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先令既不躲也不防,冷冷的看着熊爱国,只要一掌打下来就有足够理由将他们抓捕,新帐旧账一起算!
气流涌动,一条白色的尾巴横扫而来,硬是挡住熊爱国的铁拳,疼得他捂住手倒颠三步。熊爱国还想发劲,自知馆长现身,只好捂住手退在一边。
白尾长三丈,覆盖满粗厚的白色鳞甲。一名外国老绅士缓缓走来,他的白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老式圆眼镜增添几分学者气息,一身黑礼服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眯着眼扫视一圈后收起白尾,向贾先令微微鞠一躬,“之前刚好有点事,听说你找我?”馆长一出现全场立即肃静,大家都清楚这外国老头并不好惹,如果不现出尾巴,很难和二十年前杀戮一整个师的“白色恶魔”相联系。
如果尾巴偏一点贾先令就直接在这里领套餐,这完全是用生命在赌博,和恶魔在博弈,走错一步就灰飞烟灭。面对挑战,他衰老的心脏狂跳不已,灰色的老脸增添几分血色。
“没错!”尽管身体日渐衰老,但贾先令仍然充满信心。
馆长办公室。贾先令饶有兴致的研究山水字画。
“都是些难登大堂的东西,你过来不会是专程来看字画的吧。”史馆长的声音苍劲有力,丝毫察觉不出他的躯体已经日渐腐朽,饱受癌痛折磨。
“这里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不过史帝文,你还是没管好你的手下。”
史帝文摇摇头:“这里的人一旦触碰禁忌不用你动手,我就会让他们以命抵命。如果你们敢诬陷,抱歉,白色恶魔会再度现世。”
见过白色恶魔的恐怖而且幸存下来的,世上不会超过百位。贾先令阴沉着脸:“我想证实,你们的人知否去过废楼,我要找他们了解真相。如果你们触犯禁忌,希望你能及时履行诺言。”
“我可以告诉你那晚有几个毛头小子闯进废楼,如果不是我的手下,毛头小子们休想活着出来!你应该自己进废楼寻找真相,但是别指望我的人来救你!”
废楼起源万人坑,为何大兴土木加盖楼房无人得知,由于没有手续更无从追溯。不过贾先令推断废楼和殡仪馆有关,由于殡仪馆的猫脸老太存在,废楼一直成为“禁区”,威胁试图靠近的人。在《刘言菲语》进来前本地人根本不敢靠近,不是警方无能,而是靠近必定产生幻觉,甚至昏迷。出于调查刑侦二老进入后遇难,难道废楼里有比殡仪馆更为疯狂的恶魔?
贾先令拿出网上早已流传的照片,上前一步问:“你们的人进入废楼是何用意?胸口带佛珠的女人又是谁?”
史馆长眯一眼手表,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多,如果不在这两三个礼拜研究出有效的抑制剂,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弥补当年的过失,第六号实验体,也就是自己的心脏。“我还有事,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我们的人进入废楼是为了救人。”
“笑话!杀人也算救人吗?”贾先令拿出照片,正式俞霜菲被杀那一刻,伤口触目惊心,她背后苍白诡异的猫脸令人发寒。
史馆长闭起眼睛,当再次睁开时眼睛时整个眼睛变成如同重墨般的黑色,无情且冰冷。透过圆眼镜他的双眼散发着死亡气息,贾先令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被抽干,像跌落到无底冰潭,手脚失去知觉,脑子里各种杂音在不断撕裂爆炸,根本无法抵抗。
时间仅过三秒,可是像过三年一样漫长。随重墨般的黑色渐渐褪去,对贾先令的束缚渐渐消失,贾先令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在鬼瞳影响下战场的残酷,妻子的死亡被放大,面对恐惧时正常人会失去心智,但是贾先令很快就恢复过来。
史馆长又恢复成老绅士的样子:“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第二个问题你自己想,废楼下面埋藏的是什么。我们殡仪馆绝不会杀害人类,再见!”
贾先令冷冷一笑,理正衣领。不会杀害人类?感谢你提醒我妻子是怎么死的,即便不是你也是你的同类!二十年前拿你们没办法只好谈判,相信大央肯定会研究出制伏你们的东西!等着吧!
“嘿嘿嘿”发出三声冷笑后贾先令离开殡仪馆,驱车直奔荣盛集团的总部。史馆长倒是提醒了自己,七年荣盛内斗,万人遭屠杀,好像就埋在废楼下面。如果废楼是荣盛建的一切都说的通,应该找机会将荣盛和殡仪馆一锅端,如果让他们自相残杀那再好不过。
东四道街东侧的瑶池仙境在宜城赫赫有名,和荣盛总部大楼成为双子楼,两栋楼不仅外貌相似,就连业务也息息相关。沿路所有的高档饭店、酒吧、宾馆,和娱乐场所都是为之衬托,聚集典雅、华贵、恢宏、霸气于一身,白天是人间的天堂,晚上时享乐的圣地,只要有钱,没有任何事做不到的。
和一般土官员不同,他们去瑶池仙境像出名的戏子一样带好口罩墨镜,将原始本能宣泄出来后又鬼鬼祟祟的离开。贾先令则将车停在最显眼的位置,毫无避讳的走进去,完全不在乎路人的眼睛,秉持公正执法,廉洁自身的基本准则。当然只要有美女,身为老男人的他也会多看两眼。
白天的瑶池仙境没有夜晚的激情和魅力,贾先令亮明身份直接被请到贵宾房,盛建良不敢怠慢,身为荣盛董事长的他亲自接待。盛建良五十来岁,身家过亿,身穿一件金龙西服,身形壮硕,怒目凶相,可见到贾先令也只有在一旁赔笑。
“贾检,您怎么来了,我们这里可都是正常经营,正常上税。”
贾先令舒服的窝在熊皮沙发里没有回应,不断转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盛建良向下属使一颜色,没多久四名艳丽的小姐款款而来,为贾先令按摩肩颈腿脚,又有四名小姐端来茶水果品。贾先令缓缓睁开眼欣赏几位芳华姿色:“哟,不错,刚上任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这里有没有新来的小姑娘?”
