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拐进家属楼的大院里,迎面走来的是教历史的杨老师。
“杨老师好。”秦疏摘了墨镜,笑着打招呼。
杨老师先是一愣,马上又反应过来,“哟,小疏回来啦。”
“长得是越发的俏了啊。”杨老师笑着夸赞她,秦疏说着哪里哪里。
“你妈等着你回去吃饭呢吧!”杨老师说道。
秦疏点头,杨老师让她赶紧进去,小心菜都凉了。
自己呢,得去阅览室找资料。
秦疏推开门,冲着里面喊了声,“江女士,我回来了!”
换上拖鞋朝厨房走,果然江女士在和油锅做战斗,听不见她刚刚喊的话。
“妈,要我打下手不?”秦疏靠在门上问着。
这会儿江女士听清楚了,一手掌勺,一手端锅,翻炒着油焖虾,笑着摇头,“别了,你一来啊,碗都碎了不少。”
“江女士!你这是瞧不上我的贤惠!”秦疏扭头,不满的嘟囔,眼里却满含着笑。
不过到最后,江女士为了不打击女儿的信心,还是挑了点事指挥她去做。
秦疏端着菜,是的,她被指挥的就只有端菜
其他的,江女士不忍托付重任。
江女士解开围裙放在一边,坐在秦疏对面,看着她喝汤。
“最近忙不忙?”江女士温柔的问她。
秦疏边喝汤边点头,“快忙死了。”
“那就放一放嘛。”江女士说。
“我也想放呐,可公司安排的行程哪能说放就放。”秦疏夹了一块酸辣鱼。
嗯!够味儿!酸酸辣辣!她喜欢!
江女士心疼的摇头,“看你这么辛苦,妈也帮不上什么忙。”
“妈,就是忙了点,辛苦也就这样,哪有活是不苦的,况且是我自己选的这条路。”秦疏忙着剥虾,听到江女士的话,反过来安慰她。
江女士当然知道哪有活儿是不累的,也不多说,只能化心疼为行动,一盘油焖虾剥的精光,全夹在秦疏碗里。
秦疏吃的不亦乐乎,江女士口味清淡,这些菜全是为她做的。
“就这两天算稍微清闲点,就几个广告,再过几天,得去外地。”秦疏慢悠悠地说着。
“拍戏?”江女士问她。
“差不多吧,综艺节目。”秦疏擦了擦嘴,说道。
江女士边洗碗边问她,“前几天,你小姨还来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秦疏在她旁边给她递海绵,说道:“没呢,哪有空。”
江女士又聊起了别的,“你小姨这几天时不时往学校跑,多半是娇娇让她来的。”
秦疏挑眉。
“娇娇啊,挺想拍戏。”江女士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要是搁以往,就是小妹怎么说她都不会开那口。
可是,前天,小妹哭着说娇娇绝食,她就那一个闺女呐,江女士没办法,这才开了口。
不出所料的,秦疏淡淡地说:“她不适合这个圈子。”
娇娇,秦疏小姨的女儿,全名胡娇娇,人如其名,人娇,脾气也娇。
就是一小公主,要是进了这个圈子,不摔死是不可能的。
江女士听了,女儿说的也是她心中所想的,况且这口开的她都不情愿,遂不再说。
至于小妹,她除了劝也没办法了。
秦疏陪着江女士看了会儿电视,坐在沙发上,把yan送给她的玉镯给江女士。
“我拍广告的时候就想着等它出来就买来给你,没想到yan直接就送我了。”秦疏笑着对江女士说。
江女士拿着玉镯,摩挲了两下,冰冰凉,又美又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你自己戴着吧,我平日里上课,露出来多不好。”
话是这么说,但那手捏着玉镯子,爱不释手。
秦疏哪能不晓得江女士的心里所需,二话不说的拿起镯子套她手上,啧声,“这样儿摘不下啦。”
江女士指着秦疏的鼻子点了两下,亲昵之情尽显。
“妈,我就晓得,这玉镯子就合该您戴着,多配呐。”秦疏一副就是如此信誓旦旦的说道。
惹的江女士笑了出来。
秦疏看着江女士翘着小指堪堪掩着嘴轻笑,一颦一笑皆是幽雅,比起她,她母亲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堆积出来的。
“江女士,您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秦疏夸赞着,又八卦似得说:“说真的,您和顾老师怎么样了。”
江女士脸皮薄,就是女儿都这么大了,脸皮还是那么薄,不禁红着脸瞪了她一眼。
秦疏笑起来,又扯着江女士聊了会儿天,才从家属楼出去。
踏着夜风,离开了临水一中,驾着甲壳虫慢腾腾的回家。
在高架上,出乎意料的堵车,秦疏也不开窗,在甲壳虫狭小的空间里点起了烟,夹着时不时抽几口。
就在这枯乏的堵车时光里,秦疏打量着来往的车辆,一辆辆豪车都慢如牛,也算是一点小乐趣。
秦疏有一个爱好,喜欢车,喜欢豪车。
但也只局限于喜欢看。
比如,她正右边儿的,银灰的zenvo,要多奢侈就有多迷人。
秦疏不自禁盯着看,她得再奋斗几年,才买的起呐。
车主好像很年轻嘛,秦疏随意的想着。
盯着盯着,瞧这瞧着,就不对劲了。
主驾驶的男人,怎么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秦疏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名字,连忙否决掉。
他这会儿还在港市呢吧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里,车辆开始流动,zenvo“刷”的从外驶过。
透着窗,看不清里面人的面容,不过也不外乎是一男一女罢了。
秦疏依旧慢悠悠的开着车,却也不知怎么,闷的慌,按下窗,反正烟都掐了,也不怕被狗仔拍掉。
清新的空气吹进来,秦疏顺着风呼吸了几口,心里头平复下来。
想着,一定是刚刚抽了烟,顺不过气。
她如此想着,不知觉加快了速度,樱红的甲壳虫开的像zenvo。
秦疏洗完澡,半倚在床背上,靠着枕头,捏着烟,腿上放着沈长青拿过来的《综艺指南》,翻开着,一行行看下去。
“第一话不能太多,会太贫,被骂抢戏”秦疏边念边点头,划重点,不要说话。
“第二话不能太少,没存在感”秦疏皱了皱眉,划重点,不能太清高。
“第三不能太认真第四不能太谦虚第五不能太蠢第六不能太聪明”
什么玩意儿!
