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解释了几句,压根没有效果。无奈之下,他只好求助韩医生。
韩医生也很头痛。人家是信任本院,是想活命,半点错都没有。可现代医学只发展到这一步,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
他好说歹说,总算让老人答应先吃点药再说。王东看着老人失望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就加了一句:“配好药,回来让我看看,告诉你怎么吃。”
韩医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现在药房配好药都会告知用法,根本不需要再回头问医生。象王东这样做的也有,一般都是老专家,秉承着老传统,并且他们门诊量少,可以不慌不忙地跟病人唠嗑。
但普通门诊病人多得要命,要是个个配了药都回头再叮嘱一遍,那就不用干活了。
看来这小王还是个传统型的医生。
念头一闪而过,看看围得水泄不通的病人,韩医生一撸袖子,再次埋头苦干起来。
过了阵子,老人颤巍巍地拿着药回来了。王东在脑海中讨好地对小天使道:“嗨,天使小美女,出来干活啦。”
小天使用她那漂亮的大眼睛白了王东一眼,跟王东手拉手形成一颗爱心状,又用她稚嫩清脆的嗓音叫道:“事出有因,救命要紧。”
一种奇异的感觉闪过,王东觉得手里的药产生了某种变化,看不见说不清,但它控制感染的效果已经明显增强。
而控制感染,正是治疗老慢支急性发作的关键之处。
小天使欢快地盘旋了一圈,飞到王东胸口,甜美地喊道:“恭喜王东大帅哥、天使小美女获得爱心一颗。”
感受着爱心的融入,王东对小天使说道:“光抗感染不能治愈肺源性心脏病,再给他弄一盒治疗肺心病、心力衰竭的药吧。”
小天使绕着王东的脑袋飞了一圈,欢快地唱道:“噜啦啦噜啦啦,王东是个大傻瓜。”
王东的脸黑了:“我怎么就傻了?”
“现在‘推陈出新’一天只能三次,要积满十颗爱心才能增加一次。你今天不是约了赛科瑞?”
“而且‘推陈出新’只能增强原有药物的效果,不能无中生有。现代医学根本没有逆转心衰的药,当然也就无从增强。”
王东愣了一瞬,伸手轻轻捏住小天使的翅膀:“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也跟我一样,是个小菜鸟。”
“谁说的?”小天使不服气地申辩:“那是因为你太菜。等你变厉害了,我们可以拥有《药神驾临》,那时想要什么药就有什么药,想治什么病就治什么病。”
“空头支票你好,空头支票再见。”
“哼。”小天使不高兴了,气鼓鼓地抽出小翅膀:“不理你了。”
王东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对老人说道:“这药效果很好,你先吃着,一个星期以后来复诊。”
“好好。”老人捧着药,象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颤巍巍地去了。
又忙碌一阵,病人终于明显减少。韩医生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药门诊真不是人呆的。好在今天有小王你帮忙,要不然我非得累死。”
赵医生刚好回来,闻言看了看王东的胸牌,说道:“还是个实习生?没出什么问题吧?”
王东早就起身让座,韩医生亲热地说道:“小王你别站着,坐下说话。”又对赵医生说道:“你可别小看他,理论基础很扎实,上手很快,又坐得住板凳,对病人态度也好。除了刚开始不熟悉流程,犯些小错误,后来就基本上不用我操心了。”
“哦,这倒是难得。”
三人说笑一会,王东起身告辞。赵医生说道:“等一下。”然后问韩医生:“老张又请假了,明天我也可能得下病房,要不要调一个住院医师来给你帮忙?”
“住院?不过就是老字辈实习生罢了。”韩医生撇了撇嘴:“最好给我个进修生。”
赵医生笑了起来:“想得倒美。进修生是有处方权的,个个独当一面,技术比本院的某些小医生都好。主任们尚且抢得打架,还轮得到你我?”
韩医生看了看王东,略有点犹豫。嘴里虽说看不上住院,但人家好歹比实习生强。
这意思太明显了,王东一个激灵,如临大敌般地思绪急转。手里已经先捧过两位医生的茶杯,分别去饮水机上倒满热水,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韩老师,赵老师,能不能让我试试?我不敢说自己比住院医师强,但可以保证绝对认真负责,绝对听话,绝对态度和蔼,绝对……”
韩医生哈哈大笑:“行了行了,哪来这么多绝对,还跟我排比句呢?要不是看得上你,会跟你说这些?”
赵医生也笑了:“小伙子还是挺机灵的。你明天早点过来。对了,你的带教老师是谁,要我帮你打个招呼吗?”
“不用,我去帮他说吧。”
门口传来刘护士的声音。三人扭头看去,就见她笑眯眯地倚着门框,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韩医生笑问道:“你怎么这么上心,你家亲戚?”
刘护士摇头:“就是觉得这小伙子不错,积极主动又懂事,医术也好。这样的年轻人当然要帮衬一把。”
刘护士带着王东回到金主治诊室的时候,金主治正好去洗手间,两位住院医师正在教育一群实习生。
“金老师刚才说了,王东只是运气好,但不是他的真实水平。正确的途径是努力学习,把水平提高上去,那时候坐诊才有意义。”
“对,大家不要盲目羡慕他。也就是今天碰巧,一时找不到人顶替。明天要是赵医生再有事,肯定会安排别的医生来顶班的,不可能再让他一个实习生坐诊。”
实习小菜鸟们顿时找回了不少自信。蛤蟆脸更是挺直了胸膛,就说嘛,我一个211的医学本科,会不如他一个免费定向?
说到顶班,两位住院医师对视一眼,一个说:“听说病房里大张老师请假了,明天赵医生很可能还得去病房。”
另一个说:“要不咱们去看看?说不定就有机会坐诊了。”
“你们不用去了,韩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王东坐诊。”
刘护士似笑非笑地看着两只小住院,两人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身后的王东。居然又让王东捷足先登了,特么的王东不是我学生吗?现在这意思,我跟他到底谁是老师?
实习生们更是震惊。住院们是想坐诊却又想不到,他们则连想都没敢想。
那漂亮女生有点结巴地说道:“刘,刘老师。王东能坐诊,那,那我们能不能?”
“行啊,你去问韩医生。只要韩医生同意,你们金诚老师想必也会放人的吧。”
金主治从刘护士身后冒了出来:“要我放谁?”
“王东。开药门诊明天也没人,韩医生想让他去坐诊。”
金诚诧异地看着王东,随即点头道:“行,这是好事。王东,你要抓住机会,遇到不懂的就问。”
王东响亮地应道:“是。谢谢金老师。”
想了想,他随即问道:“金老师,假如想逆转肺心病、右心衰竭,可以有哪些思路?”
这次金诚简直是震惊了,呆呆地看着他半天不说话。两位住院愣了一会,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中一位边笑边说道:“哈哈,王东,你是不是喜欢做白日梦。心衰不可逆转,这是医学界公认的常识啊。”
实习生们纷纷点头。尽管各人水平不一,但是心衰这种重要疾病的常识大家都是知道的。蛤蟆脸男生冷笑道:“他不是做白日梦,他是没认真上学,根本就不懂最基本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