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贞疲惫的趴在电脑旁,周围的同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偌大的公共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分公司已经日渐成熟,各部门也在不知不觉中增添了不少人员,可是孟雪贞所在的财务部还是没有一个正式的领导。
她是同事们眼中不言而喻的大机率老板娘,也是财务部一致认同的大姐大。这些称呼和威望完全都是由萧北凤带给她的,她虽然不承认,可是抵挡不住周边人的“抬举”,她只好尽量做到最好来使自己心安。
孟雪贞每天几乎都是最后一个下班的人,她当然不是工作狂,更不是喜欢加班。可她不得不加班,她的头上有那样的“璀璨”光环,更为关键的是她不是那种智商超群的人,想要做的出色不出披露,她只能延长工作时间。
天气已经明显冷了下来,没有了那些燥热的因子,一到傍晚清风从窗外吹来十分凉爽。路边的树木还是那样的生机勃勃,墨绿、翠绿、浅绿这些色彩还占据在人们的眼中。她来到这座城市眨眼间已经两个多月了。
自从那次秦翔甩门而去,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看到过他了。他们两个的公司就在同一个大街上,她还是能够时不时的听到关于他的各种各样的消息,可她和他好像再也没有了交集。
萧北凤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特别关照,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就这样答应他了吧!可是一想到未来的每一天,想到萧北凤的父母与自己的父母,她总是会默默打消掉这个念头,她终究是不能义无反顾的接受萧北凤。
为什么何时她也成了这样无情的人了呢?这一个月萧北凤去总部的次数越来越多,同事们说总部对于这边分公司的人事任命可能有些调整,各种猜测也如春后春笋相继冒了出来。
她也有些担忧,分公司里是唯萧北凤独大,总部董事会那里若是没有人看到萧北凤的努力,让只盯着萧北凤小辫子的人钻了空,后果不堪设想。
他是那样努力的一个人,只盼他能得到他想要的才好。她仿佛注定要负了他,好害怕工作也辜负了他。
天已渐黑,办公区人更少了,“卧底”还没有离开。到现在为止孟雪贞也不知道这个“卧底”是真是假,她问萧北凤,他只会以笑作答。
倒是很优秀的一个小姑娘。长得不怎么出色,可是很耐看,只是不喜欢说话,好在这不妨碍她工作的优秀。萧北凤都说过这“卧底“是同一批入职的人员中工作最出色的一位,极少出错。
孟雪贞也想和她说说话,可是又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虽然和萧北凤走得近,但是对于那些公司机密的事情她同其他人一样也是全然不知,并不如外界设想的那样。可她还是不敢乱说话,也许是先入为主吧!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极其重要。
“雪贞姐,你怎么还不回去呀,天都要黑了。”孟雪贞吓了一跳,没想到“卧底”会主动和她说话。“奥,我还有些账目想再核对一遍。”此时她的电脑页面背板一块,早已经关掉了。
“你是在等老板吧!”“卧底”突然就笑了。孟雪贞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些敏感话题,有些心虚的岔开话:“你怎么也没走呢?”说完又加了一句,“你工作好认真呀!”
“卧底”无比欢快的整理着文件,笑着说:“谢谢你的夸奖,我做的都是本分的事情,我这个人有些笨,也不擅于和别人打交道,更要努力的工作了。”
孟雪贞“哦”一声正为成功岔开话题而庆幸。“雪贞姐,你长得真好看。难怪老板都要喜欢你。”“卧底”突然盯着她无比认真的样子。
“哪有?我萧老板不喜欢我。”孟雪贞有些意外,从没人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事情。
“卧底”没有说话,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对上孟雪贞的双眼她又笑了:“我不信。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好几次了。”
孟雪贞还没有反应过来,“卧底”已经走到了门口,道一声“再见”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好诡异呀!这个“卧底”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都看到什么了?难道她指的不是萧北凤?
