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九人走出这处无名小镇,又见一条突废古道,道路坑坑洼洼,不见一处平坦,也不知多少岁月没有修建,走到一处岔道,灵姬停下脚步,四处打量,看了眼小道旁一颗枯败的大树,测过身朝着林子走去,众人紧随其后,萧云茫然不知,他已经落到了最后,向前走了几步,忽的察觉没有人,愣了愣,回过神环顾四周,众人走向林子,当下下意识的跟上去,走路了几步,如若清悟,看着前方错愕,看了眼道路,又看了眼林子,疑惑不解,不走现有小道,却来钻林子,心觉奇怪,也说不上来,只好加快脚步跟上。
密林幽深,茂树遮挡住阳光,林间星星点点,光斑闪动,脚下荆棘,如似牛毛,其无一条可走之路,不久,来到一处荒野之地,这里显得宽阔了许多,灵姬站在前方,寒雨生至冯晓易,并排而立,双手背负,萧云尚未注意,神色涣散,一路走来只想着死崖下发现的图案,整幅图画,隐藏在萧家地下,只是以前没有发觉,越想越是有股韧劲,想要彻底揭开迷障,又想起那老叟,竟然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想来与萧家关系非凡,必有天大的秘密,沉思片刻,不知不觉,双手紧紧地握住。
魔君七少,就差萧云一人,还未归入,六人向他看来,愁眉苦思,心事重重的样子,冯晓易摇了摇头,心叹:“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家伙”只怕又在想出海之事而担忧,正要喊叫,立刻住口,嘴角邪魅一笑,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扔了过去,转过头若无其事的样子。
石子打在萧云肩膀上,让他猛然一惊,啊一声惊呼,后退了一步,心头跳动不停,“不要过来”无意间说了一声,弄得几人疑惑相视,不明所以。看表情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东西,六人也猜不着,灵姬却是明白不过道;“一颗石子就吓成这样,从山崖脱危,还没走出阴影”
萧云愣然,点点头,又摇摇头,灵姬道;“这次出海好好磨练,真不知道姜寒那老家伙怎么教的徒弟”
听得这句言辞,虽然不愿意离去,这也是宿命,但也不悦听到任何有关师父的污言,想要喝住,自己又能做什么,有心无力,紧紧看了眼,冯晓易道;“还愣着作甚,快点过来”
“你说说为什么”尽管憋着气,对着眼前几人也无心怕之意,恒着气出言反问。
冯晓易还是第一次见过,不由得愕然,只觉看花了眼,定睛注视,依旧是那副不屑的表情,雪峰微微张口,这还是天灵山小弟子的举止。
冯晓易怒不可竭,何时见过他这般跋扈,在萧家早就让他哭鼻子流泪,眼下无奈道;“过来就知道”
此刻,萧云心头大感舒畅,快意轻松,以往与他想对,只有自己输的下场,何时他也会被自己气的无可是好,只说着这么淡淡的一句话,也不需理会,又见几人略显不同,这处荒山野岭,站着这里做何事,这回秋季,日光依然炎热如火,绝不会是在这里晒太阳,未免太过滑稽难解。
奇异的看了眼,也没多想,走了过去,这时候冯晓易还使不出多大的鬼精的怪招,小心翼翼,警惕万分,心里做好了防备,来到众人身旁,打量了一眼,各个眼色深邃,神采奕奕,精荣凛凛,霸气威严,看的萧云目瞪开口呆,冯晓易脸上,看不出一点怒色,回头看了眼雪峰,他站在众人身后,默然不语。眼色里,睥睨天下之气概。
何时,这个昔日玩世不恭的好友也有这般令人敬畏的神情,看入眼里,一身气质焕然一新,远远不止以前所见与之相比,隐隐有些生疏。
与六人站在一起,冯晓易面色自若,气度威是严,眸子里神光异彩,洋溢焕发,丝毫没有想的那样,有多余的动作,更觉惊异,他没有回头看着自己的目光,双手背负,目光扫过众人,神色间竟然一模一样,萧云万分疑惑,若非事出有因,他们绝不会有这等表情,不仅仅灵姬冯晓易等人,就连雪峰师兄也没有了往常的随意之态,笔直站立,神曲魁梧挺拔,而他又是站在后面,这又让萧云不解,到底出了何事,放眼四下,空山冥冥,那会出什么事,沉思一会,微微犹豫,实在难以猜透,看了看众人一反常态,正要站过去,忽的,又停下脚步,只觉这里年纪自己最小,站在雪峰师兄前面未免不妥,侧过身来到雪峰身旁。
雪峰惊讶相视,赶紧腾出手,扶住萧云手臂道;“七少君,你可得站在前面”
萧云愣了愣,不知雪峰说的七少君是怎么回事,听着三个字,又好像是简称,哑然道;“在说我吗”
