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惊天响雷惊醒了雪吟。从梦中回到现实,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她再也没有思考的余力,忍不住就扑到白术怀里大哭起来,“爷爷,我就知道爷爷不会丢下我的!”
“傻孩子!爷爷怎会舍得丢下你呢?”白术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拍了拍她:“乖,不哭了。你一哭啊,就连天都打雷下雨了!”
她抹了抹眼泪,望向窗外。外面果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还有几道闪电划过天际。
“爷爷,这下雨跟我哭有什么关系呀?”她撅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白术看着她这副模样似是开玩笑的道:“傻孩子,你若哭,天地也为之动容啊!”
可能是因为心有余悸,所以她只是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
回过神来,她走下床将四处看了个遍,这才敢确定自己已经走出了梦魇。回顾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仍有疑虑。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她耳边。
芷瑶?芷瑶是谁?蔷薇仙境又是何物?她赶紧问白术:“爷爷,是您救了我吗?”
闻言,倒令白术疑惑了。“救?何来救你一说?我发现你时,你正躺在三清药灵池边上呼呼大睡。老夫怕你着凉,只是将你移入房中罢了!”
“这就奇怪了。那到底是谁救了我?他好像在我耳边过说话,但又好像不是在跟我说!芷瑶、芷瑶是谁?”她自言自语了几声,又突然问白术:“爷爷,您有没有见过一片蓝色的蔷薇花海,它最近老是出现在我的梦境当中,实在是太奇怪了。”
白术缕着胡须,沉吟片刻道:“芷瑶?老夫从未听过!但是这蓝色的蔷薇花海老夫倒是略有所知闻!这是蔷薇仙境,它原是雪山上的一处圣地,世间唯有那里开满了蓝色蔷薇。但是自从十年前那次瘟疫之后,蔷薇仙境已经成了禁地,有仙子守护着,没人再敢涉足!你怎会梦到它?”
“我也为此感到疑惑。爷爷,这十年前竟然还发生过瘟疫?”
“是啊,当年先皇病重,皇族发生了皇位的争夺,几位年长的皇子为了皇位发动了战争。而此时,妖族魔族鬼族乘虚而入,瘟疫四起,老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当时不知是何人散布谣言,说是蔷薇仙境的蔷薇是神之眼泪化成的神药,可以治愈瘟疫,所以百姓纷纷进入蔷薇仙境,采摘蔷薇花。蔷薇仙境的仙气因受到浑浊之气的侵蚀,一夜之间所有的蔷薇花全部枯萎。迄今为止,雪国已有十年不曾下雪,而以往只要一下雪,蔷薇花就会迎雪开放。哎!可惜啊。”
“原来我的梦并非凭空乱造!那岂不是……”雪吟喃喃着陷入沉思。
“丫头,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是如何来此地的?”
被白术这么一问,雪吟的思维立刻从九霄云外抽了回来,怔了怔道:“紫苏与我说过,十年前是苦木大哥将我从逆水河里救起。若非苦木大哥,想必我早已命丧黄泉,苦木大哥乃是我的救命恩人,雪吟不甚感激!”
白术却摇头:“非也!即便没有苦木,即便你没有来到云台,你照样可以痊愈。”
雪吟暗地一惊,“爷爷为何这么说?”
“丫头,老夫且问你,近来,你的身体可有出现异样?”
“异样?”雪吟疑惑了半天,也没有抓住白术所言的重点。
“你脸上的血迹从何处而来?”
“刚才被猎隼抓了几道伤口……”雪吟顿了顿,似乎某个地方出现了问题,在被带到云台禁地之前,她曾与一只凶猛的猎隼恶战过,脸上胳膊上都留下了伤口,而今伤口竟然不疼了,“伤口……”
白术用手指画圈,幻化为镜,置于雪吟面前。
看着镜中的面容,雪吟惊愕的触摸着脸上还残留的血迹,“伤、伤口愈合了?没有痕迹!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术沉言道:“十年前,你身受重伤,五脏六腑俱碎,若是一般人早已丧命,而你却在短短数日内痊愈。这样的奇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发生的。数日前,你与苦木身受重伤,老夫在为你疗伤之时,发现你体内的灵气比常人多上好几倍。当今世界灵气匮乏已经不能和远古时期相比,你体内却能留住如此大量的灵气,在修行上可比别人快上数十倍。而今你又能梦到你从未见过的蔷薇仙境,想来你的身世与那蔷薇仙境有着莫大关系。只可惜当年在你身上无一物可以证明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我除了名字,其他的确什么都记不得。可这与我伤口急速愈合有何关系?”雪吟不安的皱起了双眉。
“丫头……”白术想了想欲言又止,“罢了!事实上,有时候忘记远比记得要幸运的多。如果选择了忘记,就无需再纠结于此。忘记了就重新开始,从此开心快乐的活着便足矣!”
“忘记了就重新开始!”她重复着白术的话,又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原本还想继续追问,可突然灵光一咋,混沌的脑袋里似乎飞快的闪过一个人影。
雪吟大惊不好:“爷爷,出大事了!有个脸上布满青色花纹的人假扮了您,他还将我带到了云台禁地,在那里我差点就被他杀了,后来还被他扔进了镜子迷宫!我虽被人救下,但那个坏人说不定还在云台上!”
