了一下腰,“孩子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看顾。”
袁纲躬身道:“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你可别骗我老人家呀,我虽然老了,可是这记性却是挺好的!”龟散人念头微动,将一对婴儿轻轻送往袁纲手中。
袁纲双手平托,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手里安睡的两个婴儿,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阵心安。回过神来,龟散人早已已不见踪影。
宛风西正轻甩着发痛的手臂,见他望来,抱怨道:“你该不会真的要帮老乌龟看管这两个小毛孩吧?”
袁纲点了点,接着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最后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袁纲轻手轻脚地将两个孩子放置在床榻上,怕弄醒了孩子,又找了块兽皮披在两人身上。两个孩子却是很乖,任由别人打闹,俩人却是一直在安睡。
宛风西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直到袁纲忙完,大声抱怨道:“我人都还没嫁,就要先当人家的娘了,想想我这心里就不顺。”
“嘘,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去外面说。”
袁纲一把拉起宛风西的手臂快速出了屋。本来袁纲只是想乘着大水浸山,回庄子里避避,没想到一到庄子里就出了这种托孤的怪事。袁纲是真楞了,心中千头万绪,却不知该从何理起。
宛风西问道:“现在手里多了两个累赘,你说要怎么妥善安排?”
袁纲一边打量着模样相近的两个男婴,一边开始思考起利害关系来。首先,孩子是要留下的了,谁也不清楚拂了龟散人的授意,会不会对他们此行的任务造成不可预知的干扰。其次,万仞山脉过于凶险,连他进去都会有危险,何况两个初生的婴儿,所以他是不可能带着婴儿上路的。但偏偏他任务缠身,又不能在庄子里待太久。
平静下来,袁纲才发觉眼前的事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忽然,狗叫声又响起了,打断了袁纲的思索。原来是迟迟不见袁纲和宛风西前往老槐坡的李感,放心不下之余又带着狗摸黑淌水绕回来了。
宛风西像见到了救兵似的,愁眉一展欢叫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袁纲不解地看着他。
“依样画葫芦而已。”宛风西接着道,“我想这两个孩子应该是别人托付给老乌龟的,老乌龟估计嫌麻烦才将孩子又转手托付给我们的,只要我们依样画葫芦,找个好人也转手把孩子送出去不就行了。”
宛风西的话乍听起来漏洞百出,可是细细一想却又有几分道理,反正袁纲心中也没主意,就由着她去安排了。
“现在我们先要统一一下口径,先给孩子安排个出身,免得让人起疑心。”见袁纲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宛风西稍稍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你们袁家从小就孤苦伶仃,为了生活,只好入赘到我宛家,按照俗定,孩子大的跟你姓袁,小的跟我姓宛。”
“那孩子的名字呢?”见到这时了,宛风西还不忘在言语上占他便宜,袁纲知道她的心情应该有所好转,配合着问道。
“起名确实是个麻烦事!对了,我们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鸟不拉稀的庄子叫什么名来着?”
袁纲适时提醒道:“如果我没记错,昭南庄!”
“那就一人分一个字算了,跟你的是大哥,叫袁昭,剩下的那个就叫宛南。你去床上随便挑一个吧,选中的那个孩子以后就叫袁昭。”
袁纲来回查看了兄弟俩的面相,两个孩子的小脸圆墩墩的,又长得极其相似,反复看了几遍之后觉得两个婴儿都跟他有脸缘,一时下不了决定。
宛风西看得性起:“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索性在床上拆了根麻绳,随意地在其中一个孩子的脚踝上缠了几圈,以示区分。
“有绳子的这孩子以后就叫袁昭了,没有的那个就叫宛南。”
袁纲还想再斟酌一下,宛风西却是一个扬手将兽皮盖上。
“别拖拉了,人快到了,没时间犹疑了,得赶紧将这烫手的山芋甩出去。老乌龟呀老乌龟,你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一招吧。”
宛风西心情大悦地走去打开大门,恰好李感趟水过来了,两人打了个照面。
李感看上去年近五旬,相貌普通,粗布加身,脸上挂着一副让人生不起气的和蔼笑容。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感完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急急催道。
“是,是,我们再收拾收拾一下,就和相公离开这里。”宛风西嘴里应和着,暗地里却使了个法诀。
门外缓缓上涨的河水,突然一下子翻滚起来,李感脚下打滑,吃力不住之下打了个踉跄,吓得李感带着大黄狗下意识地就往草舍里躲。
袁纲及时出现在门口,双手扶住李感的身子,道一声当心。大黄闻到袁纲身上的气味,本能地吓得直发抖,叼起李感的裤脚想要往门外缓缓撤步,要不是李感拉着,估计就要拉着李感出门。
狗毕竟比人更容易捕捉到危险的气机,看到大黄狗的反应,袁昭才知自己一时心乱,忘了遮掩气机,立马将气息收起。然后抱拳道:“老兄,外面水大,先进来躲躲吧。”
“那就叨扰了!”李感眼见屋外水深,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只好抱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