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18年1月8日清早,我刚刚起床,妻子王乌兰对我发表一篇感慨:
“现在,这么多年,也是你打击太大了,口袋里还有点钱!要在过去,你口袋里有一佰块钱,是等不到过夜的,不赌光,是不会回家的!社会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心在为谁奔忙?你不要写我杨柳细腰的,那么美丽!你只要写我,每天清早四点多钟起床,天天给你饭烧好好的,在这大冬天,起来就有热腾腾的饭吃,就是了!这大冰冷的天,我给你鞋叠,在火桶中烤干干的,你穿得舒服暖和,就是了!你出门前,我抓把桔子放入你口袋里,就是了,你工作累了或者饥饿了,有零食吃就是了,我这样的女人,天下难找的!爱你却苦了我自己,我一年四季默默无闻地做这些,是发自内心的,情不自禁的,而你呢?你为我做些什么呢?!”
哈哈,妻子王乌兰终于发怒了,我对妻子笑着说:“这些年,老婆真辛苦,这个家多亏了你,是你给小家庭撑起一片天的……。”我说完,妻子王乌兰嫣然一笑,五十六岁的妻子王乌兰,她是美人中的美人,年青时候,妻子人漂亮,老来时候心美丽,仍然笑靥如花,仍然一笑百媚生呢!
我坐在客厅大桌旁椅子上,吃着滚烫的稀饭,忽然想到老同学,多年的朋友林国平经理,往事一幕幕在我脑海中浮现:
林经理为人非常仗义的,就是嗜脸面成性,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要不然,林国平经理真是美玉无瑕了,无论我女儿考上大学,女儿结婚,还是我搬新房,林经理都会包红包,前来我家祝贺的,让我始料未及,前年,林国平居然携妻子躲债,隐藏它乡境内无音讯了!
林国平在湖东县城,渡江路门面房,1997年,租三大间门面房开批发部,无论跟他同年起步的,还是后来开批发部的,全都腰缠万贯发财了,可他却欠一屁股债,有五百多万块钱巨款,潜逃了!我前年腊月么天,在黄山屯溪听到这一消息,第二天就赶回湖东县,亲耳所闻此事,居然是真的。
昨天下午,我下班回家,顺路看望林国平八十多岁的父母亲,他母亲已卧床不起,他年迈的父亲走路,双脚已经不听使唤了,眼前的情景,林国平这做儿子的,却不在他父母亲身边,我心里滑过一阵阵酸涩痛,俗话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这下倒好?林国平却远离故土!
我跟林国平父母亲聊天,林母突然对我说:“我昨晚上梦到林国平,他杂肉给我吃,我说好香阿,真好吃……。”林母说着说着,泪润湿满眶,接着又说:“在我临终前,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他一面?人家做生意赚钱,我也不知他怎么下债坑了?欠人家许多钱,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去年三十晚上,大过年的,竟然有人到我家来讨债!唉。”林母一口气叹多深。
我劝着林国平母亲,而我却不愿久留,我的眼水都要滑落下来了,我强忍着,我告别了林国平父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林国平夫妻俩,这大寒冷的冬天,他夫妻俩一无钱,二无手艺,三无缚鸡之力,凭什么在异乡生存呢?
林国平的事,我非常清楚,他曾经是湖东县某企业法人代表,单位经理,1996年开始,他单位基本上关门歇业,他整天在麻将场上混,他妻子劝他开个商店,他竟然说:“开小店糊日月都够呛,要开就开批发部!”
老古话说:“入行三年穷。”林国平自己想当然,他认为好卖的商品,一次性进数万元货,他认为不好批的货,一次性少进货,1997年开批发部,都是现钱进货的,另外,他还在附近租房子做仓库,结果,认为好卖的货又批发不出去,认为不好批的货,又批发掉了!批发不出的货,又积压了资金,这些都是小事,在1998年春,连续十多天,天天有顾客上林国平批发部,问林国平夫妻,是否有亳州生产的“金淮河大曲酒”?这些上门的顾客,说是湖东县不同的乡镇开商店的,说这金淮河大曲酒特好卖,口感好,绵柔纯香,批发价18块钱一瓶,零售价25元一瓶,此酒卖断了,有位顾客还留下酒瓶空合子。
林国平夫妻俩牢记顾客的话,等顾客一走,终于忍不住,照酒瓶空合上电话打过去,金淮河大曲酒进价每瓶14块钱一瓶,一件六瓶,如果一次性付款,一次性进三千件酒,每瓶少两块钱,每件少12块钱,林国平夫妻俩一合计,竟然找亲朋好友筹措资金三十万巨款,他夫妻俩狠狠心,居然一次性付款,进四仟件金淮河大曲酒!酒是进到批发部来了,可一个月,两个月下来,金淮河大曲酒,竟然只批两三件酒,幻想赚大钱的美好,瞬间成为泡影!再打电话给厂家,厂家联系不上,原来被骗子骗了。
1998年,借三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是巨款啊!急需要钱用的亲属朋友,上批发部找林国平夫妻俩讨债,林国平夫妻俩束手无策,借民间高利贷还人家钱,硬撑着。
林国平夫妻俩起早贪黑般地辛苦,终于在2005年还清一切欠款,夫妻俩扬眉吐气了,可社会上这些年,买大客车,跑长途赚大钱……,嘿嘿,林国平居然又筹集资金,买了辆五十万元的大客车,专门跑长途载客:
“人不翻筋斗得不穷!人不翻筋斗得不富!”
