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白通完电话。
傅容川想起前些天让程恺把春嫂从江明市找来, 想来这两天应该就到了。
几年前在江明的家里, 或许也只有春嫂能让她有种亲人的感觉。
他陷在沙发一角, 指间一缕火光忽明忽暗, 疲惫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放松。
* * *
第三天就是项目仪式, 华晟这个名号, 向来是业界的风向标, 多少人趋之若鹜,上赶着求投资。
因此,傅容川在海城接受的第一个大合作, 惊动了海城及周边市的好些个商业大佬。
大约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攀着华晟,无论成功与否, 将来在同行面前提一句认识傅容川, 这对上升期的小公司来说,帮助有多大, 自不必多讲。
人际关系,大抵如此。得到一块金字招牌, 向来可以事半功倍。
酒会开始之前, 傅容川跟梁唯一一起, 程恺接了方晓玥和陈安如。
等方晓玥和陈安如一到, 才发现姚思静居然也在现场。
姚思静嘴角不屑:“这种场合, 你们怎么也来了?”
方晓玥满脸不服气, 回怼她:“凭什么你能来, 别人就不能来, 这是你家开的啊?”
姚思静一笑:“我男友是原森的经理,原森的项目,我当然想来就来。”
这话一出,方晓玥想起谢家要拆迁那天碰到的那个李经理,再一想他对傅容川谄媚的笑脸,突然也学着姚思静以往高傲的样子,昂起下巴,微微一笑。
“你当然能来,不过我们可是受到了华晟的亲自邀请。”
姚思静冷笑:“呵,华晟?”
方晓玥也不多讲,懒洋洋笑道:“对呀,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们就是来了。”
“你!”姚思静忍不住出声。
陈安如一看,连忙打断两人:“行了,你俩别吵了,好歹大家都是海艺的,这里这么多名人,不怕被看笑话吗?”
两人互瞪了一眼,却也都应声闭了嘴。
酒会正式开始。
傅容川西装笔挺,携着梁唯一入场。他本就身材高大,气质出众,站在一群人中间自然成为焦点。
何况向来冷漠疏离,不近女色的傅总身边却还带着个女人。
实在不得不让人好奇。
梁唯一身穿裸粉色长裙,裙身长摆,妆容清丽,如墨的长发在后颈低低地挽了个髻,脸颊两侧一缕微卷的发丝随意散开,显得极为明艳。
她挽着他手臂,刚一走进,会场一阵安静。耀眼夺目,一双璧人,真真赚足了眼球。
方晓玥拉着陈安如的手,震惊地不能自已:“我从没见过唯一这么闪亮,简直太好看了,真像一只放飞的凤凰!”
“……”
陈安如无语:“明明想夸奖,怎么什么话到你这里就这么别扭?”
想起傅容川跟梁唯一的过往,方晓玥神情感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经久不衰!真是太浪漫了。”
霸道总裁爱上娇俏小美人,跨越八年追逐,不远千里只为找到她……
哇!这样的深情,她都要感动哭了呜呜呜。
方晓玥和陈安如正满脸艳羡,身后姚思静却突然走了过来,她扯扯嘴角:“都什么年代了还灰姑娘,你以为傅容川那么傻吗?那么大的集团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过玩个新鲜。”
这次方晓玥还没说话,陈安如最先开口:“姚思静,你一天到晚脑子都在想什么肮脏的东西?大家都是女孩子,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不尊重人?”
本来看着梁唯一被傅容川携着走进会场,那样光芒夺目,众人仰望。姚思静心里不是滋味,嫉妒心上来也没注意场合说出那番话,可被陈安如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些尴尬,‘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傅容川和梁唯一刚一进来,原诚丰立刻笑脸迎了上来:“傅总,您终于来了,大家可都等你了。”
傅容川淡笑:“各位久等。”
“哪里,哪里,能参加华晟的项目酒会,十分荣幸。”
“是呀,是呀,傅总太客气了。”
……
一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跟傅容川交谈,都是些商业大佬,谈论的不是专业问题就是对傅容川的阿谀奉承。
梁唯一站在他身边却怎么都觉得别扭,现场又来了不少名媛千金,想也知道大多都是特意冲着傅容川的名号而来。
注意了一圈,周围偶尔一些女子看她的敌意目光,梁唯一脸色更尴尬了几分。
谈话间隙,傅容川突然看她一眼,低头在她耳边轻轻道:“觉得不自在?”
可他这一低头间,眼角尽是温柔,顿时又吸引无数目光。
梁唯一有些无语,故意说:“……其实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帮你吸引火力吧?”
傅容川眉头微挑:“什么?”
