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失重感对脑震荡伤患很不友好。
经过1小时50分钟,af1139次航班降落在巴黎机场时,直树无力地靠在安德烈身上,眼神迷离。
他脑袋疼得要爆炸了。
安德烈轻松地一手拽着直树的胳膊,一路架着他走出机场。
“我要表扬你,在飞机上没吐出来。”光头大汉用他的熊掌揉揉直树的头发。
“唔……”少年挂在大汉身上,气若游丝地哼唧着,眉毛鼻头皱紧的模样像是一只被逼吃素的大狗,蔫蔫的。
安德烈摸摸下巴。
他家哈士奇赖床时也差不多是这幅样子。
蔫兮兮的哈士奇突然眼睛一亮,咧开嘴,像是看到回家的主人一样,兴奋地大叫:“维克……呕……”
直树俯身,又开始干呕。
机场外,一条不算宽敞的马路对面,维克托穿着米色风衣,白色短发随着夜风轻轻拂动。
他看着那个弓着腰,脸涨得通红的少年,弯起眉眼,轻笑出声。
安德烈一边拍着直树的背,一边冲维克托耸耸肩,一脸无奈。
现在将近凌晨时分,路上行人车辆稀少。维克托见直树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来,便迈步向他走去。
行至马路中间时,一阵隆隆作响的嘶鸣由远及近。一辆没有打车灯的跑车无视信号灯的指示,直直冲向马路上的人行道。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安德烈只觉得身体一轻。刚才还趴在他身上吐个不停的少年不知从哪里迸出的力气,大步向前飞奔,然后纵身一扑——
那速度快到只有一个红色残影。
维克托胸口被重重一推,眼前一花,向后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
“吱——”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碰——”红发身影与跑车相撞,整个人腾空飞出好几米后,重重砸在地上。
“怎、怎么回事!”跑车的车窗摇下,一个面带醉意的年轻人探出个脑袋。
看到前方躺在地上,身下渐渐淌出红色鲜血的人影,年轻人一个哆嗦,迅速摇起车窗,猛打方向盘,掉车就跑,消失在夜色中。
维克托脑子一片空白。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走到直树旁边,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几小时前,说要嫁给他的少年,兴致勃勃说要和他去荷兰的少年,现在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了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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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大部分人陷入沉睡的时间,一篇报导悄无声息出现在网上,并迅速占据各大门户网站头条位置。
《樱井直树遇车祸!生死未卜!肇事者逃逸!》
日本,红发青年接到一通电话后,迅速从办公桌后站起,穿上外套。
“帮我订飞巴黎的机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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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医院抢救室内。
医生护士围着一张病床,有条不紊而高效地施行抢救措施。
“右臂粉碎性骨折,兼有开放性损伤,需尽快手术。”
“头部血肿,不排除脑内出血的可能,需进一步排查。”
“心跳42,血压70/40,失血过多,有休克症状。”
“快!给他上血袋,输血!”
一名护士用纱布替患者清理被鲜血覆盖的面部。一张熟悉的脸渐渐露出来。
“这不是……樱井直树?”
“你认识?”
“俄超的足球员,最近风头正盛。”护士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这一出事,也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踢球。”
主治医生撑开直树的眼皮,用手电筒照射,观察少年的瞳孔反射状况:“现在救命要紧。患者还有意识,家属呢?”
“在门外。”
“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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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外,维克托不安地来回走动,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安德烈蹲在墙边,紧紧咬着后槽牙,满满一盒烟都被他揉皱成小小一团。
抢救室的门开了。
“樱井直树的家属在吗?”
维克托跑到护士面前。
“我是!直树现在……”
“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我是他爱人!”
