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尘一副寂寞高手姿态,自恋的撩撩头发,在微风吹拂下竟还真像那么回事。小仙瞟了一眼肖尘,不过也是习惯了他这不可一世的姿态,总是时不时会显现出自恋的一面,真不知道这家伙小时候是何模样。
村民这时候已经将废墟清理了大半,人手满满,瘸了腿的桌子椅子,翻了底的盆子,一切能拿的都毫不放过。之前被田甜踩碎球的小女孩这时正抱着半沓帐子,要做一条新裙子。
之前的汉子们这时也收到了风声一个个火急火燎的往回赶,一个个背起房梁房柱就养家里扛,眉开眼笑,乐呵呵的。
有了汉子们的加入废墟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如果能将地基搬走,一定也会毫不犹豫搬走。远处的妇人们凑在一起瓜分着金银细软,谁家老人病重,睡觉要生孩子,谁家丈夫如何如何。分多分少大家也都什么意见,都按照各家情况而定。这么大一笔财富随便分到一些都已经比原来好太多了。
肖尘丝毫不在意这些凡尘俗世,之前在李村就不需要这些金银之物,吃的是百家饭,生活琐事和物品,自记事起都是靠猎物交换,所以肖尘对他们的欣喜若狂不甚理解。
人潮涌动,本来冷清的街头巷尾,现在已经是全部聚集到了主街道上。之前被田甜欺负的老人走向肖尘,脸上带着笑容。
这个老人姓周清是远山县的太守,为人宽厚勤勉,城里的人家也是安居乐业,本来也是一方美谈。但在三年前这里被京城的侯爷看重,用于玩乐之用。侯爷便上书让手下人顶替了周清的位置,同时也带来了随身的衙役。周清一开始也是极力抵抗,但在抵抗也改变不了事实,毕竟周清只是一介凡人一心扑在理政上,更本没有修行过,被欺负也只能忍着了。
新任太守接管了远山县修缮了衙门府邸,一切都是取之于民,一心就只想着横征暴敛,这里的人苦不堪言,生活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周清义愤填膺,多次上书朝廷,但每次都被截获,换来的是一次次血的警告,久而久之也就没了锐气。
周清还告诉肖尘这次侯爷之所以会来这偏远地区,其实是这新任太守在此地大兴土木为侯爷修建行宫,无意间动了前山的一处地脉。派人进去打探,这一探不得了,地脉中竟然出了宝贝。宝贝闪着金光,精铁质感,探测之人刚想靠近却被金光击中,受了重伤。
宝物棘手,新任太守只能上书侯爷,本想着派个高手来取回去就结了。没想到侯爷来了性质,竟要来此地一查究竟,这让太守大惊失色。行宫才修建未半,这要怪罪下来定是大罪,慌乱之下,只能压榨县城里的劳动力,这才有了肖尘之前看到的一幕。
如今肖尘拆了县衙,赶跑了剥削者,这让周清十分佩服,但这样就等于是跟侯爷过不去,往大了说就是跟朝廷作对。
周清很感谢肖尘救了他们,可是该来的还要来的,毕竟真正的麻烦正在赶来的路上。
周清也一把年纪了,一辈子小心翼翼,到头来还是敌不过权势。以前自己不敢做,没有能力做的事情,眼前的年轻人做到了,做的如此大快人心。就是因为如此,万万不能再拖累了眼前的年轻人。于是周清让肖尘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远山县,这里的一切都由他一人一力承担,这样就能以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利益。
“周太守不必如此,我肖尘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后果自然也是已经想好了。”肖尘拒绝了周清的好意,从一开始就打算插手这不平之事,了解了李氏的过去,也正好要找这个侯爷印证一番。身为侯爷应该知道许多内情,肖尘远眺,嘴里喃喃道:“你也别让我失望啊。”
远山县太过偏僻,太守去迎接侯爷等人已经过去了两天,算算路程应该也快到了。这天早上,肖尘在周清家吃过早饭,便来到一处高坡上眺望。过了一会儿,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里,为首的是两个将军模样的人,骑着马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两列人马,在后面一架金顶大轿甚是夺目,轿子上一顶轻纱薄帐,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个华服男子,轿旁一官员恭卑谄媚,全程带着笑脸,极其谦卑。
整个队伍一丝不苟,如一条长龙足足有百米长。侍卫丫鬟成群,挑夫八人,个个所挑之物定是金贵,光是盒子就价值不菲。队伍头尾各有将军模样的修士,气息波动惊人,眼中闪烁四周而顾,警惕性十足,想来能在侯爷身边当差修为也不会弱。
收回目光,既然配角到了,我这个主角也不能被抢了风头。想到这里也是该回去把戏做足了,肖尘跳下高坡,快速的往衙门的位置走去。