这回魔君六人和灵姬一起回头看着他,眼神颇为诡异,在冯晓易眼里还有一丝淡淡的无奈,众人沉默一言不语,萧云面色一泄,莫非自己又做了什么,打量周身上下,并未1显眼之处,只见冯晓易摇了摇头,灵姬侧身,不再看上一眼,萧云又是惊奇又是疑惑,片刻,雪峰一手拉住他,走到冯晓易几人所站立之旁,一排而立,萧云回头看了眼,雪峰退回,又是那副淡然无色的样子,不明白到底在做什么,好像自己站这里是必然的,可是这里自己年纪最小,往常在天灵山站队,可不能乱了大小之分,禁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我站在这”
冯晓易似乎不满,呼了口气,皱起眉头道;“难道你不应该站这里”
冯晓易的话很明显,萧云怎会听不出弦外之音,看了看众人,站立的位置,此刻也明白了多少,灵姬身份最大,所以站在前面,魔君七少,其次站在第二,雪峰最后,对己礼敬有加,身份更加靠后,站在最后也不为过,思量一番,恍然若知,这里已经不是在天灵山,师父师兄们说得对,只要不知正道门派,即便不知魔道,弱肉强食,这就是规则,不可违背,想念此处,苦笑一声,这里也只有自己修为最低,若是在天灵山,根本排不上名次,多半是小易,魔君身份,力保自己,才有得一席之地,否则仅仅自身这点修为,担任魔君七少之一,岂不是笑话,滑天下之大稽,转念想想,也觉得不对,即便如此,灵姬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之好,甚至不顾生命危险,这番萧云也做过许多猜测,难道就是因为是天邪宗小宗主的身份,未免太不靠谱,无论如何,还是十分感激。
萧云点了点头道;“这我可忘了,这里不比正道”
七人闻皆是一番欣喜之色,不约而同的看来,冯晓易立刻问道;“你说说看,这里比的是什么”
见此,萧云默然无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里却很清楚他们所问之意道;“实力还有地位”
众人相视一眼,身后雪峰也笑了出来,灵姬回头看了眼,嘴角挂着一抹月牙的弧纹,笑意甜美,萧云无意间看的一眼,心神微微一荡漾,如似波澜起伏,冯晓易喜不自胜,昔日的玩伴,第一次听到这般成熟的言辞道;“这真是你说的”
萧云不置可否道;“废话,当然是我说的,怎么还有错”
冯晓易连忙摇头道;“没错,一点都没有错,看来这些日子的历练还是有所成长”
金鳞也赞言道;“是啊,不可思议,考虑问题,比起过往,精明多了”余下几人也跟着赞叹了一番,灵姬道;“这样说下去,岂不折煞七少君了”
六人止住言语,没有多说一句,傲然站立,两眼神光闪烁,盯着前方,萧云模仿六人站立的姿态,还真有一番威严的气势,无形中冥冥而出,萧云始终不明,这样站立,到底在做什么,烈焰炎热了几分,龙虎玉隐隐有些反应,冥思苦想,知觉此事非同小可,看向四周,毫无动静,也不知要站立多久,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打量四周,想要看看到底何等大事,小易也是随意顺便的人,还没见过他如此专注,聚精会神。
萧云东张西望,众人也看在眼里,冯晓易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小子,认真点,不要乱看”
萧云道;“为什么,发了什么事”这会,萧云急切想知道来龙去脉。
冯晓易一愣,随即愕然相望,萧云从神色里看得出来,不是不想告知,而是不能开口,看了眼我五人,同时点了点头,舒了口气道;“待会你就知道了”顿了顿,想起什么道;“在这里的确是比实力地位,不过有时候必须注重身份,就像刚才,堂堂七少君,站在后面,被看下属看到,会怎么想”
萧云怔住了,他说这句话又是何意,细细思量,反复想了想,后面一句话,神色一变,惊讶道;“在这里就是等下人”
冯晓易道;“说的对了一半,别问了很快你就知道了”萧云逾发觉的神秘难测,索性也不再多问。
过了片刻,一阵和风吹拂,忽的,山林间一片动荡,脚步声不断,四面八方,缓缓涌来,萧云惊骇失色,只听脚步的繁杂,便可知人数众多,不由得呆若木鸡,人数至少五六千人,气势浩荡,绝无仅有,恐怕只有天灵山与之相比,冯晓易赶紧拉住萧云,这才回过神,萧云深深吸了口凉气,眨眼间,从山脚到山顶,人潮汹涌,接踵而至,连绵不断,漫山遍野,人群占去了土地,萧云遥望四周,绝非五六千人之数,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天邪宗等魔教大派又是何等威严,曾今在天灵山也心有感受,当时自己站在台下,气势震撼人心,何时想到会站在高台上,俯视如此多的人,一颗心不知不觉纠在一起。