安静的小菜馆,半封闭式的设计很好的阻挡开了外面的喧嚣。
萧北凤还是一贯的露出那种半优雅半不怀好意的笑容,孟雪贞用筷子拨弄着水杯中的茶叶。
浓浓的绿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在杯中旋转着,水带动着它们向上翻滚着,可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杯子的桎梏。
一滴茶水已经溅出了杯外,孟雪贞迅速的拿过杯子和着那些旋转的茶叶猛地喝了一大口,“咕咚”一声茶水咽了下去,又“扑”的一下把口中的茶叶肆无忌惮的吐在了桌子上。
那双筷子上还残留着夹食拌酱面时残留在上面的污渍,孟雪贞看着筷子,又看看桌上的茶叶,等待着萧北凤的反应。
“你今天好像和以往不一样了。”萧北凤抱着胳膊,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探究道。
“哪有?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她说完把头埋进了衣服里,又说:“我想问你,你喜欢我吗?”
萧北凤已经放下了胳膊,探了探身体,有些落寞的说:“为什么问这个?”
孟雪贞没有搭腔,用手“哒哒”的在桌子上敲出一串音符。“为什么问这个?!”他声音明显拔高了,孟雪贞猜想他不是太激动就是生气了。
他突然就抓住了孟雪贞的一只手,斜着眼看她,“孟雪贞?你不知道我的意思?”
“那你喜欢我哪里?别说你爱我的全部,我不相信。”她似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才说出来。她也好迷茫、好害怕,那种深深的愧疚带来的折磨他不会懂。
萧北凤直直的看着孟雪贞,看的她一阵恶寒。猝不及防的萧北凤竟然拿起孟雪贞那半杯茶水喝了下去,“啪”的一声无数茶叶都被吐到了地上。
孟雪贞睁大双眼,她不敢看萧北凤,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萧北凤,他一直都是那样的风度翩翩的绅士,现在
萧北凤已经起身攥住了她的双肩,他双眼中竟透出一种从没有过的痛苦,他在她脖颈处低吼:“我他妈的也想知道我到底喜欢你哪里!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啊我是呵,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多漂亮的好女人我不选怎么就想要你,我”
他不再说,情绪已经有所平静,可是胸膛还是起伏着,孟雪贞被放开了,她有些呆愣,刚才她是真有些害怕。
“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吃这些东西,还故意搞这些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不!孟雪贞,我不!”萧北凤又欺了上来。
孟雪贞早已被萧北凤的嘶吼摄住了魂魄,她没有想到萧北凤原来这样痛苦,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感到新鲜,顶多就是喜欢而已的
“别折磨我了。孟雪贞,这里,”他指着他心脏的位置,“我已经控制不住它了。”
服务员已经来过一次了,刚才的声音太大了,看到两人已经安静的坐了下来,续了茶又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对不起,萧北凤。我,我没想伤害你,我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表达,她的内心本来是无比坚定的,可是听了刚才的话,她竟有些——心动。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就如你说的,你身边有很多优秀的女孩,我也许是自卑吧。更重要的是,说给你听,我以前爱过一个人,我以为那不过是一段无所谓的失败爱恋,可是”思绪仿佛如一潭死水被打开了缺口,争先恐后的要涌出来。
“是那个秦总监?!”萧北凤如实说。
她没有应答,许久才说:“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了,我之前一直也以为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可是你真的对我很好,我竟也有了不舍。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虚伪了,我心里想着离开你,不会和你真的发展,却还这样不清不楚的待在你的身边接受你对我的好。”
萧北凤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说:“这不是虚伪,这只能说明你也开始对我有感觉了,我的努力奏效了。”他扯扯嘴角,想对她开怀一笑却不想扯出一丝苦笑。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虚伪,也不是对他有感觉。那是什么呢?也许是愧疚吧!随便是什么他终究也该清醒了不是吗?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秦总监,他早知道了不是吗?那个晚上的男人是那个秦总监,他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是该对自己狠一次的时候了。
“我对你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你不能沉沦,那我只能试着揉碎它。”他再一次指着心脏的位置说。