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我从王宇给我的几件衣服里,挑选了一件淡粉色的风衣,一件白色的修身t恤和一条蓝灰色的紧身裤,再穿上我的白色布面球鞋,居然有了混搭的感觉。
吴江和陈君都说:“不错,比你自己的衣服好看多了。”就连小五也阴阳怪气的给了句:小心晚上招色狼。
其实,从小到大,我还是挺喜欢捡别人的衣服来穿的,大表姐的明黄色外套、二表姐的毛线织的彩虹坎夹儿,甚至大堂姐的少了一半的已经不能叫蝴蝶结的蝴蝶结发卡,我也往头上别过。
旧的衣物和旧的物件一样,都是会讲话的,像我大表姐,紧张的时候就总喜欢揉捏衣服的右下角,所以她给我的那件明黄色的外套的右下角,就比别的地方的颜色要浅一些,那是姑姑每次洗衣服的时候都特别的大力的关照过的结果。还有大堂姐,作业做不出来或者上课听不懂的时候,左手就总是不能控制的扯来扯去,所以,没有多久,她发卡上的左半边的蝴蝶结就在她的不知不觉中被薅了下来。
因此,穿上别人衣物的同时,就等于将别人的过往也一起穿在了身上。有一种被迫的偷窥感。
我怀着这样的一种偷窥的心情出了门,可是刚到楼道口,就被外面不大不小的雨点给憋住了。天公不作美啊!我在心里悲叹。
不过我的悲叹并没有持续多久,司马言的一声“借过”就将我拯救了。他是从楼上走楼梯下来的,手里拿着一把绸面的黑伞。
“奇奇?”他明知故问。
“嗯。”
“衣服新买的?”
“不是,王宇送的,不,借的。”
“哦,没带伞吗?一起走吧?”
“好。”其实我希望他能说点别的,比方说这衣服还挺好看的之类的,可是他没说。
雨下的不算大,可是伞也不大,要想不被雨淋,我们两个就只能尽可能的往中间挤。离得近了,昨天那股好闻的味道又出现了,我肯定了那是从司马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不由脸红起来,心慌意乱间一脚踩进了一个积水的小坑里,水顺着鞋缝直往鞋里灌,冰凉的触觉刺激得我跳将起来。
“都,都怪你。”说完这句恼羞加撒娇的话后,我自己都愣住了。我在心里开始不停的骂自己,鞋进水,脑袋也进水了吗?你抬头看看上面是什么?人家的伞。
“是,是怪我。”司马言居然好脾气的跟我认着错,还边说边把我重新拉回到了伞下面。可是进了水的鞋走起路来像是踩高跷,不是往左歪一下就是往右歪一下,而且伴随每一次的落地,都会发出“卟叽”的声响来。
为什么只下雨不地震呢?地震裂了口子多好,我就可以钻进去了。
“要不,我背你?”司马言的一张脸诚恳的让人不忍心拒绝,可是我还能走路。
“要不,你用手拽着我的胳膊吧?”我白了他一眼。
“那就别生气了,今天穿的这么漂亮,哭丧着脸就不好看了。”
“你......”以前我爸爸也总是用这招哄我。
“奇奇,不生气了?以后叫我司马吧。”
“为什么?”
“不为什,就是顺耳。”
“哦。”
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司马突然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奇奇,你也很好闻。”
我能感到一股热浪在耳边噗的一下膨胀开来,耳朵根部就像有一个小火盆在炙烤着,不受控制的发起烫来。这,这分明就是□□裸的挑逗吗?真把我当傻子了呀!
“你.......”我话没说完,他就向后方跑去了,脸上带着一丝捉弄人成功后的得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