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绿茵场边,和他身高相仿的棕色卷发青年冲他爽朗地笑着,弯弯的眉眼、柔和的五官,很温暖。
“有我的传球和你的射门,球队一定会拿到联赛冠军,”卷发青年把足球高高抛起,一道刺眼的阳光袭来,在一片炫目的亮白中,他看不清逆光站着的青年的脸。
“我和你,将来就是日本足球界的最佳搭档,直树!”
潮水般的黑雾涌出,将他包围,周围的一切都隐匿在暗沉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在这让人不安的浓雾中,传来卷发青年的声音:“最近我们的配合越来越好了,你进步好快,是找到什么秘诀了吗,直树?”
“这是,素描?你在画我?哈哈,有些难为情呢。”
“……这些,都是我?你为什么只画我?”
青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消散在雾气中。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左眼眉骨一阵刺痛,浓浓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他伸手摸了摸眉骨处流出的液体,放在嘴边舔了舔。
是血。
洪钟一样响亮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像要把他耳膜震碎般刺耳。
“你走吧。球队不需要你了。”
“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鹿岛鹿角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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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他忙用手背挡住眼睛。
“啊,抱歉,我之前起床时把窗帘拉开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出太阳了。”未婚夫温柔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混乱的神思终于从梦境脱出,回到现实。
“没事,是我睡太久。”直树坐起身体,直愣愣地盯着雪白的床单。
维克托坐到床边,撩了撩他额前垂下的几缕火红色留海,“之前闹铃响了很久,我都被吵醒了,你还睡得很沉。这还是第一次吧。”
他抬眼和维克托对视。泛红的眼眶让男人一愣。
“直树……你怎么了?”
直树低头揉揉眼睛:“梦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他虚起眼睛,望着窗外晴朗的蓝天。“没什么,只是梦而已。”
球迷的抗议活动已经持续了一周多,俱乐部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吃早饭时,直树望着客厅的挂钟,那一秒一秒挪动的指针就是他的倒计时。今天一过,合约到期的他就恢复了自由人的身份。
“维克托,今天我想去泽尼特的球场练球。”
“好啊,我陪你。”
“不用——”
“我陪你。”
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背,直树看着维克托深邃的蓝眼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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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粉色敞篷车缓缓驶近时,围在球场边的球迷们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道来。他们望着副驾驶上的红发少年,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人敢开口。
泽尼特球场外,是一周多以来久违的安静。
两人下了车,维克托看着离他们足足几米远,目光闪烁,迟疑着不敢靠近的球迷,笑了:“离那么远干嘛?直树的签名都有了吗?”
有球迷壮着胆子喊了一句:“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直树的签名!”
“这样啊~”维克托一把搂住直树的脖子,笑着扯动少年嘴角,在那张平静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那合影呢?现在买一送一哦,和直树合影,附赠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哦~”
被男人勾住嘴角的少年“吸溜”一声,嘴巴漏风地说:“维克托,松手。”
“不要~”
“你再不松手,我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会很丢脸。”少年声音很淡定,但脸颊的红晕把他出卖了。
球迷群体中传出几声克制的低笑。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强装镇定的窘迫少年,忍不住扬起嘴角,之前有些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
“如果有人愿意和我们合影,我就松手。”维克托温柔地笑着,扯动少年嘴角的力气更大了。
“嘶——”直树使劲吸溜几下,求助的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球迷们,“帮帮我。”
人群一阵涌动,走出一个皮肤苍白、眼眶青黑的年轻人。直树眼睛一亮:“莱恩!”
园丁一号在他的小树苗身旁站定,高举起手机。屏幕上映出挤在一起的三人。白发男人露出软软的心形嘴,年轻人一脸严肃,中间的小树苗拼命吸溜着嘴。
“咔嚓——”快门按动,留下一张怪诞好笑的照片。
园丁一号皱眉盯着照片,埋怨道:“维克托你怎么没松手?这样的直树好难看。”
“忘记了。”维克托笑着捏捏直树的脸,松开手,“再来一次怎么样?”
“我想大家一起,照一张合照。”直树突然说。他揉着被维克托扯得泛酸的右脸,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身前黑压压一片的球迷们。
伊娃、伊万、妮娜、阿纽科夫……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得。
人群一阵嘈杂窃语,维克托温柔地看着小爱人认真坚毅的面庞,“很好的想法,我来帮你们照相。”
园丁一号插嘴道:“还是我来吧,我已经照过一张了。”
一个浑厚的大嗓门从人群最后方传来,压倒了一切喧闹声:“都不要跟我抢!这是我的专业工作!”
壮实的光头大汉领着胸前挂着单反相机的记者先生拨开人群,走到直树身前,肌肉隆起的伟岸身躯给人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安德烈咧嘴一笑:“出门练球居然不带保镖,直树你小子,想让我被赤司骂吗?”
列夫转身面对球迷们,拍拍手:“别愣着了,都动起来!我们要在球场内拍集体照喽!”
但移动中的浩大人群在球场大门被堵住了。泽尼特看门大爷笑眯眯地抱着手臂:“老板有吩咐,今天球场不对外开放。”还没等球迷失望的叹气响起,他继续补充道:“但他的吩咐,谁在乎啊?拍集体照怎么能少了小树苗暗中观察团的团长呢!”
