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番可称之为“告白”的话之后,狄宁说会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考虑。
许冰雾被“一个星期不被打扰”的承诺给诱惑了,第一次在他面前用乖巧这个词点了点头。
他这才放自己去读书。
不过许冰雾会考虑吗?
这个不骗人,她真的有想一下——利用走去上课之前的那几分钟,她有认真的想了一下。
如果,她没有先遇到夜离,面对这样一份积极、向上、充满阳光的告白,或许她真的会考虑。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她已经先遇到了夜离。
在见识到一个成熟的夜离有多么可怕之后,她怎么会再让自己去招惹一个“将来的夜离”呢?
所以,在走进课堂那一刻,她就把这份考虑丢到了爪哇国。
许冰雾在最后一排找好位置坐下。
她总是选择最后一排,不止是因为身高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她不喜欢背后有人也许正在看着她的感觉。
这也可以说,是夜离给她的一个后遗症吧。
也不对,说后遗症不准确,名叫“夜离”的这场病,她还没有“痊愈”呢。
教授抱着教案走进来,许冰雾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听讲。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希望顺利地念完大学。
她只想做外婆眼中有才学、有知识的独立女孩。
而不是一株只能依靠外表,去攀附一桩婚姻的菟丝花。
………………
另一边,狄宁没好意思顶着一巴掌跟她进学校,立刻打了一辆车,到陆师事务所。
低着头,半遮着脸,他进了陆沉的办公室。
陆沉看着他不客气地在他的沙发上坐下,还把腿架到他的茶几上。
本想骂下来,却立即被他的脸吸去了注意。
“谁打的?”
狄宁一语不发。
陆沉推了一下眼镜,“女孩打的?”
狄宁翻了个白眼,自己倒先笑起来,“哥你真不亏是开侦探所的。”
陆沉比他笑得更厉害,“你小子也有被女孩打的一天?我可听说在国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女孩喊着要给你生猴子的呀!”
“不能跟她比。”那些人怎么能和她比?
“有这么好?”
“独一无二。”
陆沉摇摇头,啧啧道,“恋爱中的人都这样,你这明显是昏头的症状。”
“我不是。”
“说实话,你家里从小到大都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吧?她打你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照你的性子,应该不止是生气,你应该愤怒啊!”
那一瞬间是有一点的,不过……狄宁没有深究下去,不在乎的笑笑,“她那一点力气算什么……”
陆沉忍不住失笑,少年,请你拿块镜子先照照自己的脸再说这话ok?
狄宁翻白眼。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不然我跟她约一个星期做什么?他恨不得明天就知道答案好不好?还不是怕时间短了,印子消不掉。
陆沉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听说你去找了我的线人,该不会也是为了这个女孩?”
狄宁看着他,理所当然道,“她一个星期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我只好找你的人查了她的电话。”
“哦?她真的一句话都不跟你说?”
听到陆沉这样问,狄宁倒是犹豫了一下。
其实也不算一句都没说的。
她说了一句,只是他没听明白。
虽然话没听明白,但他自认看懂了她那时候的眼神,有点悲伤,有点无助。
他猜那句话背后一定有一道她不愿提起的伤疤。
所以他怎么可能把他喜欢的女孩心里的伤疤随便说给别的男人?就是他哥也不行。
所以他点头,只是想起她说那句话之前怎么对待他的样子,“对啊,呵呵。”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一脸的宠溺是几个意思?陆沉扫了扫手上的鸡皮疙瘩。
“她不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要换做别人在他的办公室里说这种话,陆沉早就把人丢出去。无奈这一脸“中毒”模样的人是他弟弟,他自家母亲的心头宝,他只好自己出去。
拉好百叶窗,带上门,他走到助理小王桌前,“前两天西门厅送来的资料给我看看。”
“陆律师是要老西门查过电话的那个女孩的资料?”
“嗯。”
“哦,我找找。……在这儿。”
一只手从陆沉身后一把夺过资料,“哥,你怎么能随便看我喜欢的人的资料。还有这个老西门居然还给你交了这种东西,我明明叫他不要说的。”
陆沉嗤笑,“你叫他不要说?你以为养着他的人是谁?拿过来。”
“不可能!你以前调查谁我都不管,她不行。”狄宁说完拿着资料,一溜烟跑出了事务所。
陆沉面不改色地把手收回,转头对小王道,“让老西门再拿一份过来。”
“其实……”谁知小王满脸迟疑的开口,“这里还有一份。”
陆沉顿住脚步,“你说什么?”
“不是老西门交了两份,而是巧得很,前段时间有个匿名的客人也要求调查这个女孩的资料,我叫下面帮着查了,昨天刚送过来,还没寄出去呢。”
“还有……这个女孩有点古怪,我们的人花了半个月,除了知道她是a大的学生,自己一个人在a大附近的花园小区有一套公寓之外,别的事情都查不到。她是大一开学之前出现在本市的,在那之前的资料一片空白,一点痕迹都查不到。还有她的父母,亲人,也完全查不到。”
陆沉一面听着小王的结论,一面将文件夹中短短一页的资料看了两遍,看第二遍时目光中有讽刺闪过,“十七岁的年纪能在这样高档的小区拥有一套公寓,人又长成这样,该不会是哪位大佬的小情人吧。”既然什么都查不到,多半是背后有人保护了。
小王一愣,随后惊喜道,“那我马上叫人从这个方面着手去查?”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呢?
陆沉却将那一页纸撕了下来,丢进垃圾桶,“不用了,这个女孩的生意以后不接。”
“陆律师,这……”小王很是不解。
“不过,”陆沉回头,“派人盯着狄宁,他若再和这个女孩接触,告诉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