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帆与刘立人达成合作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李天龙的耳中,伴随而来的消息还有肖远帆被鸳鸯从家中赶了出来的事情,李天龙的手中转着两个精致的核桃,说:“去将二爷请来。”
姜涛来的很快,见到李天龙便开口说道:“帮主,下面的兄弟说肖远帆出手对付了一个摄影记者。”
“人死了?”李天龙有些惊讶。
姜涛摇头,回道:“人没死,但是他被折磨的不轻,恐怕今后再也不能拿相机了。”
李天龙来了兴趣,“那个报社的?怎么得罪肖远帆了?”
姜涛皱眉,是“沪报的,就是那个偷排鸳鸯小姐与肖远帆的记者。”
李天龙想到前几日看到的名为《百乐门头牌鸳鸯寻到新靠山,与神秘大亨夜游上海滩》的报道,他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只是个小喽啰,料理了就料理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姜涛听了,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说道:“肖远帆刚到上海就动起了刀子,这是不是有些将咱们不放在眼里了。”
青帮是上海地下的皇帝,本地的其他帮派无论是争抢地盘还是私仇械斗,凡是动手之前都要到青帮处点个卯,青帮虽然不会参与其中,但这个传统却一直留存,为的就是凸显青帮的地位。
如今,肖远帆突然动手,用的还是黑道的手法,难免令姜涛心生不满。
李天龙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肖远帆刚到上海,对咱们道上的规矩恐怕还不知情,现在的情形是咱们有求于他,还是不要为了这点子小事儿伤了和气。”
“是,我知道了。”
李天龙又接着说道:“不过这规矩还是规矩,总不能让其他的人觉得咱们青帮不行了,你亲自去找肖远帆一趟,就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顺便给他提个醒儿,他在东南亚虽然有势力,但是在上海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正经的商人吧,记得说一句,他若是今后遇到了麻烦,大可叫咱么青帮帮帮忙。”
李天龙虽是个混黑道的,但他心思缜密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他的意思很明显,一是表明青帮才是上海滩的地下王者,二是他愿意与肖远帆达成合作,为肖远帆在上海保驾护航。
唐安在送走了前来“拜会”的姜涛之后,走到肖远帆的身边坐下,颇为不屑的说:“李天龙的口气倒是大,凭咱们的实力哪里就需要他狗拿耗子了。”
肖远帆叹了口气,责备道:“与你说了多少次了,有些话不必说出来,也不必表现出来,心里明白就好了。”
唐安不忿的回道:“少爷如今的脾气怎么这么好了,您看看那个姜涛的德行,分明就是来警告咱们的,如果在家中,这样的狗早就被您剁碎了沉海了,还轮到他满大街的乱叫么。”唐安越说越生气,声音也不由得大了些。
肖远帆不满的瞪了唐安一眼,“闭上嘴,滚回房间去面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唐安一惊,心道自己太过放纵了,竟忘了少爷的脾气,他已经叫自己少说多想了,为何自己偏偏还要继续说下去,唐安只好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去。
肖远帆捏捏鼻梁,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时候如果是顾以风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
想到顾以风,肖远帆又忍不住想到他的大哥肖念恩,“也不知大哥在金三角是不是一切顺利。”肖远帆的心神忽然飘得远了。
过了半晌,肖远帆疲惫的甩了甩头,招来一个随从,吩咐道:“你拿上我的名帖,分别送到青帮和鸳鸯小姐的住处,就说晚上我做东,请两位在华人大饭店吃饭。”
随从得了指示马不停蹄的去执行任务了。
李天龙非常给肖远帆的面子,准时准点的出现在了肖远帆定的雅间儿内。
肖远帆连忙起身迎接,亲热的喊道:“李老哥,多日不见,您还是风采熠熠啊。”
李天龙一把揽住肖远帆的肩膀,豪爽的说道:“肖老弟不愧是吃过洋墨水的,说的话就是招人听,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哈哈。”
肖远帆跟着李天龙哈哈大笑,心中却对李天龙又多了些戒备,若不是他之前对李天龙调查研究多时,他恐怕真的会被李天龙的绿林草莽气息迷惑,殊不知李天龙实为一只不会叫只会咬人的狗,而且只要他张口便会将人的命脉死死的咬住。
“听说老弟还请了鸳鸯小姐,怎么不见佳人的身影啊?”李天龙打趣道。
肖远帆听了李天龙的话,露出为难的神色,“李老哥可不知我
这段日子着实不好过呦,不仅没有抱得美人归,更是被她数次拒之门外,今天若不是我说李老哥也会来,说不准她还不肯给我这个面子呢。”