白发苍苍的看门大爷调皮地眨眨眼:“合影时我要在第一排,同意的话,就让你们进去。”
人群一阵欢呼,安德烈和列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夹着大爷,三人豪迈地笑着,第一个冲进球场。
空荡荡的球场瞬间热闹起来。观众席一角塞满了笑容满面的球迷们,为了能把所有人装进镜框内,每一个座位上硬生生挤了三个人。
列夫站在最前排,挥着手臂,跳来跳去地指挥。待所有人都坐定后,记者先生蹲下身子,仰举着相机:“准备好了吗?3,2,1——”
伴随一声整齐的“乌拉~”,“咔嚓”,一张数百人的大型合照诞生了。
第一排,头发花白的大爷坐在最中间,慈祥地笑着,竖起手臂,在坐在他两边的直树和维克托头顶伸出两根手指,比出“兔耳朵”。
再往外,园丁一号扭头看着维克托和直树牵在一起的手,笑得很开心。
第二排,伊娃和妮娜激动地看着坐在前面的两个男神、偶像,一个在直树脑袋上方比了个心,一个掀起自己的留海,露出光滑的大脑门,一手食指颇具暗示意味地指着维克托的头顶。
坐在一旁的伊万好笑地看着两个涨红脸、羞答答的小姑娘,露出一个成熟男士的微笑,双手展开有直树亲笔签名的手帕,嘚瑟地冲着镜头炫耀。
第三排,两个健壮的球迷被两边的球迷挤得被迫脸贴脸,嫌弃地翻着白眼。
第四排,一个地中海大叔脱下上衣,光着膀子露出白花花的肉,冲镜头比划着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第五排,两个抢镜头的球迷用手糊着对方的脸,听到一声乌拉后,手掌覆盖下黑着的脸瞬间变得乐呵呵。
第六排,丈夫搂着妻子,两人中间坐着一个扎羊角辫的金发小姑娘,圆嘟嘟的粉嫩脸颊上,一双清澈的眼眸透着懵懂迷茫。一家三口冲着镜头笑着,露出三排闪亮的大白牙。
……
最后一排,安德烈一人占据两个座位,瞪着一双牛眼,用直入人心的视线紧盯镜头。露在寒风中的左臂上,曾经的黑色骷髅头纹身不见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黑白大熊猫取而代之。一旁的球迷看着他的熊猫纹身,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面红耳赤。
凛冬罕见的阳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天空就如人们脸上的笑容一样,干净明朗。
列夫低头检查照片,满意地直点头:“很好,效果很棒!直树,你这次很自然嘛!”
“是吗?”直树摸摸后颈,翻进球场内,跑去看合影,“我看看。”
“直树,太狡猾了,我也要看!”维克托也跟着翻进去,一把拽住少年衣摆,两人磕磕绊绊地朝列夫跑去,背影看上去格外欢脱。
“我也凑个热闹。”大爷身手矫捷地翻进球场,园丁一号一声不响地跟了上去。本就蠢蠢欲动的人群再也按捺不住了,纷纷离开座位,呼啦啦全朝列夫奔去。
记者先生惊恐地瞪大眼睛:“等等,一个个来!别把相机挤坏了!”
一片混乱中,相机被挤脱手,高高扬起后,被人群外的一只手接住。
博阿斯看着挤成一团的人群,笑着摇摇头。泽尼特主教练低头看着相机屏幕,惊讶地一挑眉毛:“嚯哟,笑得很欢快嘛,臭小子。”
屏幕上,红发少年冲镜头扬起嘴角,眉眼弯弯,连眉骨和右额角的伤疤都变得柔和,金色的眼眸中盛满笑意,仿佛有小星星在一闪一闪。
“和球迷在一起,很开心吧,直树?”
###
天色渐晚,场边围观直树训练的球迷们一个接一个,悄悄离开了。满满的观众席变得空落落的。
当球场探照灯亮起时,园丁一号最后看了正在练习任意球的少年一眼,转身离去。
时针指向10,看门大爷打了个呵欠,在安德烈和列夫的搀扶下离开。
观众席上,还剩维克托安静坐在第一排,望着场中挥汗练习的小爱人,和站在一旁,指导他的教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树和博阿斯之间的对话渐渐变少,最后只余下沉默。诺大的球场,只听见“砰、砰、砰”的踢球声。
时针最终还是指向了“12”。
直树一脚狠狠踢在足球上,弹射而起的圆球砸在球门横梁上,发出“当啷”一声巨响,飞往空荡荡的观众席。
2014年成为过去式,时间来到2015年1月1日零点。冬季转会窗口开启,直树与泽尼特的合约正式到期。
直树站在球门前,环视一圈空旷的球场,视线和维克托对上时,还微微一笑。
最后,在远方天空腾起的五彩烟火照映下,他看着博阿斯的眼睛,轻声说:
“博阿斯教练,对不起。”
在这万家欢庆,辞旧迎新的时刻,泽尼特特16号前锋脱下队服,以自由人的身份,投身冬季转会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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