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家庄,顾忌和温别本来准备告辞的,只是秦卿的母亲张氏一直挽留他们在庄里小住一段时间,想借此感谢他们救了秦卿,并准备设宴款待他们。盛情难却,他们也就留了下来。
“两位恩公请坐。”张氏非常热情的招待他们,桌子上都满了好酒好菜,顾忌看着都有点流口水。
“秦夫人客气了。”温别说道,他瞥了眼顾忌,知道他现在已经嘴馋得不行了。
待人都落座后,张氏举起了酒杯,道:“今天多谢两位恩公救了小女,我敬你们一杯。”说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张氏也是位性情中人,虽然说是秦卿的母亲,但是看着像三十左右,保养得不错,眼波流转,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
“都说了是小事一桩,秦夫人不要再客气了。”顾忌也举起一杯酒,仰头喝完。
席毕,张氏为温别和顾忌安排卧房,秦家庄起码有七八间空余的卧房,所以想给他们安排两间房,但是温别抢在顾忌前头说道:“我们一间房就可以了。”张氏也只好答应,顾忌心道:“怎么都不问我的意见?”
到了客房,顾忌在床上直接躺下,还左右滚了滚,说道:“大户人家的床还是跟客栈里的床不一样,好柔软。”温别看着他这样,觉得师兄还是像没有长大的小孩子。
两人一个人在床上打滚闹腾,一个在看经书。温别越发觉得自己不对劲,脾气上来了一点,竟还控制不住了,看来师父说得对,开天赋确实对性情有影响,他也只能多看看经书。
本来很安静的夜晚,外面却突然传来几句争吵声,其实主要是顾忌和温别的耳朵太灵敏了。
“羽儿,你现在回来是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投奔封家了吗?”这是张氏的声音。
“娘,您知道孩儿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和姐姐。”这声音甚是耳熟,这是秦羽的声音!
原来秦羽是秦卿的弟弟,听到他的声音,顾忌和温别都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在不远的庭院处发现了张氏、秦羽和秦卿的身影,只是秦羽跪在地上,眼里竟还挂着泪珠。
张氏叹了口气,说道:“羽儿,若是你现在回到秦家,与封家划清界限,并且保证有朝一日替你父亲报仇雪恨,我就原谅你!”
秦羽张了张嘴,停了一会,最后像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娘,我不能与封家划清界限,其实我是在封家卧底。现在我已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只是现在还不能见到封一诀,他现在在闭关修炼,所以我才没有机会下手。娘,你相信我,等那老狐狸出来了,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张氏愣了愣,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当初秦羽被郑公林抢走了沈思慎,却木已成舟,他还被郑家打了一顿,回来心里抑郁成疾。他原本是很单纯的孩子,只是对沈思慎用情太深,最后为了报复郑家,拜入封家门下。张氏原以为他为了沈思慎,连自己父亲的血海深仇都忘记了,原来竟是如此。
秦卿也是信了秦羽的话,为他求情道:“娘,既然弟弟是为了报仇才忍辱偷生拜入封家,您就不要再怪他了,好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罢了。”其实张氏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秦羽了,心里很是想念,只是一想到他拜入封家,心中又是悲痛。若是为了报仇,她又怎么舍得怪他。如今见他,又是长大不少,张氏抱着秦羽哭了起来。
秦羽也抱着张氏,哭泣道:“娘,孩儿好想你!”
这真是皆大欢喜的一幕,顾忌和温别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屋里,顾忌道:“没有想到,秦羽那个小子竟然是秦卿的弟弟,两个人的性格怎么差这么远?”顾忌心里还记着秦羽上次干的事,虽然说情有可原,可是心里还是对他产生一种成见。
“师兄,你讨厌他?”温别问道,像是担心顾忌讨厌自己似的。
顾忌摇摇头道:“这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他这人诡计多端,你也是见识过的。他骗人眼睛都不眨的,上次还一副坦然的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看他刚刚对他母亲说的话未必是真的。”
温别其实也是赞同顾忌的,只是他觉得秦羽虽狡诈,但也不会拿为父报仇这事说谎,便道:“秦羽是诡计多端,但是封一诀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还不至于是非不分,为父亲报仇雪恨难道不是子女该做的吗?”语气却突然有点坚定和愤慨,像是在赞同秦羽的做法。
“师弟,你怎么了?”顾忌有点疑惑的看看他,道:“说到为父报仇你这么激动?你父亲不是病死的吗?”
温别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他真是为父报仇,倒也没有什么值得被谴责。”
顾忌摊了摊手,无奈道:“好吧,就连师弟你也帮他说话,就当我没有说过吧。”说完他又躺上了床,心里却在想:“师弟竟然帮那个秦羽说话,心里真不舒服。”
温别默默看着他在床上的背影,犹豫了一会,问道:“师兄,如果为父报仇的人是我,你会讨厌我吗?”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或许是因为自己认同这事,但是师兄却不认同吧。
顾忌想到他父亲是病死的,也不会去□□的,再说报杀父之仇也没有理由讨厌,他只是不喜欢秦羽而已。于是他转身过来,说道:“师弟,这么问就把我当外人看了,如果是你为父报仇,我当然不会讨厌你,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会帮你一起报的!”
“谢谢你,师兄。”听到顾忌这么说温别心里觉得很安心,虽然也不知道在安心什么,自己也没有什么仇要报的。
温别看了很久的经书,连顾忌都问:“师弟,我觉得你今天看经书的时间比之前多了很长时间,差不多多了一个时辰左右,你这么爱看经书吗?”温别抬起头,心里一惊,居然多花了这么多时间,有些担忧,不过还好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看来只能写封信告诉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