李天龙是知道肖远帆数次在鸳鸯面前碰壁的事情的,只是他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笑着问:“以老弟的才智怎么会不得佳人的欢心呢。”
正当肖远帆要回答的时候,雅间儿的门被侍者自外面打开,鸳鸯摇曳生姿的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今日鸳鸯穿了件紫色立领旗袍,扭花儿盘扣一直延伸到她修长的脖颈处,精心烫过的头发将她衬得高贵典雅,她每走一步便是一种风情,每动一下便是一处风景。
肖远帆与李天龙立时便看的呆了,李天龙的心中更是生出了悔意,后悔将鸳鸯送到了肖远帆的眼前。
但李天龙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他在被人发现之前便收拾了心神,笑着招呼鸳鸯:“鸳鸯小姐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
肖远帆在李天龙的笑声中恢复了神智,赶紧起身迎上了去,主动的拉住鸳鸯的手臂,感觉到手中的纤细手臂有挣扎的迹象,他加大了力度,迫使鸳鸯只能任由他牵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肖远帆一手举着酒杯,一手在桌下牵起了鸳鸯的手。鸳鸯皱着眉,她想将被肖远帆抓住的手抽出来,奈何自己的力气不敌对方,又不好发作,只好一直冷着一张脸。
李天龙将二人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却也当做看不见,只与肖远帆推杯换盏。
“李老哥,这顿饭可是我向你赔罪的。”
李天龙做吃惊状,问:“老弟这话的可将我弄糊涂了,咱们哥俩可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啊。”
肖远帆笑着回道:“老弟我最不喜欢被什么小报记者跟踪,前两日一时气愤便料理了一个渣滓,却不知坏了老哥的规矩,还请老哥念在不知者不罪的份儿上莫要与老弟计较才是。”
李天龙恍然大悟,摆了摆手,豪爽的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就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老弟竟还放在了心上,这不是打老哥的脸么。”
“哪里哪里,无规矩不成方圆,老哥定下的规矩,做兄弟的更不能破坏不是。”肖远帆将杯子举起。
李天龙拿起杯子与肖远帆撞了一下,爽快的喝了一大口酒,又说道:“老弟与我这么客气就生分了,今后老弟在上海滩遇到什么事儿,何须自己动手,只要知会一声,老哥自会替你料理的干干净净的。”
肖远帆听出了李天龙话中的意思,是叫他今后莫要在上海这个地方逞强。
鸳鸯此刻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情绪来,皱着的眉头始终舒展不开。
肖远帆关心的问道:“这儿的法式甜品做的不错,不如我给你叫上一份?”
鸳鸯瞥了肖远帆一眼,没有回应,这就是同意了。
肖远帆招来侍应,“将你们这儿的法式甜品都上来一份。”
侍应有些吃惊,善意的提醒,“先生,咱们这儿法式甜品一共有十五种,是都要上一份么?”他在提醒肖远帆三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肖远帆不满的说道:“叫你上你就上。”
侍应连忙答应着跑出去。
“鸳鸯小姐,我这老弟对你可是真用心啊。”李天龙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对鸳鸯说道。
鸳鸯只淡淡的回了句:“他恐怕对别的红粉更加的用心。”
肖远帆摇头苦笑,递了了无奈的眼神儿给李天龙,又对鸳鸯温言细语的说:“你怎么这么小气,一句玩笑话也值得记恨我这么多天,我哪有什么红粉,唯一的红粉不就坐在我的身边么。”
说完肖远帆宠溺的刮了下鸳鸯的鼻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肖远帆的“澄清”,鸳鸯的脸色渐渐的好转,对于肖远帆有意无意的亲近也不像开始时那般的拒绝。鸳鸯的转变令李天龙又有些郁闷。
“鸳鸯小姐往日里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对我们这些粗人从来不假辞色,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功夫,就与肖老弟举案齐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早就相识了呢。”
李天龙没想到他的一句玩笑话顿时让坐在对面的肖远帆和鸳鸯心神大震,鸳鸯的笑容竟僵在了脸上。
肖远帆反应极快,笑着回道:“老哥说笑了,我在鸳鸯的面前也是千万个小心才换来几分的笑脸啊。”
李天龙想到肖远帆被鸳鸯数次拒之门外的事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