人数之多,难以计数,荒山人群遍布,灵姬双手背负,扫视山下,这时,所有人一起跪下,双手抱拳,齐声呼应,灵姬娘娘,独一无二,千秋万载,武林至尊,魔君七少,绝世无双,天子骄子,呼声震耳欲聋,气震山河,萧云已经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突起,目光也变得熠熠生辉,气势磅礴,众人低着头,谁也没有向前看,冯晓易嬉笑了一声道;“怎么样”说着拿出一张黑色面纱,蒙住了脸。
萧云点了点头,用衣袖捂住脸颊,眼眉也快被遮住了,冯晓易递过一张面纱,萧云赶紧系好,冯晓易又道;“小子,不要太紧张,自然一点”
萧云连声回应,呼了口气,面色变得坦然自若,不紧不慢的样子,灵姬道;“起身吧”
“多谢灵姬娘娘”喊声并不比刚才小,灵姬转过身,众人看着她,不知何时她也蒙上了脸,一张白色的面纱,那双秀目看着众人,显得清澈明亮。
灵姬双手背负道;“从今日起,魔君七少正式归位,七魔教重出江湖”
众人齐声欢呼道;“恭祝娘娘,千秋霸业,流传万世,我等为七魔教,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灵姬道;“很好,七魔教上万人众,眼下必须来分配各自归属”
人群中一人站了出来,中年男子,颚下已是胡须飘摇,跪拜在地道;“只听娘娘吩咐”
灵姬看着他,寒光一闪道;“身为八大护法之一,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那人犹豫了一会,寒雨生还不等他开口,截断道;“还不去做”
萧云看在眼里,上万人究竟会怎样分配,问道;“七魔教上下位置怎样分的”
冯晓易耸了耸肩道;“也对身为七少君,若是连自家位权分配也不知道,可是天大的笑话”当即,一字不漏的仔细解释,萧云细听,这才明白分位,灵姬最大,次之魔君七少,五大长老,八大护法,天地玄黄,暗夜双煞,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队,各分队长史,还有余外加入的门人,十余厉害的人物,除了萧云外,哪个不是高手,余下次之还有附属门派,人物也介绍了一遍,当看到雪峰,在第四人众排列,应该就会天地玄黄。雪峰也是一个资质甚好的人才,也不知是四位中的第几位。
护法站立起身,拿出一本小册子道;“大少君,二千人,二少君,两千人,三少君一千人,四少君一千二百人,五少君一千五百人,六少君两千人,七少君两千人,长老护法若干,天地玄黄,四少君,五少君,六少君,七少君所有,双煞为大少君,二少君所有,各部长吏为三少君所有,余下加入十八人均匀分配”萧云念完收拢折子,低着头退了下去。
灵姬看过七人,目光落到萧云身上道;“还满意吗”
萧云木然,早已出神,冯晓易又将他拉回,重复了一遍,萧云盯着那双眉目,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觉虚幻一般,整整两千人,自己是否可以承担,想起天灵山,距离又觉得如此之近,以前寄人篱下,事事见机,风水轮流转,眼瞎下已经可以带领两千人,心里又是忧愁,又是欣喜,有了这些,为爷爷报仇就有了底子,但是,如何带领,却是一个烦恼,这是第一次经历,实在不知何许是好。
场中,上万人,从这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整齐排列,蜿蜒环绕,分成七路,寒雨生走到第一路,从左至右,直到萧云为止,见六人神采奕奕,容色栩栩,步伐稳健,萧云站立一会,吸了口凉气,缓步走去,步伐散漫,显得跄踉不稳,走到前面,向着前方望去,抿了抿嘴,裂口一笑,六人目光注视着他,着急之色,溢于脸庞,冯晓易屏住呼吸,还不知道这小子会怎样处理,只怕又要闹笑话。
宏大的场面,萧云并非没有见过,只是不习惯罢了,回忆了一边天灵山比试的前幕,两手抱拳,脑海里思索着言辞道;“诸位,今日鄙人第一次入教,尚不熟悉,你们追随与我,我也自当带领,全力以赴,为我教门,舍身忘死,把本教发扬光大,多多劳烦诸位了”话落,萧云已经是汗流浃背,紧张不已。