梁唯一不看他,视线绕场一周,随口道:“这么多双眼睛火力集中起来我可挡不过来。”
傅容川难得微微愣了下,而后,他眉目舒展,往日冰冷凌厉的神色似乎分外愉悦。
周围人均是一阵惊讶,早就听说傅容川性格阴骛狠辣,何曾见过他像现在这个样子,惹得周遭一片瞩目。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集中在梁唯一那里。
傅容川嗓音低沉,缓缓道:“这感觉不错。”
梁唯一奇怪地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傅容川唇角一勾,笑意延伸至眼底,“你在吃醋。”
极其肯定的语气,梁唯一脸色一红。
“……”
再往周围一看,似乎那些漂亮的目光中敌意更深,火力更大了……
梁唯一:“……”
两人说话间,会场入口突然风风火火走进来几个人。
众人都向外看去,沈白,秦瑞,陈启扬以及周蔓一起走了过来。
远在江明的各位集团太子爷们居然同时出现在海城这场酒会中,这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原诚丰瞪着眼睛再三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不是沈先生吗?
梁唯一身体一顿,神色诧异地看着面前那几个人。
一群人中,沈白走在最前面,他一向不拘小节,神色懒洋洋地,一看到傅容川,沈白笑道:“哟,我说傅大老板最近怎么一直在江明找不着人影,原来是瞒着兄弟们一个人在海城逍遥自在。”
沈白走到他们面前,这番话似是说给傅容川听,可他却看着梁唯一,他低头,面带笑意:“你说是不是啊,小唯一?”
梁唯一鼻尖一酸,眼前这些人,每一个都能让她回想在江明的日子。沈白的年纪比傅容川还要年长两岁,大她许多,以前他总是以大哥自居。
梁唯一一直觉得,沈白是这帮富家子弟中最没有架子的一个。
她勉强牵起嘴角:“沈哥,好久不见。”
沈白笑了:“你还知道?一声不响就玩失踪,你要生气不理容川也罢了,怎么我们这么多人都被连坐了?”
听他越来越放肆胡扯一通,傅容川皱眉,揽住梁唯一退后三分,他看向沈白,不耐:“离远点。”
沈白可乐坏了,笑着一双眼看他:“哟哟哟,真跟以前一模一样,还是这么霸道。”
傅容川扫他一眼,懒得理他。
会场内无数商界名流,此刻都看向傅容川和梁唯一这里,原诚丰一脸若有所思,眼前这场面,显然他之前还是太小看了这个梁唯一。
“唯一。”
梁唯一一愣,只见周蔓走到她身边。
再次见到梁唯一,周蔓实在说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原以为四年前那次分别,必然是再不会相见。
可她实在太低估了傅容川对梁唯一坚韧的爱意,这几年她眼睁睁地看着傅容川是怎么一步一步耗着时间。
等她,找她,一直跟命运做赌博。
刚才进来的一瞬间,傅容川在梁唯一身边愉悦的笑容,她几乎从未见过。
难以言喻的滋味浮上心头,她看着梁唯一,努力维持她的骄傲:“好久不见。”
梁唯一微微一笑:“周蔓姐。”
周蔓点头。
其他几个人也都一一走上前来,一时间,梁唯一仿佛已然成为众人围观惊叹的对象。
* * *
酒会刚进行十几分钟。
门口却再次响起一阵喧闹,众人奇怪,这场酒会到底是引来了多少人?
梁唯一向外看去,待看到来人,她身体陡然一僵。
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
傅容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蹙眉,神色阴冷,周遭立刻笼着一层冷峻逼人的气势。
陆湛嘴角带笑,携着孟瑶双双走入会场,引得场内一阵轻微的骚乱声。
方晓玥震惊不已,双手捂着脸,激动的眉飞色舞:“天啊!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见到这么多厉害的人物?安如,我,我没看错吧?那就是陆湛和孟瑶对吧?”
……
这场项目酒会,虽然华晟这边已经十分低调,但原森哪里会错过这样宣传的好时机,第一次花了大手笔请了好几个站台的明星。
本来原森这样不知名的企业,就算出得起最多的钱,国内的一二线明星也鲜少会来出席。
然而,原董事长这样出名的老狐狸,做事向来精明,打着华晟的旗号,不少艺人一听,纵使站台费用减半也挤破了头上来。
这种事本来并不稀奇,可令人诧异的是,目前国内最火爆的一线男演员陆湛和同为艺人的绯闻女友孟瑶居然也双双出现在此。
刚播了一部火遍亚洲的热剧,目前红的发紫的国民cp,放着满满的通告不接,居然挤出档期跑来海城?