护士点点头:“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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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内,维克托看着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导管,头带呼吸器的少年,心紧紧缩在一起,呼吸顿时一滞。
走到病床边时,他发现,少年身下的床单都被染红了,鲜血顺着床柱往下滴,在地上汇成一滩,红的刺眼。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是,他右臂的创口太大,血液不断流失。现在仅仅靠输血维持他的血压。”
“病人这种状况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否则手臂保不住不说,还会有生命危险。”
“但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上手术台很可能下不来。”
“手术成功率只有50%,但不做手术的话,他必死无疑。”
“如果进行手术的话,需要你签字同意。”
听完医生的一席话,维克托身体发抖。
手术成功率只有一半。一半是生,一半是死。
他一念之间的决定,将担负一个人的生命,而且还是他爱人的生命。
他从来没有,背负过如此沉重的心理压力。
维克托看着病床上的红发少年,耳边满是是心电监护仪“嘀——嘀——嘀”的声音。
“我……”维克托艰难开口,“做手术吧!”
即使只有一半的可能,他也要紧紧抓住。
“好,现在推病人去做脑部ct,排除颅内血肿后,你去缴费签字,我们立刻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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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脑ct的路上,一位护士轻声对维克托说:“他还有意识,你跟他说说话吧。”
维克托紧紧捏住床沿,俯身凑到直树耳边。
“直树,直树?”
红发少年没有任何反应,静静躺在病床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维克托眼睛一酸,声音带上了哭腔。
“直树,醒醒,别睡了……”
“直树,直树……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维克托,你的未婚夫……”
“直树,记得吗,我们还要去荷兰,在郁金香花海中,在大家的祝福中结婚……”
“从今以后,我们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直树,醒醒,我们到荷兰了。”
“看到了吗,花海就在那边,还有风车。”
“你比玛卡钦还能睡……”
白发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呜咽着,泪水不断从他眼角滑落,滴在少年脸上。
“直树,你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求求你……”
也许是爱人的声声呼唤起了作用。
直树还算完好的左眼一阵轻颤。
少年撑开眼皮,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勉强辨认出爱人的脸。
维……克……托?
“直树!”
维克托,在……哭?为什么?
直树想帮维克托拭去泪水,但无论他如何努力,手臂就是抬不起来。
身体好冷。他的右手还在吗?怎么,感觉不到右手……
好重,好累……
直树思维一片混乱,麻木和沉重感袭来,他渐渐无力撑起眼皮,视线也变得越来越窄。
维克托看直树撑开的左眼就要闭上了,惶恐、害怕、无助瞬间向他袭来。
“直树、别睡!看着我!”
一滴滚烫的泪珠滴在少年左眼皮。
混沌一片,冰冷黑暗的知觉中,那温暖的触觉格外清晰。
好像他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感受。
直树努力睁开左眼,看着维克托。
他蠕动嘴唇,拼命想用嘶哑干裂的喉咙发出声音。
“你……别……哭……”
少年的声音仿佛垂暮的老人,沙哑漏风,还带着阵阵轻喘。
他发过誓,要让维克托永远幸福快乐。
但现在,维克托哭了,因为他哭了。
“我、不睡……你、不哭……”
说完这句话,直树全程一言不发,只是强撑着左眼,看着维克托哭泣的面庞。
视线不曾转移过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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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部ct结果出来了。不幸中的万幸,直树并没有出现颅内血肿的症状。签字缴费后,手术紧锣密鼓地准备中。
很快,少年就被推着,即将进入手术室。
但在这时,他左手食指轻动,勾住了维克托的衣角,医生把他的手拿下来,他就再勾。
反复几次后,护士都急了。
“你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需要立刻手术!”
但直树像是没听到一样,不为所动。左手食指牢牢勾住爱人的衣角,勉强撑开的左眼中,透出更胜往日的倔强。
维克托和直树对视,他看着少年的眼睛,想起之前少年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他用袖口擦干眼角的泪水,凑到直树耳边,嘴角一勾,露出明朗温暖的笑容。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直树松开手指。
直到手术室大门闭合的前一刻,他都用左眼紧紧看着爱人微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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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内,医生为直树进行了全身麻醉。
意识陷入黑暗前,直树只在想一件事情。
今天和维克托结婚是不可能了。他应该把婚礼日期,改在什么时候呢?等他醒了,问问维克托吧……
医生看看少年沉睡的面庞,惊讶挑眉。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被麻醉后,笑着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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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
维克托坐在凳子上,闭上眼。
直树,会没事的。
他的小爱人,一向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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