“有有有,您稍等。没有给您办升迁宴是在下失职,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贾先令眯起眼睛,“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吃,又不是三年自然灾害。”
盛建良连连应和,不过也多亏三年自然灾害,老父挖出日本人藏在地下的粮库以救万民,自成一方。
些许时间后,两名公主姗姗而来,尽管是素颜,却堪比国色天香。两名公主一登场,就显得其余小姐光华不再。
“太普通了,我要找特别的,化装舞会你们有吗?”
盛建良挠着光头皮不知所云,贾先令拿出照片给盛建良看,吓得他脸色发白,直冒冷汗:顾青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怎么会让他盯上了。老不死的东西,难道和殡仪馆是一伙的?
“怎么了?没有吗?”
“贾检,我这能满足客人任何要求,但是您的要求太过特别,恐怕不能很快满足您,要不这样,给点时间准备准备,到晚上再来?”
“我还有事。这样,我把照片给你,不管是化妆前还是化妆后你要帮我找到她,真是令人期待啊。”
“好说,好说。”盛建良不断应和,送别贾先令后狠狠的向门口啐口唾沫,重重的摔上门。
废楼外,几个满是肉芽的怪物四处游荡,盛建良一来它们慌忙逃窜。废楼内结构错综复杂。地下深处,他向一扇厚重的铁门跪拜,“主人,大事不好。”
伴随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门缓缓打开,仿佛冤鬼哀嚎,随之血腥味扑面,盛建良贪婪吸取,堪比处子之香。
铁门内昏暗无比,几处孤灯无法照亮整个区域,但仍可以见到墙壁整齐有序的布满骸骨,将人骨串成各种装饰品,完全是一处庞大的“人骨殿堂”,散发骇人的艺术气息。一名浑身是血的赤裸男子被绑在铁椅上,他的双眼被挖,鼻子被削,手筋脚筋被挑断,身上伤很多都是深可见骨。
“杀,杀了我。”那人喘息道。
“不错嘛,幸运儿,还能说话。”龙大搂着他贪婪的舔舐身上的血液。昏暗的灯光她脸色苍白,毫无生气。摄人心魄的双眸漆黑如墨,散发凛冽寒光。
“杀了我,杀,了我。”
龙大从他的胸膛舔到他脖子,又从脖子舔到他的嘴唇,他拼命要挣扎,无奈手脚的锁扣已经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四唇相印,他竭力挣扎后再也没声音。她一甩头,将一条滚热的舌头吐到盛建良脚下。
“有什么事,说!”
“主人,我们恐怕被盯上了,这次是贾先令。”
“哦?那老骨头不去盯殡仪馆来盯我们,看来是嫌命太长。”
“主人,这次您玩的有点大,贾先令可没有那么简单,我担心他会利用殡仪馆对付我们。”
龙大轻蔑一笑:“又能怎样?那老骨头也快死了,到时候没人能够阻挡我,我们可以尽情享乐。”
龙大不再理会盛建良,她痴迷的看着锁在凳子上被血浸透的躯体,从他手指开始一根根捏碎,每根骨头碎裂声和喉咙中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呜咽声在幽闭的人骨殿堂回荡,声音穿过骸骨产生共鸣,这是她最为享受的。
她绕到他背后,开启钻头对准脊椎钻下去,在马达高频转动下肌肉和骨骼被磨碎,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可是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龙大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叫:“没劲!就这样坏掉了!最精彩的地方还没体验到!”
殿堂角落有张诡异的人骨圆桌,昏暗的灯光并很难照及,一头酒红发色的妖艳女人放下手中的血酒杯满是戏谑的对她说;“我看小盛说的对,如果贾先令利用殡仪馆,最先死的肯定是你吧,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报仇。”
龙大脸色更难看几分:“你要记住,这里我才是主人,永远的主人!”
盛建良并赶紧双手伏地:“小的该死,愿为主人效忠。”
同座另一名貌美的短发女子龙三慵懒的摇晃血酒杯:“老是斗来斗去,好无聊。你们的眼界就不能长远一点点吗?哪怕看到鼻子尖也好啊!”
龙大愤怒不已,暴起的青筋暴像蠕虫般扭动,不断散发死亡的戾气。
身为董事的盛建良左右为难,只有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当年叱咤黑道,一呼百应风光无限,沦落到现在被压着抬不起头,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