白术惊异道:“丫头,你是说你进过镜子迷宫?”
雪吟点了点头。
白术立刻沉了脸色,但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只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道:“该来的总算来了!”
“这个人假扮爷爷,他到底是谁啊?”雪吟甚为疑惑。
“他是我的师兄,白芥子!”
“啊?他竟然是爷爷的师兄啊?那他为什么……”
白术起身,负手而立:“丫头,这件事情老夫本不想再提起。但不想因老夫的大意,而让你差点死在了他的手上。老夫惭愧!”
白术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这件事情要追溯到两百多年前。那时医祖紫霓真人还未仙逝。白术和白芥子都是他的徒孙。其实原本的药灵谷人声鼎沸,师兄弟众多。可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这些人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的消失。直到一日,白术亲眼看到白芥子盗取幻灵石碎片,也因此让白术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这些消失的师兄弟都被白芥子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山洞当中做实验。他拿活人练毒制毒,最后连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毒人,脸上渐渐爬满了暗青色的花纹,这些都是他炼毒留下的后遗症。而那些师兄弟们最后都因为体内毒物积累,暴毙而亡,死状惨不忍睹。白芥子的野心远远比想象的大,他盗取幻灵石碎片,想要炼制更可怕的毒物。但是他找不到好的办法去运用幻灵石,于是就想要去盗取镜子迷宫里的那本书。
“书?”雪吟记得当时白芥子将她带到镜子迷宫就是为了去取一卷书。“爷爷,那卷书真的那么重要吗?”
“那卷书可以说是上天赐予拯救苍生的宝物。一千多年前药灵谷还不存在,紫霓真人也不是医仙。他最初创立的是一个剑学门派,名曰:应天。意为顺应天意,除魔卫道,拯救世人。可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妖魔两族联合参有恶念的人类在暗中筹谋灭我应天门。一夕之间,应天门就在这世上销声匿销。幸而,天佑我派,祖师爷气数未尽。六位师伯化身成为剑灵,守护着祖师爷,最后退守至现在的药灵谷。”
“爷爷,是不是就是药阁的那六把发光的宝剑呀?”
“没错,那就是我六位师伯师叔最后的化身!而今日救你的那个人大概就是我最小的师叔子卿了。”
“他还活着?”
白术似是而非的点头道:“据说子卿师叔最初的授业恩师并非应天门先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但是,他最善长机关巧术、奇门遁甲,摆兵布阵。所以他与紫霓真人一同退守到了这药灵谷当中。而这云台禁地、镜子迷宫也都是他的杰作,一直由他守护着。只是这一千多年来还不曾有人见过他!没想到他消失了近千年,如今又出现了!”
“那后来呢?”
“后来啊,虽然保住了应天仅存的一点命脉,但祖师爷看着这满门弟子被屠杀,几十年的基业尽毁。他心痛难忍,整日借酒消愁,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直至有一日,祖师爷在河边喝的烂醉如泥,差点掉入河中淹死,却被一名女子所救。那女子见他如此颓废,竟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怒骂了祖师爷,质问他怎能忘记自己的初衷。女子的话惊醒了意志消沉的祖师爷。可谁也没想到,那女子并非凡人。当祖师爷意识到时,那女子已经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于天际。只留下了一册书和一句话,告诫祖师爷要好好利用此书,造福苍生。而今,此书残存的最后一卷就在云台禁地的镜子迷宫当中。”
“爷爷,这书究竟有何奇特之处?白芥子竟然多次处心积虑的要得到它。”
“因为这本书中藏着这个世界的奥秘!”
“啊?这书竟然这么神奇!”雪吟委实感到吃惊。
“祖师爷就是靠它重新修炼,成为医仙,从此悬壶济世,救济苍生。而此书名为《雪灵》共分九卷,分别为:《天卷》、《地卷》、《神卷》、《仙卷》、《人卷》、《鬼卷》、《妖卷》、《魔卷》,还有最后一卷,也是最重要的一卷——《异灵卷》。《天卷》记载着宇宙星辰之变化,《地卷》则与山川河流之运势有关,《人卷》、《鬼卷》、《神卷》、《仙卷》、《妖卷》、《魔卷》分别与人、鬼、神、仙、妖、魔有关。而这《异灵卷》却与其他几卷有异,它记载的东西是变化的,也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无所不有,千奇百怪,甚至可以用诡异二字来形容它。现在镜子迷宫当中剩下的也就只有《异灵卷》了!”
“那其他的八卷呢?”
“都被毁了!当初白芥子闯入镜子迷宫盗取《雪灵》,这八卷书都毁於他的毒手,奇怪的是,唯独这《异灵卷》安然无恙。最后白芥子的罪行被祖师爷发现,祖师爷慈悲只将他废除所有功力后逐出了师门,并且在这个药灵谷中设下结界,从此妖邪毒物再也不能闯入,包括他!可如今,结界一破,想必他又要伺机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