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沙的意外死亡令顾青很头疼,处理名人要比普通百姓困难多。他需要将真相掩盖,伪装成被奸杀,尸体做腐化处理,将死亡时间提前至三个月前,并且安排好所有行踪,另外需要一变态强奸犯来背锅。二·〇八已经结案,在忙碌中他忽视了一个人:姚献忠。本以为最安全的傻瓜手机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开启gps。
贾先令分秒不停的忙碌,将收集到的证据整装入袋。这档案簿是国改前制式,繁体红字。没有题名、没有编制单位、没有密级、没有保管期限,只在编号这里有“a”字头小红章。他知道时机还未成熟,真相埋藏在骨肉里,掀开那一刻必定有腥风血雨,如果不掀开我们的信念就会被逐渐腐化。再次来到档案室,贾君已经将庞大的档案资料建立起数据统计,无头档案和过期档案都被一一罗列,也包括那本a字档案簿。
“存档案,我想你应该知道存在哪里。”
贾君麻木的接过档案簿,面对父亲不想多言语,接过档案一刹那惊奇的发现这居然和机密柜里那本一模一样,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她柳眉一挑,“这档案簿从哪里来的?”
贾先令笑笑,“哦!看来你找的很仔细,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细节。也许我真该夸你,但是有的时候光靠仔细没用!我给你画了一个圈,你翻遍圈内每一颗砂砾也无法探知圈外的世界,再大一点的圈也是如此。世间险恶远超过我们的现象,眼中的真实都不一定是真实,所存的档案又有多少是真的?你实在是太像你母亲,要跨出去我不阻止,但是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如果刚从警校出来贾君一定毫无顾忌想当一个英雄,勋章和荣誉必定比父母加起来还要多,但是现在……在封锁的环境里短短一个多月就将冲劲消磨大半,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是那些金灿灿的勋章?还是实力的肯定?
贾君犹豫了,贾先令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女儿迟早会脱离掌心,纵然有万般不舍也要托付他人,谁能照顾好她?也许他可以。“只要准备好刑警队随时欢迎你。不过要提防顾青,他可不是普通的沙子,而是一个会吸收一切光明的黑洞,这种黑洞还不止一个。”
“你一直在离开,从未靠近过。”贾君说的话很冷漠,深深扎痛贾先令衰老的心脏。他拍拍档案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他将自己全部都献给国家,包括一个当父亲的职责,这是自己最恨的地方,我要证明即使出一半力也会比你更好。
贾先令走后没过多久就接到上级发来的岗位调用通知,贾君没有理由拒绝,尽管是小小的后备警员但是对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新档案管理员明天就回来报道,只要做好交接就能离开。最后她的双眼停留在两本a字档案簿上,她意识到只要过了今天就再也不可能触及里面的秘密,下班前毫不犹豫的塞进包,随后关灯,锁门,和平时一样,谁也没发现背包里多了两份档案。她驾驶着现代汽车缓缓驶向公安局大门,警卫一如既往敬礼目送,这一天却注定特别的。
南阳新城是转为公职人员建造的住所,可租可售,比市场价低很多,即便如此贾君仍然住在两居室十多年,自从妈妈出事后家就不像是个家,贾先令根本不回来住。大房间的衣柜里还留存几件母亲当年穿的军装,最珍贵的莫过于妈妈给自己录的留言,陪伴了整整十二个生日。最后一条是贾君二十五岁生日可播放,这条去年生日已经听过,每当想妈妈时总是会再度播放:
“嗨!小君很高兴你已经二十五岁啦!生日快乐!有没有交到男朋友呢?可以偷偷告诉我,不然你爸爸的肺要气炸了。哈哈!妈妈很期待看到宝贝女儿穿上婚纱的样子,相信你的眼光是不错的!要问我嫁给你爸爸后不后悔?我觉得很幸福,战场才是我们真正的归属。自从有了你,我们更加认定维护正义是多麽重要。我很抱歉很多时候不能在你身边,但是你现在已经长达独立,有了自己认知,你爸爸肯定会劝你过平凡的生活,但问问自己内心的声音,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现实或许很不尽如人意,又或许很残酷,往往会将自己追寻的隐藏起来,即使隐藏的再深也不会删除,擦亮眼睛好好发现吧……”最后是条长达40多秒的盲音。