众人齐声道;“为七少君出生入死,义不容辞”尽管人数大量减少,气势还是那么夺人心魄。
萧云点了点头,接下也说不出言语,只得回头看着其余六人,目光看过六人惊奇的面庞,随即一阵欢喜,此刻,无法表露,六人转身也说了同样不同意的话,喊声连绵不绝,余音犹在,回荡在山野之间。
灵姬道;“既然分配完成,那么就开说正事”目光看过刚才那位护法道;“说吧,什么事”
护法恭谨道;“启禀娘娘,在此五十里,有一座水井镇,有妖兽出没”
灵姬皱起眉头,沉思一会道;“当今天下,有多少畜物可以修炼成精,看来又是一个奇遇”
护法沉吟一声,唯唯诺诺道;“还有一事禀报,前些日子,就有几个弟兄死于妖孽之下,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只留下打斗的脚印,据说那个镇子时常有人失踪”
灵姬道;“如此说来,妖孽就在附近,你们先去,我们随后就到”众人应命,纷纷退回,不多时,消失在了眼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萧云不,禁佩服,即便是天灵山也不过如此。
场中只剩下灵姬和魔君七人,萧云随意看了眼,雪峰师兄也不见了身影,其中隐约还认得,其中就有灭魔门,数百余人,雪峰离去,萧云又是不舍,冯晓易道;“不用看了,待会就见面了,他们只是先去一步”
萧云会意,只听灵姬道;“出来吧,看见你了”
也不知她对这谁说话,这让七人疑惑不解,只见灵姬的目光是对着左边有一处林子看去,忽的,一道倩影,飘然而出,姿态婉转脱俗,不是月狸又是谁,看去一身黑色衣衫,脸上洋溢着清雅的笑容,冯晓易几人一愣,不敢的多看,只有萧云看得入神,眼里多了一层迷茫。
月狸走进,打量了众人一眼,寒雨生到冯晓易,无人敢看她,扫视过萧云,那双眉目竟然紧紧地盯着,普天之下,又有谁挡得住她的媚术,而在细看,却发现这双目光并非媚术所起之效,眼里空空洞洞,仿佛没看见一般,眼里毫无一点贪婪之色,与所有接近的男子大不相同。
萧云只觉少女长得很好看,绝色无双,心里仅有的波动也缓缓平息,猛地,才想起胸前的那块龙虎玉,少女绝美,也美不过梦青瑶的清丽脱俗,天灵山见过梦青瑶的无不赞美有加,噬魂梦绕,唯有萧云无动于衷,若非龙虎玉,也得移开目光。
灵姬道;“你可还真把持得住”
萧云回过神,随意应了一声,赶紧侧过身,月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理会萧云的神态道;“多谢灵姬姐姐”
灵姬道;“妹妹哪里话,要是被老人知道可真的麻烦了”
听得两女对话,七人也竖起耳朵,细细聆听,萧云不愿听,还是听如耳里,不由得对视一眼,老人那还是首次从她嘴里听到,月狸道;“我就直到姐姐会不顾一切的帮我,成败就看这次了”前一句喜悦,后一句却是愁苦。
灵姬难得娇笑一声道;“如果这一次在失败姐姐可真的没办法了”
月狸不满的翘起了头,绝色容颜,增添了一分清纯,月狸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萧云凭借龙虎玉勉强抵挡,六人则是以高深的修为压制,六人心头不住惊叹,月狸的媚术,已是出神入化,举世无双,前些日子还好,短短数月,便增长了一大截,在妖孽也是算得上奇才。
月狸道;“姐姐总是这么说,我看是有心无力吧”
灵姬笑着摇头,又看着七人道;“我们走吧”
月狸上前一步,挡在七人和灵姬中间隔开,昂首挺胸,七人转过身,吃了一惊,赶紧把身转过,灵姬道;“你想做什么,还不让开”
月狸道;“不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灵姬无可奈何,心头微有怒气,沉了一声道;“说吧”
月狸邪魅一笑,故作镇定,无所事事的样子道;“你们得带上我一起”
灵姬松了口气,天下间只有这个狸猫所修炼成精的妹妹才会心忌,就怕想些亦非寻常的坏事,闻言,放松了心态,更不会担忧,她的修为自然深厚,何况她也是妖,一般的妖物,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消灭,看了看七人苦涩打的面貌,他们就不会那么好运,月狸的媚术,还可以抵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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