“fuk”秦疏忍不住脱口,“沈长青这他妈从哪抄来的!”
这他妈不是考验她的智商吗,她难道要演一个精神分裂吗!
秦疏深吸了两口烟,忍住忍住
还是刷会儿微博,平复一下心情!
秦疏把手机捞来,打开微博。
“咦?”
她又上热搜了?
标题为#秦疏#女神#超暖#的话题占据娱乐榜热搜,点击过万,并且还在不断滚动。
秦疏好奇的点开开,画面很嘈杂,还在晃动,
乌泱乌泱的人物在两边,她穿着风衣戴着墨镜在人潮里走过。
而视频的的重点则在于她拉住了差点摔倒的粉丝,以及那两句话,“注意安全”和“不要摔着了”。
其实秦疏没有很大触动,甚至觉得很正常,但这条视频被传到网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什么有礼貌,有爱心,又美又暖的形容词都冠在她头上。
秦疏挺有耐心的看着一条条翻滚的评论,那条视频的热评竟然有3万的点赞。
兜兜怪: “好奇心让我点进去,求生欲让我退出来。”
啥?秦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点开评论里的评论,悟了,原来这他妈是黑。
内部排污厂:您的求生欲要求可真高呐
要做宇宙第一帅:送这孙子上去,哪来的高级黑!
除了辣椒全不吃:mdzz照照自己吧,我家秦美人美心善,偏偏要挑事,现存在感?[摊手][摊手][摊手]
秦疏边点头边念道:“就是就是。”
还留下一路的赞,别紧张,这是她小号,就仨粉丝
手慢慢往下滑。
秦疏一生黑:一群脑残粉,真还不知道这么假的女人有什么好的,整容脸,没演技!
爱颜无悔:顶楼上,秦疏除了炒作就是炒作!腊鸡
地球大脸:楼上无脑黑粉
尖尖角:呵呵,目测一波秦疏脑残粉即将到来。
我叫大美人:我们是脑残粉,您是脑残,傻子[dog]
情怀在凌晨:笑死人了,秦女神没演技,今年最好的笑话,我看骂人的是曲颜菲的水军吧
终南山:干嘛扯到我家曲曲,找骂吧
碧海潮汐:智障
于是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撕逼大战的开始,演的轰轰烈烈。
秦疏实在不想再观战,不是受不了有人黑她,而是曲颜菲,和她可谓是一波三折不死不休。
论出道早晚,她秦疏是前辈,论经验,她秦疏照样是前辈,就是比演技,她秦疏也不是落后的那个。
但偏偏,去年的年终上映大戏,定好了女主是秦疏,在开拍前三天,却临时加进双女主,她秦疏的戏份删得可怜。
盛合是出了名的护短,更何况被删戏的是盛合决定力捧的王牌,连夜毁约拒戏。
公关放出来,看好戏有之,惋惜有之,撕逼更是有之。
再后来,《轨人》凌空出世,横扫票房,秦疏再次爆红,可谓是狠狠打了看秦疏好戏之人的巴掌。
至于曲颜菲,秦疏不屑的吐了口烟圈,继续浏览者着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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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啪”关掉手机,揉了揉眉心,她就知道,她没看错,zenvo里面坐的。
就是俞元城。
就是他。
她怎么会看错呢?
秦疏猛的深吸烟草,想压抵心里的怒气。
一挥手,手机摔了出去,“啪嗒—”应声摔在地上。
秦疏掐灭烟头,“真是信了邪,我他妈气个什么劲”
她有什么好气的,又有什么资格气,她秦疏不过是他俞大少游荡娱乐圈里边顺手摘过的一朵花罢了。
还是一朵连花期都没过就被丢了的野花。
秦疏走出房门,朝杂物室走去。
她去干什么呢,她得去瞧瞧前几天刚买的碗
随即,安静的房子里回荡着清脆的碎音,此起彼伏。
而在安心砸碗发泄的秦疏自然不会知道,她的热搜晃了多少人的心哟。
曲颜菲看着手机,被粉丝称为小狐狸似的眼珠子现在冒着火,瞪得滚圆。
指尖狠狠的扒着身下的沙发皮,划出一条条指痕,旁边站着高瘦的男子,曲颜菲的经纪人,淡漠地看着他手下据称最有潜力的艺人扭曲着神情。
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不要再做蠢事。”
说罢,转身离开,独留她一人背坐在高脚沙发,嘴抿一线,眼里满是怒火。
门关上的瞬间,手上的手机应声再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压抑着嫉恨以及气愤,捶打着沙发,发泄着那无止无境的情绪,“啊!秦疏!你,他吗,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