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白雪在直播平台一直很低调,没有完善过个人信息,自我介绍一片空白,足迹都是各种猎奇频道,特别关注《刘言菲语》,未通过第三方账号登录,最常登陆地在宜城,手机号有多位受系统隐藏,不过这难不倒姚献忠,很快要来全部资料。不看不知道,这阳春白雪平台资金有6000万,资金流动真实有效,所关联的银行卡户主叫龙三,手机号也证实此人。
龙三?调酒师?姚献忠回忆起刚来宜城还是警员时被顾大队长叫去喝酒的事,在瑶池仙境中确实有个自称的龙三的调酒师令他印象深刻,在绚目的灯光和震耳的音乐中她神态宁静,外界的杂乱和她毫不相干,专注调和她的“魅海星火”随着特制的伏特加、朗姆、白兰地加入逐步展现深邃之海,璀璨之星。弹指点燃,幽幽的火焰在杯中起舞,幽艳之火在杯中升华,将气氛渲染到最高潮。一杯酒不断变化,三者如一。为何缺魅?她的回答是:请君自酌。就当捧起觥筹待体验魅时被顾大队长“失手”打翻,她只微微一笑,瞳孔里却流转出失落和遗憾。事后才得知只有成为瑶池仙境的幸运儿才会品尝到“魅海星火”,幸运儿一个月只有一次,能饮“魅海星火”的绝对是无上幸运和至尊嘉宾。
未能品尝到该酒确实遗憾,再次定神,一个调酒师为何会有巨额资金?为何要多次提醒《刘言菲语》终止直播?必定有关联。姚献忠决定请她来一次,可是案子已经全权由顾青接手,自己无权再做后续调查,打他手机一直关机,这时候玩失踪在搞什么!
刑侦二老出事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公安局,他们是警界的标杆,正义的卫士,只要他们在没有不敢去的地方,姚献忠知道后痛心疾首,除了老师,他们对自己最为照顾。
自从废楼建立后,由于猫脸老太和被猫脸老太变成的怪物出现没人敢踏入其中,一次次制造恐慌想必废楼里藏着惊天秘密。他起身赶往废楼,却被门口的兄弟拦住了,他们死活不让通行,声称顾大队长会安排调查此事,任何人都不得逾越。
好吧!自己资历尚浅,好歹是个副队长!他们都眼里根本没有副队长!最可气的就是那个顾青,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姚献忠立刻吼道,“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查明真相!现在案件有重大进展,顾青联系不到,应该由我来出调查,延误时机你们担当的起吗!”
几名兄弟有点尴尬,本来警队没有设立副队长,大部分事物由队长负责。姚献忠担任副队长完全是受到贾先令看重而增补出来,并没有多少实权。见副队长如此较真,他们只好退步相劝,“姚队,其实你不必出头,好坏都有顾队长担责。你做的再好也不会被认可,因为任何证据要两人以上确认才有效,我们是为你好才拦住你,请体谅。”
他们说的没错,现有的司法体系一个人无法做任何事,被孤立后和废人没什么区别,即使有一肚子火也只能硬憋,姚献忠连说三个好后立即请示局长,实在不行还有老师!无能就无能,比案件更复杂的是人际!
局长碍于贾先令只好他说些套话,声称现在要统一事实,一致对外,内部不能分歧,不然那些记者会死抓不放,而且这件事上头也很重视,社会影响很大等等,从内外局势到党政作风谈了半小时依旧是那句话:“你的意见会考虑的”,最后以参加会议为名起身开脱。
没人支持是最大的阻力,万般无奈下只好求助于老师。
宜城检察院,已经升到检察长的贾先令接到爱徒来电,当听到废楼和猫脸老太时就知道“那帮家伙”又开始肆意妄为,具体细节和网络盛传的“鬼楼”大相径庭。本以为老师会认可自己,没想到还劝“少插手,不要管”,姚献忠倍感失落,本以为对话会就此终结,老师最后来一剂强心针,令姚献忠充满希望。
隋波迷迷糊糊中梦到自己还住在村里的老平房里:火炕,大水缸,旧灶台都是如此熟悉和亲切,放下空碗筷后转身就在玉米地,挑中俊秀挺拔,浑身淡绿的折下,咬开茎秆可以淌出同甘蔗般清甜还带有草香的汁水。正要拔下一根时被农户发现,他们挥舞镰刀同凶神恶煞般追来,自己鬼神都不怕,却对他们诚惶诚恐。
恐惧从哪里来?也许出于本能,也许出于潜意识,为何惧怕他们隋波已经毫无印象,第一反应是赶紧逃!但双腿轻若海绵,很难触及地面,逃跑的速度更像在缓慢漂移。他们越来越近,可以感受到背后锐利的刀光和耳边尖利的嘶吼。本以为自己会梦醒,野蛮农户都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荒坟。自己还在做梦?下意识查看手表,完全没有指针,表面数字混乱不堪。他微微一笑,成功夺得梦境控制权。大地不断颤抖,荒坟中不断爬出被烧焦的尸体,它们扭曲怪异,有的融合在一起,喷出黑色毒烟,它们痛苦呻吟,向自己团团包围。
