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卫道:“还请姑娘三思。”
若水道:“烦请带话给圣上,就说若水已心如止水。”
言罢,看向旭离。旭离何等聪明,唤追日化作一条金龙,拉若水坐上,金龙腾空而起。我们也故意显摆,纷纷唤出法器,有变作仙鹤的,有变作莲花的,有变作神兽的,有变作凤凰的。我看他们都挑好的变完了,只得把莫离变成一匹长翅膀的马。
回头看地面上那些侍卫们一个个张口结舌。
旭离在空中对那些侍卫道:“回去复命就说若水姑娘乃天上仙女,如今尘缘已尽,要回天庭了。”
他真是帮若水撑足了面子。
玄济只随便驾了云跟着我们,笑得前仰后合道:“等他们看不见赶紧落下吧,要不摔下去可就不好受了。”
我们毕竟没有飞升成仙,驾驭法器变幻的功力尚浅,真的坚持不了多久,摔下去倒不至于,大不了法器回归本来面目,我们驾云好了。
这厮诚心要惹众怒。
一路行来,若水迷倒众生。
唯有玄济不在其中。
我好奇问玄济。
玄济道:“你们凡界对这样的女人不都叫‘狐狸精’吗?可见在我们狐狸界,这种女人到处都是,所以我早已见惯不惑。倒是你这种女中豪杰让我觉得惊奇。”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像女人吗?”
见我怒目以对,玄济忙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道:“你现在的装扮让你看起来一半是女人了。”然后在我脱靴砸他之前逃之夭夭。
风中传来:“其实不必费力脱靴的,你可以把你的旺财变成靴子。”
我怒吼:“它已经不叫旺财了,它叫莫离,还有我怕肉包子打狗!”
我发现我只是徒然地对着空气在喊,懊恼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若水那样柔弱到底,淡定到底呢?
都怪玄济这厮太容易让人抓狂,我即便装得再淑女,都能被他弄破功。
一日鱼海忍不住问我:“那家伙干嘛总跟着咱们?”
于是我颠颠跑过去问玄济:“你很闲吗?干嘛总跟着我们?”
玄济翻眼道:“你可别自作多情啊,反正不是因为你。”
害我又脱靴砸他。
回头我对鱼海道:“他也被若水迷住了。”
鱼海深以为然道:“怪不得。”
我:“”
离青华山日近。
想着旭离时日无多,想着师父知道旭离大家心情日渐沉重。
到了去京城时路过的山溪边,旭离道:“今晚就在这里露宿吧。”
大家拾柴的拾柴,抓鱼的抓鱼,都在忙,只有玄济躺在吊床上悠哉悠哉。
我也没心思去管他,一颗心只被哀思压抑着。
篝火燃起,烤鱼焦香,大家围拢在篝火旁开吃的时候,玄济献宝一样拿出一壶酒。
三盏百花酿下肚,大家压抑的情绪宣泄流淌出来。
旭离看着我们愁云惨淡的样子道:“我还没死,别先忙着追悼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们了,都给我笑!”
我们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终于不知谁先抽泣起来,于是我们哭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