在记忆中妈妈一直很美丽而且神秘,后来才知道她隶属于国家安全部,是一个很神秘的部门,执行一些维护国土安全和重大事件的任务。贾先令也是其中一员,可是他在合庆事故后就主动退出。他比以前更忙碌,要知道在安全部只要没有任务都是假期,而现即使有假期也在忙任务。
妈妈的死贾君一直很在意,从十二篇生日留言中感到妈妈已经预见会出事,不然谁会莫名其妙留言呢?这疑点贾君从未和贾先令提起过,在她看来母亲的死有一半是他的过错。a字档案簿现在有两本,为区别先后贾君在档案袋标写记号。袋子里面到底记录什么?贾君撕开老档案袋的封条,里面是一堆文件,还有张泛黄的便条。
“敬爱的战友,我知道你是很有原则的人,而且明是非,知善恶。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去做,我为合庆三十万无辜群众表示惋惜,同时高兴的是我们已经独享施耐得的宝贵资料,相信几年内我们大央必定会成为世界强国!你的离开我表示很可惜,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三十万民众的性命而困惑,要知道一旦成功拯救的不止是三十万生命,而且还独享技术!大央最高会议决议准确无疑!如果还有困惑不妨看看这些资料,希望你能回来——大将。”
贾君回想到在警校期间曾利用监听设备意外发现魔都研究院真对进化者的武器研制进展调查。后来证实进化者是确实存在的生物,而且针对进化者的研究已经持续十二年,合庆三十万人遇难和进化者有关?早在灾难发生前一个礼拜我和妈妈就转移了,妈妈却没躲过六年后一次简单的搜救任务。难道其中隐藏了什么故事?上个礼拜姚献忠还特意找我确认进化者的存在,那个龙三的出现和捕鸟行动有什么关联?她到底有何意图?她口中的李开阳是混淆视听还是真有其人?无数疑惑盘根错节,共同组成难以拆解的谜团。她将视线再次移向一叠老旧资料,越往后看越感到不寒而栗。
编号:a1958n0415-03。合庆第三基准井喷出石油,预计储量巨大,预计可连续开采50年。经大央最高会议决议通过,请派专项小组维持石油开采,防止不法分子蓄意破坏……
编号:a1959n0511-01。合庆油田已经停产多日,即使西方不予援助我们也要狠抓生产,全民动员实行产量大飞跃,共同抵抗自然灾害。经大央最高会议决议通过,所有安防人员必须投入生产,实行全员大飞跃的最高纲领……
编号:a1960n1108-02。大飞跃取得初步效果,合庆开展石油大会战,万人集结保生产,全民动员,共同抵抗自然灾害。经大央最高会议决议通过,将大庆建设为县级城市,在驻安防人员必须就地落户……
编号:a1961n0221-04。自然灾害第三年,全国急需粮食。有人举报在宜城发现有大量人员未按制度上缴而是在私自食用肉灵芝,严重违反公有制,是繁衍资本主义思想的毒床,一经发现必须取缔,以祭在自然灾害中惨死的千万百姓。
编号:a1966n0516-01。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维护党的纯洁和社会主义根本制度,必须采取断然措施,公开地、全面地、由下而上地发动广大群众,才能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把所谓走资份子篡夺的权利再夺回来,政权才能再度回到无产阶级手中。请配合会议纲领实施批判和自我批判,充分认识错误,挖出走资份子。
编号:a1976n1007-01。妄图夺权的4人帮被彻底粉碎,任务圆满完成,这次安全部功不可没,所有参与任务的颁布一等功勋章……
编号:a1977n0121-06。4人帮才粉碎宜城就有大规模人员聚集,疑似帮会出现。经大央最高会议决议通过,派遣专员从内部渗透,如有违反大央纲领者立即处决。
编号:a1989n0201-02。经群众举报宜城宜东三造卖通关系非法采培养太岁,并且已经将技术投入生产,要求截取资料,终止非法太岁研究,并且追究责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