“侯爷,卑职已经给您安排好了行宫,不过在去行宫前,卑职想先带您去一趟衙门,有一物您一定会喜欢的。”太守谦卑的说着,事实上他是想让侯爷看看他的功绩,说不定还能委以重任。
“善,本侯也想知道你有何物能讨本侯换新。”轿中的侯爷沉声说道。
太守叫做黄煌,本来只是一介布衣,科考落第,去青楼散心,与一人相谈盛欢,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当今的侯爷。瞬间大惊失色,侯爷看他有些能力便给了他一个职务,担任侍卫,伺候左右。黄煌此人胸无点墨,但胜在鬼点子多,每每都能搞出点新花样讨侯爷欢心。听说侯爷要派人去远山县担任太守,修建行宫,于是便自告奋勇来到了这远山县,如今又是一个好机会,这次若能让侯爷满意,那么他的仕途也将平步青云。
黄煌自信满满,前面已经能远远的看到远山县,不过似乎少了点什么。如今正是高兴,黄煌也就没有察觉到什么。大队人马就要挺进远山县,黄煌这时才发现了不对,偌大一个县衙,平日里金光闪闪,如今却是连个影子都不见了。侯爷驾临,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这群饭桶难道想掉脑袋不成。
黄煌默默的想着,突然跟侯爷告罪一声便冲着县衙跑去。一路上看到大街小巷挂着各式眼熟的挂饰家具,男丁们这时竟然没有在修建行宫。黄煌越想越不对,不过这时已经没有闲工夫想这些了,先到了县府衙门再说。
黄煌原本一介书生,在侯爷身边伺候得当,被赏了几颗练气丹,现在也已经初入练气了。快速跑到县衙,正准备叫人列队迎接侯爷,却是发现连县衙都已经不知所踪。纵使是跟在侯爷身边看过些大场面也被眼前的一切蒙住了,是什么情况,整个屋子都不见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远山县敢有如此作为。
“是谁,给我出来,谁敢把我的县衙搬走!”黄煌一时难以接受,大喊大叫道。
远处,侯爷的大队人马也已经沿着主路缓缓走来。黄煌焦急如焚,这可是欺上的大罪,按照侯爷的性格自己怕是难逃一罚。侯爷看似温和近人,但黄煌知道那都是在外的表象,骨子里的侯爷阴柔狠辣,笑里藏刀,杀人不眨眼。黄煌曾经就目睹过一个婢女不小心洒了茶水,坏了他赏花的兴致,第二天就有人发现婢女死在枯井里。
想到这,黄煌的汗涔涔的往下流,全身衣物湿透,如果再想不到办法或者找不到替罪羊,那么自己就不是死在枯井里这么简单了。
就在黄煌焦急万分的时候,传来一个声音。
“你是这里的太守?”肖尘站在一块石碑上,俯视着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这样与本官说话!”黄煌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此人定然不是本地人,本地人岂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黄煌的脑子的确转得快,很快就想好了一个计划。你可不要怨我,要怪就只怪你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黄煌心里冷笑一声。
不等肖尘回答,一拳打在自己脸上,随后又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这样还觉得不够,又在胸口补了一拳,这拳显然是用了全力,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喷的满地都是。转头就向着大队人马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撕碎自己的衣服,那模样叫一个惨。
肖尘无语,看着眼前之人自导自演,对自己下手也能这么狠,肖尘也是第一次见。不过肖尘也不阻止,反正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做什么,而自己的目的就一个。
黄煌此时已经来到大队人马前,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惨状被侯爷尽收眼底。侍卫上前查看,黄煌知道这是最佳时机,抬起头指着肖尘的方向,有喷出一口鲜血大喝道:“侯爷小心,有,有刁民。”说完便昏死过去。
侯爷撩开青纱帐朝着黄煌所指方向看去,一男子抱着刺猬小兽蹬步而来,稳稳的落在黄煌背上。
黄煌此时有苦说不出,假装昏死,现如今更是不能露出破绽,不然被侯爷看出蹊跷,问起来也不好回答,只好硬生生忍耐着。谁知肖尘脚下力道更大,势道更沉,黄煌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
“啊!刁民你敢!啊!侯爷救我。”黄煌惨叫道。
肖尘站在黄煌背上淡淡说道:“今天的狗儿甚是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