类似的梦境都会被拉进深渊终止,可这次隋波保持清醒,不再惧怕烧焦的可怜人。念头轻动,从坟地里伸出黑色蠕虫将它们紧紧缠绕,瞬间拽入黑暗深渊。等等,那些缠绕的蠕虫好像哪里见过?不容多想,黑色蠕虫已经将自己缠住,像前几轮一样坠入黑暗。隋波有点失望,还不能完全控制梦境。在即将陷入时他看见身穿白衣的小女孩长裙及地,每走一步都火星四溅,干净整洁的白裙很快被点燃,火焰蔓延到全身,她天使般的脸饱受痛苦,隋波也感到火焰在烧灼他的身体,高温带来的疼痛像钻入骨髓般,瞬间惊醒。
火!隋波好像身处橙色火海,火焰在无情舔舐身体各处,还有贪婪的农户丑恶的笑容,他们恨不得自己还有被绑在刑架白衣女孩早点死!这种恐惧像烙印般折磨着他,即便梦醒仍感觉无比真实,一度怀疑是否还在做梦,直到摸索到床头柜的手表,定睛查看后发现已近中午才知道已经脱离梦境,在饥饿驱使下身体最原始的机能在逐步清醒。
由于昨晚要采集证据,原先的房间已经被封,现在和庞达标,刘惑同住三人间。刘惑一夜没睡,在高额赏金的诱惑下俞霜菲对于自己的信任,还有在生命最后时刻对自己的乞求和留恋一直在脑海中反复交替,在悔恨和自责中一直等到尸检完毕,送到太平间在民警的协助下才回宾馆。此时天色已亮,逝者虽去,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未来如何他完全没想好。没有俞霜菲,《刘言菲语》将无法继续;没有俞霜菲,生命就会失去色彩。任何女人哪怕最完美的,万众仰慕的都无法和她相比,因为俞霜菲世上只有一个。她的每个一颦一笑,每个举止言谈,还有身上特有的香味已经烙印在他心里,完全不能替代。
民警好心给他包子和豆浆,他一口都不吃。庞达标却没心没肺的狼吞虎咽,很符合他“食物才是最关键,填饱肚子才能正常思考”的作风。隋波接到包子小口吃着,排除废楼内对警方的陈述后总感觉自身和猫脸老太有某种关联,在进废楼前只有自己听到猫叫后昏厥。为何猫脸老太不把每个人都叫晕后拖进废楼,没人能逃出来岂不是对他们更有利?如果自己是猫脸老太,绝不会留活口,他们前后行为相矛盾可以证明他们内部意见有分歧,或者有第三个猫脸老太,那胸口带佛珠的女人会不会是第三个?
包子已啃完,是什么馅料混然不知。隋波收回思绪开始考虑自身的未来,进废楼后被学校知道会不会当做异类?被父母知道肯定会被打死?进废楼实在是太鲁莽。等待的时间空虚且漫长,失去手机好像与世隔绝,直到午后才和外界联系,不过民警再三告诫:在警方未正式公布前不能透露任何信息,不然会做两年牢。想象下,社会会接纳坐过牢的人吗?
没人愿意拿未来冒险,他们接过手机默默看着。刘言菲语的微博已经被刷爆,粉丝数量已经飚到5000万,一夜间挤入名人行列。“女主播鬼屋探险遇难”成为热搜。曾经他们在高山喊“要让全世界记住我们”没想到是这种方式,心痛溢于言表。
下午1:30,案件有新进展。两名“嫌犯”被失踪超过12消失的顾青押回警局。办案警员对队长的效率深感敬佩,但由于程序上不符合规范很难后续推进,好心提醒。
“要补手续是吧。”顾青直接押送两名嫌犯到副局长办公室,吓得副局一愣一愣,最后由副局长担保,基于对案件有重大进展,手续可以后补,审问得以进行。
送审不到半小时他们先后交犯案全过程,两者描述吻合,认罪态度良好,准备一星期后开庭审理。副局长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对社会有个交代:
嫌疑人杨某,赵某有前科,案发当晚在废弃大楼内假扮猫脸老太先后用爪刀杀害罗某、张某、俞某后击晕另外三名被害人,并将俞某和另外三名被害人拖至楼外试图冻死。嫌疑人案发后继续潜藏,用砍刀杀死两名进入楼内的探案刑警后将尸体抛于楼外后潜逃,最后被刑警在天桥下抓捕归案。
嫌疑人杨某,赵某虽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在他们口中杀人完全是一场游戏,毫不悔改,有严重“精日”倾向。案发时仍然穿着日军服,对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必将受到法律严惩。
消息发布后没多久,所有矛头都指向“精日”,他们对现实极为不满,仇视政府,憎恶社会,崇拜东洋鬼子,渴望祖国被东洋鬼子占领好期待更好的生活。穿日军服摆拍已经无法容忍,现在穿日军服杀人更是引起众怒,全国网民恨不得马上将他们送上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