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停下手中的剑,迅速转身,因为这个声音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而她却没感知到这个人的出现……
转过身来,纪灵看到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这老人身材并不佝偻,一身翩然白衣,慈眉善目,正在微笑。
“你是谁?”纪灵开口问道,神情肃穆。
正打算处理那鳞爪大蛇的林森在发现这老人后,也瞬间采取了行动,他将手上凝聚好的星火直接向老人甩了过来,在老人脚边形成了一个蓝紫色的火圈。
要这老人有危险的动作,林森就会立刻爆发这个火圈,但现在,不清楚这老人的身份,他自然是不会轻易动手。
不过,能来这里的,岂能是常人?林森正想找这两只怪物背后的黑手呢,就有这么一个老人蹦出来,还出言阻止他和纪灵杀这两只怪物,太巧合了。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只是有两句话想说给你们听一下而已。”老人微笑道,并不太在意脚边燃烧着的星火圈。
“你想说什么?”林森问道,同时,他走过来与纪灵站在一起。
“呵呵,我只是想说,这两只你们眼中的怪物,不杀也罢,留它们一条生路,也算一桩善事。”老人语气缓慢地说道,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善事?你是没见过之前这里的情景,满地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这都是它们造成的,你觉得这也算是善事?”纪灵质问道。
老人摸了摸胡子,继续微笑着说道:“这两只你们眼中的怪物,有人喂它们吃人肉,长久以来,它们便习惯了吃人肉,认为那便是可以吃的食物……就好似一张白纸,你往上涂了黑的笔墨,那这张纸便黑了。”
纪灵皱眉,但这老人说道好似也有点道理,不过,她还是想出言反驳,这两只怪物习惯了吃人肉,那人就一定要让它们吃吗?这观点根本不合理!
就在她想开口时,林森却拦住了她,他想听老人把话说完。
“想解决这种事,就应该找到把白纸涂黑的那个人,你们毁掉这两张已经被涂黑的‘纸’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老人说道。
林森挠了挠头,老人用白纸比喻这两只怪物倒也还真有点意思,他问老人:“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将怒火完全归咎于这两只四不像的怪物,应该揪出幕后的人,这道理我知道,但,留着这两只家伙,也只能祸害更多的人吧?”
老人摇头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试着将涂黑的纸,在次染白呢?”
“你身怀两种异火,萤火可以创造和再生,星火可以毁灭一切……我觉得你应该是明白的,创造与毁灭相比,明显是毁灭更容易一点,想创造某种东西,或许需要悠悠数载岁月,而毁灭,很多时候都只需一瞬……所以,你是觉得将这两只怪物引导向正路太麻烦,才想毁灭它们简单了事吗?”
林森被反问得说不出来话,他有些认同这老人的观点,但又觉得这两只怪物的罪孽根本无法洗清,就算它们是被那个站在幕后的家伙引向了错路,那些染血的孽缘,也是无法挽回的。
见林森沉默,纪灵不禁有些着急,她指着白衣老人说道:“你这老头,不要再胡言乱语,这两只祸害了无数村民的怪物根本算不得生灵,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就是站在这两只怪物幕后的人!”
“呵呵,我才不是那等无聊之人。”老人摸着胡子摇头笑道。
“鬼才信你!”纪灵手中佩剑直指老人,想要动手。
这老人太怪异了,不仅出现得无声无息,还将这两只怪物身上的罪孽转移到所谓的幕后人的身上,尽管那幕后人更加罪不可赦,但纪灵很难想象这老人是何种心思,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呵呵,小女娃,放下剑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老人微笑着说道,就算纪灵拿剑指着她,也并不动怒。
纪灵一听这话,更加想动手了,这老头是在看不起她吗?
不过,也就是在此时,小青鸾挥动翅膀,落在了林森的肩膀上,它对林森说:“这家伙估计比那天幅还要强。”
在它神兽灵性的感知中,眼前这老人比星宇圣尊天幅还要强大,尽管不知道这老人是何种境界,但它能知道,这老人比天幅要不好惹得多。
“我知道。”林森点了点头,眼前这老人的确深不可测,但他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这老人。
“青鸾,不错。”老人看了眼小青鸾,然后淡淡说道。
他虽然早就注意到了小青鸾,但也并没太在意,仿佛数万年难得一见的神兽在他眼中也跟普通的灵兽一般稀松平常。
林森长呼几口气,让纪灵收起佩剑,而自己也将之前制造的星火圈驱散,然后他才转向老人,说道:“前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问吧。”老人简单回答道。
林森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问道:“那些受到这两只怪物侵扰的村民们,那些被这两只怪物吞噬的人们,他们生前只是在安静地生活,没有犯任何错,为什么他们要承受那些本不该降临在他们身上的痛苦?”
“有些人,家园被毁,有些人,承受着亲人生离死别的苦楚,这些蔓延开来的悲伤,本该属于他们吗?凭什么这两只怪物,可以赋予他们这些痛苦?”
老人笑着听完了林森的话,他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犯过任何错?”
“我……”林森沉默,没有人会不犯错,就算圣人也一样。
但那些普普通通的村民,他们能犯什么错?顶多也就一点偷鸡摸狗的小事,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被厄运吞噬,尸骨难存。
老人摸了摸胡子,然后继续说道:“你的问题,我只能用‘天命’二字来回答你,天命无常,就算是神明,也难以抗拒,就如你脚下的这块地方。”
“脚下的这块地方怎么了?”纪灵追问。
“这里,曾经是一片人人向往的净土的部分碎屑,现在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真是一种讽刺。”老人苦笑道。
“你是指极乐净土?”纪灵惊呼。
她闲暇在宗内翻阅古籍时,曾了解过有关极乐净土的只言片语,知道那是一片极乐之地,曾被无数修士追捧,但也仅此而已了,没有更多的描述与信息。
但惊讶的不止她,林森更加吃惊,他脚下的这块地方,居然曾是极乐净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