一时间,三线小市海城,名人扎堆,风光无两。
无疑,酒会最大受益者非原森莫属,众人可见,原董事长那张胖脸已然堆满了笑意。
孟瑶挽着陆湛,浅笑妍妍,她长得格外美艳,又是大火的明星,两人一进场就引来无数目光。
陆湛走到梁唯一面前,盯着她,嘴角含笑,却没说话。
顿了两秒,孟瑶笑道:“老同学,你终于舍得出现了,这么多年都藏到哪了?”
孟瑶看一眼梁唯一身边的傅容川:“傅先生,恭喜你,再次抱得美人归。”
傅容川淡淡点头,揽着梁唯一的肩又紧了紧。
陆湛抬头,傅容川冷眼看他,两相对视,却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半晌,陆湛一笑,瞥了眼他揽着梁唯一的手,语气似有深意:“傅先生,还是……一如从前。”
傅容川开口,礼貌而冷淡:“多谢。”
……
这……眼前的情况似乎怎么看都不对劲儿。两人之间充斥着一股敌人针锋相对的气势。
一群男男女女,各有心思。
方晓玥呆呆地看着突然问:“安如,你说唯一其实才是隐藏的大佬对吧?”
陈安如同样呆呆地点头:“好像,看目前的情形,的确如此。”
“……”
* * *
酒过三巡,场内气氛极为热烈。
梁唯一甚少喝酒,跟在傅容川身边,游走在众人之间,她已然几杯果汁下肚。
没一会儿,便想要去卫生间。
好不容易找了个间隙,她一个人走到场外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些人,有一瞬间,她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四年以前。
海城,和江明,隔了四年难以言说的光阴。
……
她甩了甩纷乱的思绪,从卫生间走出去。
到走廊口,梁唯一刚想走进会场,她却一眼看到面前正站着一个人。
梁唯一抬头,愣了愣。
陆湛正拿着一杯酒,靠在走廊外,他手里红酒摇曳,却盯着她,神情随意而慵懒。
“好久不见。”
梁唯一一顿,“好久不见。”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既然你都选择了离开他,这四年间,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梁唯一看他:“陆湛,我跟傅容川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陆湛似乎有一丝气愤,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梁唯一一愣:“你干什么?”
陆湛一笑:“怎么没有关系了?如果没有他,你会跟我分手吗?”
梁唯一皱眉:“陆湛,你不要这样!”
她想挣脱他的手,他用力一拉,手里的酒杯滑下。
半杯红酒,顺着她脖颈流了下去,一瞬间,她胸前大片紫红色酒渍。
酒杯应声落地,‘啪’地一声,碎裂声遍布走廊内外。
梁唯一吓了一跳,脚下一扭,后背顺着墙壁坚硬的棱角就要摔到下去。
场内傅容川一听声音,迅速向外走去,其他人也急忙跟了出来。
走廊外,眼前的场景,一看之下,众人都是一愣。
傅容川的女人,梁唯一正抚着胸口一片潮湿的印记,神情痛苦地靠在墙上。
而陆湛,脚下一片震碎的酒杯,扶着梁唯一,面色似乎十分担忧?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的傅总。
周蔓和孟瑶都皱着眉,表情十分不悦。
傅容川一顿,面无波澜地走到两人身边。
梁唯一看他,傅容川弯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恰好遮住她胸前那片狼狈的酒渍。
她喊他:“容川……”
傅容川“嗯”了一声,皱着眉看向面前的陆湛,他嗓音淡淡:“陆先生,请你放开我未婚妻。”
他话音刚落,周遭一圈人均是一阵震惊。
原来傅容川都有未婚妻了?
姚思静脸色尴尬,怎么会这样?
方晓玥眼冒星星,只想把所有的崇拜都献给痴情的傅总!
沈白侧头看了眼周蔓,拍了拍她的肩。
陆湛一愣:“未婚妻?”
傅容川点头,神色冷漠:“以后请陆先生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话说完,下一秒,便抱着梁唯一起身,完全忽视众人的目光,一路走出会场。
* * *
梁唯一被傅容川带着上了车。程恺在开车,他和她坐在后面。
傅容川仍然拥着她在自己怀里,他目光看向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梁唯一摸不清他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
他没有开口,她也不太敢说话,一时间沉默横贯在两人之间。
良久,想起她刚才被陆湛半扶着身体,两个人又一直单独在走廊外,而他自相识那天起便最是厌恶陆湛。
她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出声,她伏在他胸前,声音低低软软:“只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在走廊碰到的……”
傅容川低头看她,脸色似乎好了不少,他问她:“唯一,你是在给我解释?”
梁唯一一阵尴尬。
傅容川淡淡一笑:“疼吗?”
