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川往东南方走了没半里路,回头看看那一行人已经转过了南面山脚,不见了踪影,于是转头向西,原路返回。就在这时,路边荆榛丛中站起一个人来,猛然间让他吃了一惊,定眼一瞧,可不就是刚刚那个少年。
只见那少年跳到道路中间,用手捋捋头上身上粘的草屑,笑兮兮地说道:“刚刚多亏老兄相助,大恩不敢言谢,但容日后相报。”全然不似刚刚在船上那副可怜的样子。
毛川心想:今天这事未知最后怎么了解,两名公差回去之后,如果官府仍不放过,只怕要画影图形,发下海捕文书,通缉要犯,你我干系都不会小,这个恩报与不报本是无所谓的,最好你早点忘记了。嘴上却在回答:“兄弟不用客套,我什么也没有帮你。是你自己机灵,跑得真快,麋鹿都追不上你啊。”
少年见毛川不肯居功,便换个话题:“刚看你往东的,怎么又往回走啊,老兄这是去哪里呢?”
“我是不想他们知道我的真实去向,少点麻烦”。”毛川回答道。心想: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这是疑兵之计。然后又问:“对了,你怎么躲在这里了,为什么不赶快跑远点啊?”
“躲在这里能看到十字路口啊,看见那些人究竟跑向哪边,等他们走远了,我再出来,这样走路才安全啊。”少年回答道,其中心中在想:我是想见你一面。
毛川心道:看不出他小小年纪,江湖经验倒是不少。于是认真问道:“敢问兄弟尊姓大名,籍贯何处,怎的流落到这个地步?”
那少年并不回答,嘻嘻一笑,反问毛川:“正想请教恩公名字呢。”
毛川一听,也是微微一笑,心想:我才多大的年纪,就叫我恩公,还恩母呢。口中答道:“小生姓毛,单名一个川字。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那少年呵呵一笑,深施一揖:“那就称呼你毛公子吧。我姓王,双名花溪。”
花溪,怎么像个女孩儿的名字?毛川心里一动,但脸上并不流露:哦,这名字真美。让人听到就想到山谷中的溪流,溪流的两边还开着鲜花,鲜花倒映在水里,满溪都是花影啊。不像我的名字,爹爹说是在长满青草的黄河岸边捡到的我,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可听起来,这名字就象是不毛之地上一道快要干涸的河流。,庄子曾言,鲋鲍处涸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如果真有两条小鱼儿呆在我这条干涸的河流里,别说相忘江湖,连被鱼鹰叼走吃了也不如。哈哈。
毛川一边瞎想着,一边随口恭维着花溪:“你的名字真美。”
毛川正说着,不防那少年扬起手来就是一掌,眼看巴掌向自己脸上袭来,毛川想也不想,自然而然地竖起右臂,使出“六度神掌”中的第三招“各领其受”,“啪”地一下,两人的掌心对在了一起。
那少年的掌心与毛川的掌心相对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内力从手掌透过肩背,震得他浑身酸麻,情知不妙。但还没等他撤回手去,毛川早已经使出招数当中化掌为指的变式,五指连点,封住了他的“巨阙”、“曲泽”、“天泉”、“云门”、“膻中”等处穴位,一时间,那少年一条手臂直直地垂着,一条胳膊固定成招手的姿势,看上去很像一位检阅千军万马的将军,其实双肢肌肉僵直,犹如木偶,很是滑稽。
毛川浑然无事一般,并未发怒,仍是淡淡地,对那少年说道:“足下这回真的有点王者风度了,刚刚还想问你到底是出自琅琊王氏,还是太原王氏的,看来都不是啊。看你这般毛手毛脚,倒象是出于我毛氏一族的。”
那少年虽然两臂不能动弹,但不影响说话,对着毛川噗嗤一笑:“呵,一开始看上去你老兄那么老实,没想到你也会这般油腔滑调。快解开我的穴位来,我再告诉你我的真实来历。”
毛川慢悠悠地说道:“呵呵,似这般狡诈,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没兴趣听你的来历了,你让我解,我偏偏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