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欢呼声,大声发泄的观众。
处在呼唤声中心的年轻人,正是白流衣,抛弃了白天的温文尔雅,变成了一个斯文败类,多了些邪魅猖狂的味道。
挑衅的眼神,骚气的动作,更加撩拨心弦。
一个清瘦的白色身影传入酒吧,格格不入,像是一朵盛开在水塘中的白色莲花,气质超越众人,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白流衣站在台子上,又饮下一杯酒,引起阵阵的欢呼声,尤其是其中的女性声音。
金雅沫穿过层层的观众,走上台,拉住了白流衣,大声道,“跟我走。”
白流衣一把推开金雅沫的手臂,发着酒疯,瞧着身影有些熟悉,泛起孩子气了,嘟着嘴,“你谁啊?”
一旁的酒吧老板瞧出两个人的关系,对着金雅沫高声道,“我不知道你和白先生的关系。但你能看出来,白先生不希望跟你离开。你放心,白先生还是我的朋友,我会好好地照顾的。你大可以放心。”
“我放心什么!”金雅沫一直紧绷的心弦也崩溃了,大声吼道,甚至超过了酒吧内的声音。
室友们瞧着直播,面面相觑,自然看见了金雅沫的怒火,嘀咕道,“这白天还在一起约会呢,晚上就崩掉了?”
随便猜测也不会知道真正的原因。
酒吧老板被金雅沫的气势吓住了,不敢多言,后退几步,不敢过多的干涉。
金雅沫走上前,再次拉住白流衣的手臂,没有了耐性,“跟我离开。”
白流衣再次推掉,后退几步,拿起桌子上的两瓶酒,猛地灌入几口,一口的酒气,“我不走!”
金雅沫压下内心的怒火,走上前,快速地一掌。
清脆的一声。
酒吧内的客人吓住了,宿舍内的室友们也吓住了。酒吧的dj悄悄地调低声音,害怕惹怒金雅沫。
一巴掌,打醒白流衣。
白流衣甩甩头,眯着眼睛,眼中的身影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合了,怀疑道,“金雅沫。你怎么在这里?”
金雅沫压着怒火,严肃道,“跟我走。”
“我不想走。”
酒吧的观众瞧着白流衣的眼神都变化了,瞧着作死的少年,忘记了刚才的巴掌吗?
不再是刚才的巴掌,而是伸出了手,是一个温柔的声音,“跟着我走。”
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找到了亲人,相信内心的温暖,跟着一同离开了酒吧。白流衣刚走到街道上,肚子内翻腾,跑到垃圾桶边。
难闻的酒味。
好受一些的白流衣靠着垃圾桶直直地坐下来,带着眼泪,却在苦笑。
“白流衣,你到底怎么了?”
分开的时候还是一个热血青春的好少年,到了晚上却是一个嗜酒无理的坏少年。
“我怎么了。”白流衣扶着垃圾塔,努力几次,还是没有站起来,索性坐下来了,大声喊道,“我能怎么了?不就是喝酒吗。喝酒怎么了,我不能喝酒吗!”
“不是不能喝酒。而是你,从来都不喝酒。你,白流衣,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知道吗?”
白流衣放声大笑,快要笑出眼泪了,就像是听到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你了解我吗?”
语气陡然一变,十分的严肃。
“我自从出生,有我哥,有我爸,有我妈。可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爸因为泄露机密一案,进监狱了!”
金雅沫愣住了,脑海有些缓不过来。
“我妈带着我们兄弟两个,独自抚养了十六年,整整十六年。你告诉我,我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暴怒的白流衣就像是一头来自草原的狮子,发泄出内心的怒火,对命运的不公。
“我拼命地学习,拿奖状、拿所有的奖金,就是为了缓解我妈的压力。”白流衣稍微放松了心神,踉踉跄跄,在原地画圆圈。
“我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我哥、我妈。结果呢?结果呢!”
又突然哭了,变成了流浪的小孩。
“我哥一直认为我夺走了光芒,给他造成了压力。哈哈。”哭笑不得,“我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缓解我哥的压力吗。他凭什么这么认为!凭什么!”
“我出生入死,洗清我爸的影响,帮助他们做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当我是什么?工具!一个好用的工具!”
白流衣越发的癫狂,一时在笑,一时在哭。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你能告诉我吗!”白流衣倒映出世界的黑色。
看不清这个世界,便会以自己的颜色去染,去改变。如果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那就改变自己。当自己受不了改变的痛苦,只剩下痛苦的毁灭。
“你还有我。”
世界安静了。
好像是在开学的时候,看到过一个靓丽的身影,格外惹眼。
对了,是谁向我介绍的?
好像是我哥。我哥一眼相中了女生,久久地在我耳边念叨,还说着打听到的消息。在一次告白失败后,我哥就一直默默地关注。
我笑了,瞧不起卑微的爱情,同样瞧不上轻视我哥的女生。
学习再好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不通人情事理的冰山怪。好像,她在我的眼中便一直是这个印象了。
什么时候改观了?
对了,是在课堂上我说她是冰山怪的时候,看见她无助却坚强的样子,就像是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在房间内看着我爸被带走的、同样无助的自己。
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坚强。
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句话,“你还有我。”
真的是很好听的声音。
白流衣苦涩的一笑,昏倒在地。
头昏脑涨,世界旋转。
白流衣起身,掀开被子,闻到一股香气,迷茫的望着房间,并不是自己的房间,想起了金雅沫,打开门,低声道,“金雅沫。”
听到呼唤声的金雅沫抬起头,看见迷茫的白流衣,指着洗手间,“那里。”接着闭上眼睛,没过多久,猛然睁开眼睛,想起了一件事,小脸微微发红,等到白流衣走出洗手间,“你好受一些吗?”
还是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