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向柔沉下了脸:“赖望天,请你马上回答问题,否则,按作弊处理。”
赖望天脸颊上也流下汗来,忽然撞开一个实习生,一言不发地冲向门外。
“赖望天!”
赖望天恍若未闻,连电梯也没坐,飞快地奔到楼梯口,噔噔噔急速地跑下楼去。
水向柔吐出一口长气,对看呆了的实习生们说道:“你们继续。”走回自己办公室开始打电话。
五分钟后,考了第八名的实习生兴奋地走下电梯。他本来以为已经凉了,谁知水科长打电话来说还可以抢救一下。当时他就丢下病历,几乎是欢呼着冲进了电梯。
到医务科参见了水老大,水向柔带着他走向宣教室。
宣教室里,王东正在提问:“给中暑运动员输液的时候,他忽然抽搐,有几种可能,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有点活,但是难不倒我,门口的替补队员跃跃欲试。
果然,很快就有学生答了出来。
替补队员暗暗点头:真是兴奋啊,能和这么优秀的同学共事。
“抽搐过后他忽然抓住你就咬,几种可能,怎么处理?”
替补队员陷入沉思。抽搐是老师重点讲的内容,但抽搐过后咬医生……
难道双方本来就认识?是情债?病人是女的?漂亮不漂亮?
看着身前长发飘飘、背影动人的水科长,还没谈过恋爱的替补男情不自禁地开始放飞自我。
“分离转换性障碍?”一片寂静中,张子安不确定地答了一句。
王东不置可否,又追问道:“咬完他就裸奔,几种可能,怎么处理?”
众人张口结舌,水向柔裙裾飘飘,替补男脑海中某个少儿不宜的画面一闪而过,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等等,这是在讨论病情。但是这病情好奇怪啊,真的有这种可能吗?王东是不是在刁难我们?
不对,怎么是王东在提问?
见没人回答,王东又把雷主任后面的问题问了几个。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张子安等人听得冷汗涔涔,有个学生忍不住叫了出来:“王东,你是在刁难我们。这么难的问题早就超纲了,我觉得住院老师也不一定答得出来。”
水向柔用她一贯平静而软糯的声音说道:“这就是雷主任考核王东的问题,还没到最难的部分。”
她优雅地走上几步,环视着稚嫩的菜鸟们:“王东全答出来了,当时我就在旁边。”
替补男彻底呆在门口。他有一种回头就走的冲动。跟王东这种妖怪一样的家伙站在一起,简直压抑到爆,不如一走了之,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
里面的实习生们更是心情复杂。在水向柔说出真相的这一刻,他们忽然觉得王东变高了,自己变矮了;觉得过往的骄傲烟消云散,自己忽然变成了以往看都懒得看的那群学渣。
同龄人震惊而崇拜、不服又艳羡的目光中,王东既满足、又不安。他自身的水平确实比其他实习生高一些,能多答对一些题目。但当天能答得如此完美,以致于直接征服挑剔的雷疯子,靠的还是小天使和“徒手急救术综合”。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真正的一流高手!
王东信心十足地想着。
在水向柔说话之后,实习生们就再也没有半句怨言,对王东说的每一个字都认真体会。虽然张子安还是不服,却只是悄悄藏在心底,脸上没有露出半点。
王东把这些问题讲解一遍,又让大伙做了一套心肺复苏术,发现所有人都做得不错,满意地说道:“大家的基本功真好,不愧是优中选优的高材生。”
一个小时之前,大家听到这句话时还有点不耐烦,因为从小到大都听厌了。现在再听王东这么一说,不由都在心里呵呵一笑。
特么的你这家伙是恶心我们呢?还是吹捧自己?
不过没办法,这是强者的权利。众人老老实实地听着,等待接下来的自吹自擂,准备适时地应和几句,尽到“学生”的责任。
王东却不说了,手一挥:“吃饭,明天下午继续。”
对啊,吃饭时间到了。众人簇拥着王东直奔食堂,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将原先那一点点隔阂抛之脑后。
然而一进食堂,面对着无数双探究的眼神,人群就默默地分散开来,各自打了饭坐下。
全都是骄傲了二十年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对象,如今突然要从“月”变成“星”,一时半会谁能接受得了。
张子安忽然发现:鸵鸟的处世哲学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王东不以为意,按照老习惯找到老肥的位置。老肥紧张地问:“你怎么来了,很多人等着看你跳钢管舞呢。”
“我的演出门票很贵的,他们买不起。”
虽说是块大木头,但毕竟是年轻的木头。王东今天大败恶心的赖望天,收获了一帮天之骄子的信服,心情极好之下,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老肥却更急了:“唉你怎么还开玩笑,万一他们来真的怎么办。你快走吧。”
“来真的就跳呗。”
老肥瞠目结舌,过了一会,圆嘟嘟的脸上忽然现出猥琐的笑意:“好象也不错,你这家伙跳钢管舞应该好看。”
王东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肥出现这种表情,吓得猛力扒饭。他本来就吃得快,再这么一加速,没多会就搞定。正准备把餐具放到集中点,已经忍耐许久的一位小护士叫道:“王医生,你什么时候跳钢管舞呀?”
“对啊对啊,你可不能赖账哦。”
“我单反都带来了。”
就象油锅里扔进了火星,刚才还算安静的食堂陡然间热闹起来。
不好,低估了小姐姐们的战斗力。王东有点懊悔,连餐具也顾不上了,一边往大门口逃,一边叫道:“我赢了,你们找赖望天跳舞。”
“骗人!”
“我们才不要看别人跳。”
“抓住他!”
一群污女嘻嘻哈哈地追了出来,看着王东再次加速,在台阶那又是一个踉跄,不由都愉快地大笑。
下午刚上班,黄医师等人就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来吧,给我们跳个舞,要是跳得好看,就免了你的赌帐。”
王东笃定地坐着:“那怎么行,赌品即人品,不能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