隔行如隔山,从2005年至2015年,整整十年时间,林国平夫妻俩又是经营批发部,又是搞客运的,没想到?任何人都料想不到?在2015年农历腊月的一天,老同学林国平批发部居然给债主堵了大门,一下子冒出许多债主,具初步统计,林囯平欠外债总额有五佰多万元呐,严重资不抵债!债主头天围堵批发部,可第二天林国平夫妻俩,潜逃到外地躲债去了!
我和邹爱国,林国平三人是老同学,特好的哥们,第一时间得到林国平逃债的邹爱国,当场在湖东县城大街上,血往头上一涌,得脑溢血倒下昏迷不醒,经县医院全力抢救,人性命是保住了,可脑溢血留下后遗症-半身不遂,行走和讲话全都不方便了,原来,跟我同龄的邹爱国,他夫妻俩都是国家公务员,夫妻俩大半辈子积蓄,全借给林国平做生意,购买大客车了,没想到,林国平却逃往它乡,玩失踪失联了,邹爱国夫妻俩数十年来,节衣缩食的钱,就这么打水漂了,邹爱国一时想不开,血涌上心头的。
我2015年腊月么天,从屯溪赶回家,去湖东县医院看望邹爱国,邹爱国连我人都认不出来,我当时是如何地感慨:“林国平害惨了他自己,也害苦了他亲属朋友们!”
当我走在湖东县街头,许多熟人和同学见到我,全都提到林国平躲债的事,让我也想不到,大多数人提到林国平欠他们的钱……。
我不想说了,红尘中虽然有许多的无奈,但欠钱还钱天经地义的,男人嘛,自己做的事,要勇敢地担责任,坦然面对,怎能逃避呢!而林国平却逃跑远远的,躲得一时,可日夜颠倒,受良心的煎熬,他借的都是亲属朋友的钱,逃的是诚信!逃了对年迈父母亲的孝顺!
我又想起单位曾经的事,1996年,我厂集资做了一栋三十六套商品房,购买我厂三十六套商品房的住户们,在1997年,强烈要求办理房产证,当年,我厂么位领导,带领人员挨家逐户收办房产证,每户500块钱,三十六户人家,一户居民都不交伍佰块钱给他,这领导按排我去收办证的钱,想不到,让我此生感动呐,没有一户不交钱。
有的住户对我说:“**,我对你放一百个心!钱交给你,千万不要交给别人办房产证!如果办不成,500块钱必须退还给我,我对你厂某领导不放心的!”
我和同事,给单位新楼房三十六套住户钱,一万八仟块钱收齐后,某领导对我说:“**,你给新楼房36户人家,办房产证的18000块钱交给我,最近两天,我陪主管部门领导,到房产局去办房产证。”
我那年当场对这位领导说:“我这钱是不会交给你的,除非办房产证了,我会亲手交给房产局的,我宁愿自己不当厂里副董事长,这18000块钱也不会交给你的!”我当时态度强硬,他才没有再提交钱给他办证的事,后来,我厂新楼房,36套住户顺利办好房产证。
往事随风,过往的人间故事,已经飘散在红尘烟雨中了,回过头来品尝回味,真的,哪些事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做人是有原则的。
(注:《枞川河》和《枞川风雨》,两篇小说作者---张寅,生于1962年9月20日,一位男子汉,安徽枞阳县人,生活之余,爱好下棋,音乐和旅游,唯山水之乐,有闲云野鹤般的情怀,工作单位---原枞阳县糖果食品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