她一愣,一时间没理解他指的是什么。
傅容川突然伸出两指轻轻捏起她靠在自己胸间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他似乎也不管程恺还在前面,他如墨的双目十分好看,长长的眼尾,如勾魂摄魄一般,盯着她的眼睛,问:“后背,撞得疼吗?”
梁惟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剐蹭在墙壁之上,右肩下方,顿时火辣辣地疼。
她看着傅容川,很怕他小题大做,摇了摇头:“没事,不疼。”
傅容川顿了两秒,虽然点了点头,但似乎并不放心。
他盯着她,出口的话却是在给前面开车的程恺说:“打电话给贺医生,让他尽快过来。”
程恺何等聪明,他向来知道,在关于梁小姐的事上,傅总一向极端谨慎。
程恺认真回答:“刚才在会场内的时候已经通知了。”
傅容川‘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梁唯一觉得有些尴尬:“其实用不着这样,就擦破点皮,我真的没事。”
傅容川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抚摸她细腻的脸颊:“唯一,我会担心。”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到了家门口,程恺打开车门,傅容川走下去,梁唯一刚想起身,他却突然从车内横抱着她出来。
贺医生已经等在一楼客厅,傅容川抱着梁唯一一路走上二楼卧室。
她想起几年前在江明,他也这样,不能看她受一丁点伤,每次都让傅家上下里里外外,弄得人心惶惶。
梁唯一一直觉得尴尬,可那时候根本没人反抗他,她每每当着众人被他抱在怀里,都几乎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神。
贺医生是傅家的私人医生,四十多岁,已经在傅家干了好些年。
在以前其实并不需要这么频繁地过来,但自从多年前傅家出现了这位梁小姐,他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赶过来一趟。
偏偏这位梁小姐身体一直不好,每次丁点儿小事傅容川都要慎之又慎。
傅家上下早已见怪不怪,只当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宝,而梁唯一之于傅容川大概就是如此。
他想起那会傅容川第一次认真地交代傅家众人:“不是梁小姐,是傅太太。”
他一愣,那时候便知道,这位梁小姐怕是一生也不可能离开傅家。
可世事难料……
后来的四年他再也不曾听傅家众人提起过‘太太’二字。
傅容川把梁唯一放在卧室床上,他坐在床边。
贺医生问:“傅先生,我听程恺说,太太是撞伤了?”
傅容川双眸依然看着梁唯一,淡淡道:“嗯,撞到背上。”
贺医生想了想,他道:“……傅先生,太太可能需要脱衣服,检查一下。”
傅容川没说话,突然侧头看了他一眼,
贺医生被他看得心里一毛,只好解释:“外伤,不比感冒发烧,观察表面伤的严重程度才能开药。”
天哪,要不要这么可怕,他是个医生,专业的医生!
病人就是病人,根本没有男女之分好吗?
梁唯一侧躺着身子,摇了摇他的胳膊,傅容川这才起身,让贺医生上前。
她的伤在肩部下面,幸好不是很靠下,不用真脱衣服,只需要把礼服侧面拉链往下拉一拉就好,否则她真的要尴尬死了。
贺医生坐在她床前,梁唯一刚准备拉拉链,突然想起傅容川还在身后站着,她侧头看他,说:“……你先出去。”
傅容川皱眉,身体没动。
梁唯一又说:“你在这里,我会不好意思。”
傅容川还没说话,贺医生一脸尴尬,他左一句太太右一句太太叫了那么多年,居然还不好意思?
傅容川还是没走,顿了顿,他终于妥协:“那我站在门口。”
梁唯一也不再坚持,看他离得远了些,她拉开礼服,左肩下部,足足十公分的淤血,还有点轻微的破皮。
傅容川远远看着,隔着几米的距离仍然能清晰地看到她后背紫红一片,他皱着眉头,脸色冷凝。
贺医生凑近观察了下,也就一分钟,他便打开药箱,说:“太太没什么大问题,吃点消炎药,再上几天外用药就没事了。”
梁唯一点头:“贺医生,谢谢你。”
贺医生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药,“你忍着点,我先给你上药。”
可药盒刚一打开,傅容川却又突然走了过来,他微敛双眸,语气淡淡地:“我来吧”
梁唯一微怔,贺医生看了她一眼。
傅容川接过他手里的药:“把吃的药给程恺交代一下,你可以走了。”
贺医生只好应了声,满脸尴尬地离开。
贺医生走出门外,回忆起好多年以前,那天晚上,半夜两点,他也是这样一脸尴尬地离开江明傅家。
那次是因为什么来着?
哦对,是傅先生和傅太太的……初|夜。
唉,往事不能再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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